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桥/【黄河风韵第八季/沟通】&文海诗轩传媒鉴赏
文海诗轩传媒头条
2021.05.14 星期五
黄河风韵
文/红桥
黄河是摇篮，抚育着一个伟大的民族
黄河是巨龙，逶迤咆哮奔向沧茫大海
黄河是史诗，承载着五千年灿烂文明
黄河是油画，点辍着万里锦绣江山
——题记
沟通（小说）
上
千里黄河流经晋陕大峡谷永和境内时，形成了一个维美的自然景观――黄河乾坤湾。相传，七千年前，始祖伏羲在这里观天象、察地脉、定乾坤、推八卦；乾坤湾西岸的阁山角下，有一个叫退干的村庄，这里座落着一个人文景观――红军东征纪念舘。一九三六年春，毛泽东、彭德怀率领刚刚取得长征胜利，到达延安的中国工农红军，东渡黄河，奔赴华北、东北各战场，与日寇正面作战，以推动全国抗日救亡统一战线的形成。回师西渡时，毛泽东居住在退干村，指挥红军战略转移。为了纪念伟大的东征战役，将退干村更名为东征村，依据历史的遗存，建有气势恢弘的东征纪念舘，舘内陈列着这段红色历史的永久印记。这里是旅游观光、寻宗溯源、爱国主义教育的最佳选择。然而，旅游景区设施的逐步完善，并没有彻底改变旅游业的萧条景象，究其原委，只是交通设施的滞逅，影响着与周边旅游景点的链接贯通。
这乾坤湾乡，有两个村子，一个叫乾村，一个叫坤庄，两村举目相望，鸡犬相闻，直线距离不过两公里。但受浑圆壁立的黄河大湾的阻隔，饶有咫尺天涯的感慨。坤庄有个坤大爷，是个出了名的'铁算盘’、'细毛精’，都说他能将七米算到八谷里去。处事刻薄，喜欢算计，善于钻营，一分钱的硬币能看成磨盘那么大，十里八乡对他颇有微词。邻里间维一输给他的是，他有一个叫枣花的姑娘。枣花不仅人长得漂亮，更可贵的是禀性与她爹不一样。老哥们常调侃他：许是上辈子他也积过点德的，要不然怎能……。提亲的人家踢破门坎，坤大爷自知做人的底气还是有的。三年前，枣花到省城一家大饭店打工，与乾村的小伙乾程相识相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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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程他爹煞是欢欣，便请了媒人，到坤庄提亲。这抬眼就能瞭见的两个村庄，真要走动一下，并非易事。乾老汉的儿子乾程嘴角挂着一丝丝笑意，开着自家新买来的'时风’三轮车，一路向东绕到县城，拐了一个大急弯，又一路向西奔向坤庄。路仍然是弯急坡陡、坑洼不平、曲曲弯弯。这一趟跑下来，少说也有一百多里地。
'时风’ 的光临，俩青年像久别重逢，心底甜滋滋的。男方一家，不无炫耀地将酒烟之类的礼品掏出来，摆在躺柜之上。女方家立即响起了锅与锅铲的频繁撞击声。喜鹊在窑畔上的枣树上叽叽喳喳，狗儿经过一阵激烈的狂吠后，卧在窗台下，静候着什么。坤大爷这个大东家、瞬间快速盘点着'厚待’客人的家底。菜好说，不就是咸菜、鸡蛋、山药丝'三大件’吗，可由于路途不便，囊中逼仄，酒瓶里的酒只有少半瓶。当地婚事过往有个习俗，就是，酒桌上两家的酒瓶要并列在桌面上，表示两家粘合，再将两家的酒兑在一个分酒器皿中，喻意珠联璧合。坤大爷，眉头还没皱，计便上心来。他在自以为很恰当的时机、最隐秘的空间里，往酒瓶里兑进了一些些白水。
其实乾程他爹，更是猴精的人，不同的是，人家心明如镜，且不善耍鬼弄棒槌罢了。这坤大爷在大湾里是名声在外，人家多有提防。酒瓶里兑水的那出'独幕戏’，被看得一清二楚。
乾老汉想，枣花那样好的姑娘，怎会遭上这样的爹。
不论坤大爷怎样计算得失，算计别人，光景仍是捉襟见肘、入不敷出，他家被认定为建档立卡的贫困户。
国家的扶贫政策真正体现了一个精准，扶贫工作队，跟据帮扶对象的具体条件实施了切实可行的脱贫措施。有的装了太阳能光伏发电板，有的舍饲圈养牛羊，……坤大爷却选择了旅游项目，建起了'农家乐’。老婆儿子都反对他这样瞎折腾，他执意不听，女儿女婿几次三番劝说，也无济于事，像是一头拉不回头的犟牛。事实证明，他家之外的受帮户均有了不菲收益，唯独他家一毛钱没见着。这给反对他的家人和乡亲们留下了不小的口矢。但，坤大爷是否越挫越勇，在帮扶他的省交通厅扬科长的协调下，又贷款五万元，筹建一处夏季游泳，冬季蹓冰的游乐场。
