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9期B|| 张妥系列散文:学校( 十八)在西安航校3 /杨莉诵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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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不管是在下课后的路上碰到她,或者是在饭厅碰到她,我浑身都会莫名其妙的燥热。她似乎也爱看书,文学的。我每次到图书馆借书,经常在借书卡上能够看到她曾经借阅过的签字。难道,我们有着共同的爱好,爱好让我们这样默契。
但是,她好像有独往独来的性格,稍稍游离于她们班的女同学之外。四年中间,我们几乎没有说过话,但是我能感觉她和我一样,能够感受到对方不一样的眼神。我们之间将会有什么样的故事呢?
文:张 妥
诵读:杨 莉
编辑:林小菲
实际上在学校的四年中,没有发生任何情义缠绵的事情。那是正是豆蔻年华,情窦初开,是让人最容易陷入情网的危险阶段。我们“机械加工”的同年级另一个班级,就发生了一件感情危机事件。
那天我们刚刚上课,邻居他们班的一个女同学就堵在教室门口不让人进教室。马上就要上课了,被堵在走廊上的同学们一涌而进,这个堵门的女同学就破口大骂。直到她心目中暗恋的一个男同学走进来,这个女同学才安静下来。上课铃声响了,老师走进来准备上课,可是这个女同学就站在这个男同学的旁边,不愿意离开。
老师让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这个女同学表示不从。课堂气氛如此,老师无法上课,就示意同学们劝导她坐下上课。可是这个女同学就大声哭叫起来。我问他们班同学发生了什么事情,同学回答:这就是书上曾经看到过的一种病,叫做“花痴”。这个同学的家长后来到了学校,把这个女同学带回了家。她休学了。
相比较而言,我和“液压专业”的女同学就是一种精神吸引。现在让我搜肠刮肚,苦思冥想,也就是在学校的文艺汇演上,她们班有个舞蹈节目,她参加了演出。她跳得真好,我的眼睛全被她一个人吸引。如此而已。
但是毕业分配时候发生的事情却让我记忆犹新。为了留在西安这样的大城市,很多同学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可是,“她”——原谅我不便说出姓名,便用“她”来指代——却好像无动于衷,一幅任凭风浪起安然坐钓船的感觉。她毫无悬念地被分配在了一个半山区地方。
平时在学校不说话,甚至不认识的各专业的同学们,由于被分配到一块儿的原因,开始联络起来,大家商量回家告别家人以后,什么时候集合,一块儿乘车去到新的地方报到。
我们班的一个同学和“她”分在了一个地方,我婉转地打听到他们什么时候来校集合,然后一块儿乘坐火车离开西安。那时候我已经被分配到了西安北郊的红旗机械厂工作,而且已经报到。
她们回家告别家人来到学校的那天下午,我下班后,骑着自行车就向学校奔去。平时再快也要七十分钟的路程,我仅用了五十分钟。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我来到我们曾经住过的楼房,稍稍洗了一把脸,就向她们女生楼走去。
已经毕业或放假的学生们大都离开了学校,女生楼静寂得能听到一根针掉落的响声。但是我的心脏却发出擂鼓一样的声响。由于没有人,宿管员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做贼一样上了楼。走到“她”的门口,谨慎地敲门。房间有一阵响动,我就要见到“她”了。我只想告诉“她”,无论你在天涯海角,无论发生什么样的疾风暴雨,有个人在这儿等着你。山高水远阻挡不了思念,寒霜酷暑隔绝不了感情……
门开了。是她们班另一个女同学。她告诉我:“她”刚刚走了。到“她”哥哥家里去了。我问:“她”哥哥家在哪里?回答说:不知道。只听说在钟楼附近。
我脚步如铅一样走下楼。迷迷糊糊来到了学校操场上,泪如雨下。此刻,残阳如血……
两三年后,和“她”同班的女同学,也就是我六十六中学那个同班且和我一块儿上了西安航校的女同学,她也分配在了红旗机械厂。那天这个女同学告诉我,“她”来信了,向我表示问好。
前年,我的一个同学的女儿结婚,我去参加婚礼。“她”同班的同学告诉我,“她”早已经离开了分配去的工厂,自己开办了一个公司,从事“钢架和钢模板租赁”业务。由于房地产繁荣,“她”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只是,听说“她”离婚了。
芬芳年华,每个人几乎都有一段难以忘怀的感情,然后用时间掩埋,直到自己的地老天荒……
好了,让时间的指针重新拨转回来。
辅导员召集我们班委会成员开会,主要讨论国家补助款的发放。国家对我们学生的补助款分为四个等级,从低到高分别是每月12元,15元,18元和21元。家庭经济条件好的每月享受12元,较好的享受15元,一般的享受18元,最差的享受21元。
根据我们班同学家庭经济情况,父母亲双职工的算好的,单职工的算较好,家在农村的算一般,没有父母亲算最差的。我家在农村,每月享受18元的国家补贴。这18元正好是一个月的生活费。所以我是“不缴不拿”。有个别同学需要每月缴纳6元,也有个别同学每月拿到3元。
我们同宿舍的同学,报到时候都带了一口箱子,好的是皮箱,一般都是棕箱。可是我没有。我跟同学说,我家里离得近,不需要带箱子。其实是家里没有。有一天傍晚吃过饭,在学校操场边的马路上闲走,看到一个两尺见方的木头包装箱撇在路边。走到前边一看,风吹日晒,已经变形严重。我把它提在手上,拿到了宿舍,放在了我的床头边。铺上报纸,安上锁扣,这口包装箱就成了我使用的箱子了,晚上自习回来,我趴在上面写日记。
我的家庭经济历来困难我是知道的,所以穿着特别朴素,并不感觉有什么不好。反观那些来自山区、在我心目中特别困难的地方的学生,却有人的穿着并不寒酸,有的还比较时髦。他们真如穿着那样光鲜吗?不,有同学告诉我:就是不想让你们西安人看不起——其实,家里有人卖血呢。
啊!我嗔目结舌,这是小说中旧社会才有的故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