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话:我伲还是阿拉?
侬好,我是桃子。
今朝继续来聊一下,在上海闲话中第一人称复数到底是“我伲”还是“阿拉”。”我伲“是一句正宗上海话,今朝还有不少本地人在使用。”阿拉”是宁波话,但在大上海落地生根,广泛使用,同样使用的还有宁波、舟山等地。而今朝,只要提到上海闲话,最高频两句,一句“阿拉”是宁波话,一句“白相”是苏州话,却成为了上海闲话代表性方言名片。要真正弄明白为什么会成为这样,需要回顾近200年上海方言的大致的发展与变化 。大致可以分成四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鸦片战争前的上海
在此时上海县城里,居民总人口不过60万,结构比较单一。上海在行政划分上归属于江苏省,地位居苏杭之下,居民使用的语言主要是苏白。有一个很好的实证,有一个松江人韩邦庆所写的《海上花列传》一书,成书于清末,主要使用文言文与苏白写成,书中很多上海的角色讲的也是苏州话。所以当时的上海方言主要是苏白,上海方言俗语、使用的方言字和苏州话追根溯源,何其相似。假使讲,侬的上海闲话中听上去有点点苏州调,就说明侬上海闲话非常正宗。
第二个阶段:自1843年上海开埠以来
此时有大量的移民开始迁入上海,人口结构上特点是“华洋共居,五方杂住”。按资料显示,有40多万宁波人涌入上海。平均每四个上海人中有一个就是宁波人。几乎所有的宁波人弯弯绕绕侪有上海亲眷。宁波人说我们就是”阿拉“。“阿拉”由中下层市民开始兴起,由善于经商的宁波商人不断交际与传播与推广,慢慢成了上海话的代表词语。
第三个阶段:到了20世纪40年代
因为战乱、饥荒的关系。大量的苏北移民涌入上海讨生活。到了1949,上海本地居民只在上海总人口的15%,余下的85%来自江苏、浙江、广东 安徽、福建、山西等。其中苏北移民占总人口的45%。宁波移民占20%。苏北移民主要使用江淮官话,是属于北方语系。苏北移民发不出类似NGO这样的需要喉咙共振的音,譬如讲,额、外、咬、我。苏北移民就会使用懒音”wo wu“来替代”NGO/NGU'我的发音。相对“我伲”的一词,“阿拉”一词音节较少,发音更为简单,更方便表达。这也使得更多人开始使用“阿拉”一词作为自称。
第四个阶段:解放后的上海
移民浪潮告一个段落,近代上海闲话逐渐定型。阿拉是上海人已经传遍上海,完全取代了“我伲”成为上海人的象征。“我伲”在上海市区开始越来越少讲,本地人很多还是使用“我伲”作为本地人的自称。上海这个城市,因为被时代眷顾,能从一个小渔村,一座小县城,发展成为超一线的国际化大都市。上海方言也有强大的生命力,所以才会不断吸收各方的语言,兼顾中外词汇一起使用。
最后,让我们回到文章的开头。“我伲”是本地人,“阿拉”是上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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