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学中最基本的概念均源于河洛理数,这些理数都不是简单的计数符号,而是有着坚实的物质基础,以及生长化收藏的时空定义,“男左女右”的概念也是如此。
《素问·上古天真论》中说:“法于阴阳,和于术数……女子七岁肾气盛……二七而天癸至……丈夫八岁肾气实……二八而天癸至。”这里的“天癸”之数亦源自河洛易数。
那么什么是“天癸”呢?如马注《黄帝内经》时所云:“盖肾属水,癸亦属水”。
《周易·说卦》说:“坎为水……取水藏地中也”。方书也说:“男之精,女之血,先天得之以成形,后天得之以有生,故曰天癸”。
因此,癸即坎卦,天即先、后天之义。天癸可以用先天八卦配合后天洛书之数(为洛书配后天八卦所得)来表示。《易说卦》云:“艮三索而得男,故谓之少男;兑三索而得女,故谓之少女”。艮为少男,其数8,所以少男从8数起;兑为少女,其属7,因而少女自7数起。如此,按男左女右的原则,象征少女的兑卦右行,数交二七(14)就到了坎卦天癸;象征少男的艮卦左行,数到二八(16)就到了坎卦天癸。这就是“左阳右阴,男女分形”的数理依据。
如前所述,《易经》为整个中华传统文化做出了宇宙观与方法论的界定,即它是一个用时间和空间将万事万物按其功能统一起来的逻辑体系。中医藏象学说就是对这一体系的自觉应用。一如八卦卦名是对物质功能所作的归纳,中医脏器的名称亦与此一脉相承。
《黄帝内经》指出:“五脏者,所以藏精血也”,“六腑者,所以化水谷行津液也。”
五脏是心、肝、脾、肺、肾;六腑为胆、胃、小肠、膀胱、三焦、大肠。五脏六腑的精气贮藏于肾脏,以充养先天的精气。
“藏”,指藏于体内的内脏;“象”指内脏表现在外的生理及病理之功能反映。藏象学说以气血津液为物质基础,并通过经络与各脏腑和全身相连。舌属心,舌红而干者,为心火太盛。
心者,深也。言其深居高拱,比如君主,精神意志皆由此而出。肺脏好比一国之相,调节一身之气。
膻中在心脏外围,如君主的宫墙,贴近于心,所以为心的臣使。
脾和胃好像是仓库,贮藏和消化食物,输布营养。饮食精气从此上输于脾,宣播诸脉。
小肠是接受了胃已消化的食物,化生出其精华,以输送全身。
中医认为,人的生命之源在于两肾之间,所以肾的能力充实,则四肢就会矫健不倦,又能增进智慧,做出精巧的动作。
古人又将脏腑的上中下分属三焦,其中上焦出于胃口之上,主内而不出;下焦起于阑门之下,主出而不内;中焦当胃口中脘,主腐熟水谷,蒸津液,化精微,上注于肺,化而为血,以奉全身。
膀胱是水液汇聚之所,三焦疏通水液,主持周身水道。以上十二器官之间,必须相互协调,其中尤为心脏至关重要,若神明失察,就会殃及诸器官,气血的道路不通,健康就会受到危害。而各脏腑间赖以维系的内景通道就是经络。
《易经》与中医经络学说
经络是针灸治疗的基础,它的发现与《易经》的宇宙发生学说是一致的。易学认为,万物均为“气”的聚而成形所致,因而气化活动正常与否,决定人的形体健康与否。人们所以说中医看病是从生命层次入手的,就是因为它的着眼点是“气”,而非结构。在中医的概念中,功能与结构是平行的,均为“气”的一种表现形式。
“经”与“络”的本意均为通道,这里指针刺后人体酸麻肿胀所传导扩散的线路,即元气的正常行走线路,元气依人体的阴阳节律,与自然产生相应的变化,循环不已。
根据通则不痛,痛则不通的迹象,古人发现,在经络的某一部位发生阻隔时,都会由于气滞导致血淤而发病。
传统导引术正是以此为依据,用意念导引气血,使之在经络通道中运行旺畅,达到通淤、导滞、散毒、解结之效的。
养生六字诀
以简便易行的养生六字诀为例,就是通过默念六字,用其字之气来影响相应脏腑,使气血得以疏通、调和,从而达到祛病延年、强身健体之功效的。
“嘘”字养肝:肝经之脉气由足大趾外侧大敦穴起,沿下肢内侧中线上行,经小腹入肝络胆,上喉,入眼,到头顶百会穴。“呵”字补心:由脾经的隐白穴起(足大趾内侧)循腿内侧前缘上行入腹,与冲脉相会,进脾络胃,然后从腋下大包穴(腋下第六肋间隙处),转注心经的极泉穴(腋窝内),沿手臂内侧后缘至手小指端少冲穴。
“泗”字润肺:从足大趾肝经之络上行入肺,转注肺经的中府穴(胸前的外上方),沿手臂内侧前缘到大指端少商穴。
“吹”字强肾:由肾经的涌泉穴起(足心),经内踝沿腿内侧后缘上行,穿脊入肾,络膀胱,到腹前,与冲脉并行,上至锁骨下俞府穴,转注心包经天池穴(乳头外),沿手臂中线至手中指端中冲穴。“嘻”字理三焦:从足四趾端窍阴穴胆经起,逆经而上,沿腿外侧中线上升,经腹,过季肋,沿胸侧上行于肩,转注三焦经,沿手壁外侧中线直抵手无名指端关冲穴,然后折回下行,又至胆经足四趾之窍阴穴。
只要掌握了经络的运行规律,就可以用导引、针灸、药物等手段来调治它。针法和灸法正是通过刺激十二经络的相应穴位,而取得疗效的。
正是在“天人合一”这个中华文明的大背景下,古人形象地把这些经络分别配合当时流经中原的十二条大河,及人体的五脏六腑,使其学说得以确立的(详见作者的另一部作品《中医经络图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