【童年记忆】北京姑娘一起义乌做水泥
十四虚岁,两年初中毕业。上一届,初中三年,跟他们一起毕业。这一年,初中毕业的人,比往常多了一倍。
我们第一届,高中也只要两年。其实,小学也是第一届,只需要五年。七个虚岁上学,十六岁高中毕业,才九年。
那时读高中,以推荐的形式上学。一个大队分到三个入学名额,初中校方推荐,最后由大队党支部决定谁上。
第一名女孩,成绩不好,据说会帮老师洗衣服;第二名就是我,成绩最好;第三名,照顾有个弟弟是少儿麻痹症。
家里十分困难,村里以为读不了书。据说一开始,推荐名单中没有我,不是妈妈据理力争,就差一点上不了高中。
乡里读高中,一年佛堂次年赤岸。两个学校,依次轮流转,刚好转到我读赤岸。大弟上佛堂,小弟又是上赤岸。
赤岸中学,离家十多里路。走大路,有二十里地,翻山越岭抄近路,只需要十多里。第一次,自己沿小路,一直找过去。
一根毛竹棒,一袋米,一罐莓干菜。一个人,一路晃当晃当,从塔山下到赤岸镇。中间路过小六石,施傅宅,后山。
学校一进门,右手一池塘。向东水泥厂,再过去才是教室。正北面老师办公室,东侧挨着会议室,还有一个操场。
刚入学,分在高一(1)班。王用正当班主任。王老师教语文,后面又换了,由教化学的经维勤老师当。
经老师北大毕业,带回来一位北京姑娘。那时听到,感觉像神话故事般的神奇。生下来两千斤,都长得漂亮。
北京姑娘,像个天庭下凡的仙女。一口流利的北京话,有位老三老四的同学,用义乌话问,一把阳伞夹老葛灶下?
请北京姑娘,用普通话翻译出来。结果很简单,马上就应声,一把阳伞夹在腋下。经老师脾气爆,有时会欺负哭。
那个物质匮乏年代,义乌很穷。北京都市姑娘,能跟一位乡下穷学生,不知道该下多大的决心。不过,眼光超前。
神奇的眼光,洞察着未来。一介书生的老公,若干年后,真的当了分管教育的市长。现在,又是度假过年在海南。
北京姑娘,姓刘名文慧。在赤岸中学,管理校办水泥厂,其实车间都算不上,就是一间十多平米的作坊。
一滚桶碾磨机,原料是煤渣加生石灰。煤渣里有不少铁渣,摊在操场上,需要用磁铁拣掉。我下课,就干这事。
哄咙哄咙哄咙,滚桶碾磨机很吵。定时装填原料,还有卸下成品,生产散装水泥。我是学余,三个操作工之一。
上课时听到机器不转了,也要过去定时装填。尽管没有报酬,自己觉得像个正式工人,心里自豪感由然而生。
北京姑娘的说话声,非常动人。即使是骂过来也是非常好听,更何况不会骂过来。感觉好像,在天庭瑶池。
上高中了,才第一次听到,这么动人的声音。那京腔,儿化音特别清晰。叫我名字,听上去,倍感亲切。
听着听着,感觉自己的话像骂声。义乌人王黄不分,公龚难辨,也没有前后鼻音。说话全都是去声,这么没文化。
好好读书,上北大多幸运。义乌小地方,一介穷书生,都可以带回来北京姑娘。连中三元,及第附马般的待遇。
学校放暑假了,水泥生产继续。于是留下来,继续在学校里,跟北京姑娘一起做水泥。煤渣天天拣,磨桶天天转。
八角钱一天,可以补贴家用。一个暑假下来的工钱,一分不留,全部上缴妈妈。老妈说一不二,经济管得持严。
还有两位男同学,国洪和依点。他们的年龄都比我大,大上几岁,我是属于,小同学一位,小童工一个。
暑假大夏天,兵兵球桌当床铺。晚上大个蚊子叮咬,两个手掌心,长了很多水泡。奇痒无比,也不知道是不是水豆。
莓干菜加蒸饭,童工做水泥。北京这位姑娘,日日陪伴,给予了很多的关爱。难熬的日子,不知不觉中过去。
经老师是榜样,北京姑娘属向往。从此暗暗发很,一定要认真读书,读出个样子来。岁月流逝,衷心祝愿幸福安康!
俗夫 2021年3月1日随笔
以文会友 以笔理学 以德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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