都说坤大爷傻了、疯了。
其实，坤大爷的'宏伟’蓝图是扬科长帮忙筹划的，依据是，即将开建永和段沿黄河旅游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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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堑变通途的愿望，日可进'千金’的梦想。白天黑夜地在坤大爷眼前晃悠不止。
机声隆隆，数万筑路大军日夜奋战，逢山劈路，遇沟架桥。随着各处礼炮哄呜，载歌载舞。靓丽宽阔的黄河旅游公路竣工通车。这条公路，像仙女舞练，飘动在九曲乾坤的大湾和簇拥着黄河的崇山峻岭间。坤大爷合不拢嘴，成天絮叨不停：“这条路要拔我们大湾人的穷根呀！”。沿途如同乾村坤庄的一百多个大小村庄受益，全县百分之六十的村民的收入受到拉动。乾村坤庄的村民，更是感受到了莫大的便利，年轻人骑电摩只需短短的两分半钟。枣花时不时地将煮好的水饺给爹妈送过来，她返回去，捞在盘子里的饺子还有点烫。
这黄河旅游公路的开通盘活永和旅游业的'棋局’，与周边的黄帝陵、延安、梁家河、临汾尧庙、壶口瀑布、隰县小西天、蒲县东岳庙等景点实现了完美链接。大湾里曾经的贡枣屡屡滞销，现在且供不应求了。门可罗雀的景象一去不返。坤大爷倍受置疑的脱贫计划像插上了翅膀。外地游客、外国游人比肩接撞，字号“坤明如镜”农家乐里，食客满座，一床难求（哦，忘了给诸位介绍，坤大爷官名为：坤明）。再说游泳场，有一天，差八十元没收到两千元。他和老伴每人脖子上挂一个真皮钱匣子，手机不离耳朵地'吚呀’着，手下员工十五名，忙忙碌碌，应接不暇。他低声叮嘱老伴，千万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每天的收入实底，恐怕招人眼红。但，他还是憋不住告诉了所有的人。
杨科长文皱皱地说：“这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不到一年的光景，坤大爷还清了所有扶贫局那边的贷款和多年累积的饥荒（债务）。
中
永和的地型，很是特别，县乡、乡村公路如全部贯通，其形状呈蝴蝶型。以县城为中轴线，从坡头乡到县城、到楼山乡，几乎是笔直的，经交口村往东拐，是美丽富饶的桑壁镇，再一路往北，经署益转回坡头乡至县城，形成蝴蝶的右翼。另一条路也是交口村分岔，却是往西行，到达乾坤湾乡、东征纪念舘、乾坤湾地质公园。如要改变行程，到其它景区，必须原路返回，另辟溪径。另一条路由城北河口村出发，向西北方向可到达望海寺乡的南庄，同样受到四十公里崇山峻岭的阻隔，也要原路折返。有人说，这是永和的风水地脉之所在。遗憾的是，这美丽百花园里的蝴蝶，多年来就是飞不起来。
这美妙绝伦的公路开通，吸引了专家学者，媒体记者的高度关注。在政府及职能部门的层层推荐下，参加了全国218条公路竞秀的“全国十大最美农村公路”'选美’活动。并成功入围，名列第五。
在黄河旅游公路贯通后不久，县上的有关部门开通了一个月的'蝴蝶两翼’免费公交试运营，村民们争相体验这'蝴蝶梦想’实现后的乐趣，分享全县经济、生态、扶贫、文明建设的成果，领略大美永和峻山秀水的如画风光。
如今的坤大爷，突然就成了小老板、大忙人，。他很想沾沾公家免费乘车的光，就是腾不出一天的时间来。这天，女儿女婿抱着外甥住娘家，他欣喜地跳上了城市人才能享受到的公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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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大爷很少有出门的机会，上车入座有诸多不自在的举动。只见他脖子上挂着一个质地很不错的真皮钱包，唯恐被什么人拿走，两手紧紧地抱在胸前。司机几次用异样的目光扫过来。他包里确实是钱，这钱是他还上扶贫贷款后，掙下的属于自己的一万块钱，他要存入银行，给儿子成家。
