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不停蹄

20170726摄于中大南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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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远在上海的S视频,提起暑假班下周二下午五点结课,我说准备周二晚就回家,要不就推迟一天周三晚再走。

又解释说,嗯,想预留一天,回小时候住过的白云区看看。

S立马附和,说那就周三再走呀,你急什么急?

然后,如预料中的一样,她劈头盖脸地教训了我好一顿,诸如“为什么总是把自己逼得这么紧?为什么总是在出发前只预留那么少的时间?你确定几个小时能收完行李吗?”等等。

伶牙俐齿,让我数次哑口无言,心生愧意,唯唯诺诺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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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后,就在刚刚,我用了大概五分钟,还是支付了周二晚九点多的广州-长沙卧铺。

其中的缘由,很多很多,很多情绪翻滚,以至于,此刻明明夜里近十一点了,还是想叨叨叨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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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整整两周,每天都在上课,并没有周末工作日之分,不曾有过一天歇息,坦白说,我真的,有点累了。

这种累,是生理和心理两个层面的。

只是,我也知道,那些劳累过程中的笑,也是真心的。

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何总是这么马不停蹄地往前一直赶,我曾无数次说过,自己是极爱广州的,却在分别的这些天,连一天也不肯停留。

尽管八月一号家中有事,但再怎么赶,也不必急着三十号当天就匆忙返乡,但是,我还是执拗地选择了一结束就回家。

大概我总是目的感太强,这两周,本就是纯粹上课,既然上完了,自然也可以回去歇歇,等待八月中下旬深圳入职了。

但是,撇开“完成任务”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外,我很不愿意承认的是,我在有意识地逃避,本来想去白云区看看的那种热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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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古怪吧,我每年,都会特意回一两次白云区岗贝路,走走十来岁住过的那些巷子,发一些千头万绪的感想。

甚至,我的手机屏保,一直都是上次回去时,拍下的租房照片。

在那住过的短短四年半,曾和母亲搬过五六次家,手机的屏保,拍的是中考后从广州搬回湖南前最后住的单间。

每次看到它,都会想起之前吃过的许多苦。只要我拿起手机,它就在那里。

我从没想过忘记,也绝不准备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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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发现,自己好像,没有那么强大的内心,再去赤裸裸地现场体验一回了。

所以我没有办法,再多停留一天,因为我知道,只要我多留一天,我一定会忍不住坐上8号线,再转2号线,飞翔公园站下车,走十来分钟,就回到岗贝路了。

那里,埋藏着我无比珍视、却又不愿重历的童年。

我知道,历史永远无法改写,但此刻,完全可以把握。

也许,马不停蹄地往前赶,就能在匆忙之间,更容易发现,那些化了妆的祝福吧。

毕竟,人间的幸福,大多是经不起细节推敲的东西。

忙着,也许会更容易获得抽象又模糊的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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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广州,感情也变得很微妙。有时觉得这座城市于我,好陌生,但我明明曾刻骨地爱了她那么些年。

跟S说,好像突然就觉得,自己一直嚷着喜欢广州,成了很荒谬的自我感动。这座摩天大楼四处耸立的城市,给过我许多温情与爱,却没办法给我一个未来。

或者说,现阶段的我,没有底气,在这里,积淀一个未知的未来。

而与她有关的记忆,好像也经过了记忆无数的美化和矫饰。

手机屏保的照片,和她光鲜亮丽的外表,真的没有半毛钱的关联。

这种顿悟,真的很痛,也许是无奈,也许是悲伤,我说不清。

那就让我马不停蹄地继续向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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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给我看她在上海的小公寓,我嚷着说让我看看窗外的绿树吧,上海的日光很盛,人生真的很奇妙,怎么就,到最后,她去了上海,而我去了深圳呢?

挂视频的时候,S说,不管怎么样,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我笑着点头,说,我送你一句话吧,今天看的一部日本教育电影,片尾曲里唱的:

我们等待着发光的时刻

抓住那曾经想都不曾想过的机会

开始新旅程的我

会照亮这里

马不停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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