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学那么累，我们为什么还要去？

文/蔡朝阳

五一节，自由而无用的绍兴游学结束，我回家，睡了整整12个小时，中间都没醒来。睡之前，我发了一条朋友圈：

游学那么累，我们为什么还要去？

因为，在成长中，孩子们的脚步历历可见。因为，最纯粹的游戏，带给孩子们最深沉的安慰。因为，成为儿童服务者，为孩子造梦，是白鱼文化的理想。

其实，每一次游学结束，都会这样，累到精疲力尽。然而又很兴奋，兴奋到大脑皮层始终不肯停息。

我很清晰，要做的究竟是什么。用白鱼文化10个字的slogan来表达：为孩子造梦，让童年飞起。嗯，就是我一个文章里说的，我们是——儿童服务者。

当然，slogan的这个表述其实还是很文艺的。更直接的一点是什么呢？

就是，我们希望提供给孩子们一个与日常生活和学习全然不同的异次元时空。在这个时空里，没有作业，没有补课，没有老师家长的耳提面命……总而言之，就是我的文章说的：没有规训与惩罚的教育。

孩子们得以自组织，他们得以遭遇到梦幻般的生活，得以倾情投入地玩耍……这种体验，给到孩子的心理营养，才是我所认为的教育的核心之一。

举个例子，2018年，我们去了日本。乘上大巴之后，我跟孩子们讲了穿越小说的基本结构。一般而言，都是穿过一道门，或者一道闪光，就来到了一个魔法世界。就像宫崎骏的电影《千与千寻》那样。去日本游学，就是按照穿越小说这个思路设计的，并且，更为简单的是，不需要去寻找《纳尼亚传奇》里的那个衣柜，只要穿过一道安检门，就进入了一个与往日不同的、非比寻常的世界了。这道机场安检门，就是穿越的真实发生地。

再比如，在宽庭或者覆卮山居的夏令营，第一天晚上，总会有个把想家的孩子，他可能第一次离开爸妈独自旅行。我会跟他这句话：在这里，你可以是任性的。你要真想家了，可以让爸爸妈妈接你回去；你也可以试着克服自己，把你的需求说出来，老师会帮助到你。但是，我告诉你，我们接下去的节目很精彩哦，有漂流、有滑雪、有篝火晚会……总而言之，地火水风，构成宇宙的四大元素，都会一一出现。

所谓的“你可以任性”，就意味着，你可以任性选择去留，唯一需要的，就是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而我们，绝不强迫你做任何你不喜欢的事情。

白鱼文化所提供的，就是这么一个孩子们可以彻底投入的时空。

在关于敦煌游学的问答录里，有位不太了解白鱼文化的家长提问：这样的游学，究竟能带给孩子什么呢？

我回答说：很抱歉，因为路途遥远，一路奔波，兼之高原有一定海拔，可能会令您的孩子变黑、变瘦。此外，也未必能让您的孩子从此就写出脍炙人口的诗歌名篇。但是我们知道的，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有些看不见的东西，可能更为重要。比如，照顾自己的能力；比如，应对一些未知情况的能力；比如，和别的同龄人协同处事的能力……诸如此类，我们认为，这是一个孩子成长的最重要的内心动力。这也是白鱼文化多年来孜孜不倦一直致力于营地教育和游学的心理学原理之所在。

比如，在有一年的宽庭夏令营，有一个晚上，是电影之夜。白天，我们爬了府山公园，在夏日茂密的树荫下钻出来，豁然开朗。我突然想到，需要跟孩子们一起重看一下《放牛班的春天》。这个老电影，几乎所有孩子都看过。但在这个晚上，我们重看了一次，每个孩子都开始有了新的理解。至少，池塘之底的那些孩子，曾经被马修温柔相待过。就像我们，也许，短暂的营期，不能给孩子们带去彻底的改变，但，你会看到，彼此的信任，真诚的善意，究竟是如何使得我们这些曾经的陌生人，彼此水乳交融的。

有一个晚上，我们在覆卮山居，星空之下，篝火烧起来了，孩子们放声歌唱，唱到炭火熄灭，还不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