银行的窗口前排队办业务的人很多，坤大爷奏到正在忙碌的窗口前、大声地问这问那，整个大厅里顿时'嗡嗡’作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大堂保安在他肩头轻轻拍了拍，示意他低声说话，静候叫号。
这个窗口当班的业务员是新招来的员工，键盘敲得飞快，却时不时传出系统出现故掌的告知。终于轮到了坤大爷，可窗内又说系统出了点问题，等得不耐烦的的坤大爷还是将社保卡、身份证和现金塞了进去。看见有师傳在那里边讲解、边调试，柜员站在后侧看着。师傅修好走了，坤大爷看见柜员拿起了他的钱，放进了点钞机。可她又说系统又出问题。师傅又修，柜员又试……最后还是将钱和社保卡、身份证递了出来。
坤大爷很是颓废地紧抱着那个真皮钱包回了家。
SUNSHINE
夏日的阳光
下
到家后，坤大爷气愤地给家人叙说着存钱的不顺利，女婿说：“您的社保卡绑在了您的手机上的，可以显示微信收款，也可以查询存款余额”。边说边操作给岳父看，突然服务通知中显示：今天11：18分，存入现金一万元整。全家人都吓傻了。坤大爷缓过神来，当即表示，明天给送回去。女婿轻声对枣花说：“咱爸变了。”稍后又说：“往酒瓶里兑水的把式。”枣花笑迷迷地在乾程胸脯上顶了一拳。
还是那辆公交，还是那位司机，乾大爷还坐在那个位置，依然紧紧抱着那个真皮钱匣。
还是那个窗口，还是那个柜员。乾大爷还是高着嗓门喊：“昨天我的钱弄错了！”柜员没好气地说：“错了？有啥凭证？”“啥凭证？人品作凭证。”坤大爷顿时火冒三丈。“人品值几个……？”她是想说：人品值几个钱？但钱字没有说出口。这时客服女孩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爷息怒，慢慢讲。”坤大爷看得清楚，大堂保安已双手紧握半圆型钗。客服女孩又问：“大爷，差你多少？”“一万。”另一个客服'啊’了一声，“又一万？” 没有用钗，也不再争吵。但都警惕着下一秒的风吹草动。――这么大的动静，惊动了营业部经理。“这是干什么？对大爷怎能这样？大爷，您慢慢说……。”经理耐心、和悦地说道。“钱是错了一万，他们不等我把话讲完就……。我没凭据，只有良心。”“您说。”乾大爷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过了半天才又说：“我昨天在窗口，这个女孩办存款，她试了几次说系统坏了，就将钱和卡递了出来，可我女婿查了一下，款已存到卡上了，可钱还在我手里，你说我能昧这个良心吗？”“……。”“……。”“……。”
又坐到回家的公交上，坤大爷多了许多自信。他谋划着，要将女儿女婿、儿子都组织起来，再建一个以当地的红枣红薯为主要原料的酿酒厂……。哦，还有那个比猴子还要精明的亲家乾老汉，一定用不掺半滴水的烧酒――将他――灌个――烂醉。
2021. 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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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 诗 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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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旭平，笔名：红桥，山西永和人。曾在乡镇工作，现退休。嗜书，喜写 作，不成器，不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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