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荐读】《文城》｜袁华年：总有一些价值，高于“活着”

原创作者：袁华年（骆驼先生）【内蒙古阿拉善盟】《总有一些价值，高于“活着”》

推荐阅读书目：《文城》推荐人：袁华年（骆驼先生）阅读时间：2021年4月23日—4月28日

暌违八年，余华带着新作《文城》归来。读完没有让我失望，余华还是那个《活着》的余华。（一）找寻的意义长篇小说《文城》讲述的是一个发生于清末民初时的故事，上溯至《活着》之前那个更荒蛮的时代，延展了从北至南更广阔的地理空间。我们不禁要问：《活着》书写的是内战、三反五反、大跃进等社会变革时代中的苦难人生，《文城》将背景向更久远的时代延展是为了什么？我理解为：找寻。找寻什么？找寻活着的意义。找寻自己的往事和他人的序章。《文城》以找寻妻子小美开篇，拉开了寻找“文城”的序幕，然而，《文城》里从没有出现过文城，文城是一个不存在的地方，几乎只存在于阿强的口中，和林祥福的心里。所以，文城并不是城，小说通过找寻赋予了这个“城”特定的意义，而找寻的过程中，则缓慢的述说着那个荒蛮的年代和渐渐苏醒的人性。同时在我们的阅读中，也在找寻着自己的内心，找寻活着的意义。文城没有找到，小美没有找到，生与死的擦肩，死与死的错过，他们各自找到了活着的价值和人与人之间的温情，更找到了一代人面对压迫、面对苦难的觉醒。当林祥福毅然决然前去送赎金以救顾益民，当溪镇的人们拿起武器反抗土匪的时候，我们看到的是高于《活着》的价值。余华与他的《活着》是经典中的经典，所以我们读他的任何作品，都不免要与他的《活着》相比较。《活着》写人对苦难的承受能力，对世界乐观的态度。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福贵的一生可以说是被动的接受着命运的安排，没有抗争，没有信仰，他不能为自己的命运做任何改变。《文城》里出现了多个和林祥福一样有热血，有主动选择，开始觉醒并爆发出应有力量的人物，他们开始追寻，开始抗争，不再任命运的车轮碾压，这是他们找寻到的活着的意义。回到清末民初的历史背景中，时代洪流汹涌澎湃，国家正在动荡中飘摇。小说中写到“北洋军阀”溃逃的余部，那就意味着故事发生在北伐战争后期，我们都知道正是北伐战争加速了中国革命历史的进程，开辟了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发展道路。正是那个时代民众的觉醒，唤起了国家的觉醒。国家也同样在找寻革命的道路，在找寻抗争的道路。由此可见作者创作的穿透力，透过人物看历史、看价值，看人性、看追求。国家在混沌找寻未来，人们在迷雾中找寻自己和他人活着的意义。（二）选择的价值长篇小说《文城》的主人公林祥福为了一个承诺，将自己连根拔起，从北方漂泊至南方，最终客死他乡。故事的线条看似十分简单，然而，我们仔细去思考，就会发现，简单的线条背后是人性与生存价值的选择。小说里的人物几乎都在那样的大时代背景下做出了属于自己的人生选择。我想这就是作者要告诉我们的主题：总有一些价值，高于“活着”。如果林祥福不去找文城，不去找小美，那么他的命运就是日复一日麻木的活着，像他的父辈一样，守着十七根大黄鱼和三根小黄鱼困顿的活着，只为这些黄鱼的数量能够年复一年的增加。然而，作者让一个叫小美的南方女子失而复得，得而复失，一番挣扎之后，林祥福做出了选择，改变的不仅是自己，所有牵连到的人物命运都随着时代发生了改变。将田地抵押，黄金换成银票，房契交给管家，这种不留后路的选择是决绝的。小美的两次出走和贯穿始终的内心挣扎，这种不得已的选择是痛苦的。顾益民、陈永良等人觉醒后选择奋起反抗，这种正义的选择是必然的。甚至包括土匪“和尚”，他也要为命运做出应有的选择。说到这里，我们很容易看出来，面对时代的洪流，所有的选择都是自身价值的真实反应。而那些积极主动的选择，不仅让每个做出选择的人及人格变得高大起来，还让他们身上迸发出的价值高于他们活着的意义。同样的，时代也在做出着选择。当时中国正面临各种道路的探索尝试，可谓前途未卜。随着“北洋军阀”的溃败，民众对土匪的奋起反抗，新民主主义革命道路走上历史舞台，实践证明，这条道路的选择是中国历史上最具价值的一次历史性的选择。作者创作从历史中刻画出一个鲜活的人物，又让人物在历史的发展脉络中体现出时代的价值。每个人都有价值追求，打破时代禁锢，刺痛麻木不仁，塑造顺应历史发展的人物，让他们的选择渗透出属于人性背后的价值和光芒。（三）希望的温度长篇小说《文城》后半篇以“文城  补”的形式出现，这创作手法让原本随着林祥福的死去而终结的故事继续向深处延续。这次故事线条主要围绕小美和阿强展开，随着这条线索的移动，我们可能又要问：已然是悲剧的结果，为何还要继续深入的去写呢？我理解为：希望。因为有希望，我们才能有温度的活着。正如我们在阅读中隐隐的希望主人公找到文城找到小美，出现一个温暖的结局一样。林祥福是怀抱希望出走，开始找寻之路的。小说中并不存在的文城，可以理解为林祥福的希望，始终没有找到的小美，也可以是他的希望。文城没有找到，他找到了溪镇，其实，溪镇就是文城。小美没有找到，两次的接近都是生与死、死与死的场景里，但是，希望并没有破灭，女儿林百家的成长填补了林祥福和小美的希望，并温暖着他们。小说《文城》的故事情节并没有太多新意，这也是我喜欢余华的原因，他没有刻意虚构一些引人眼球的新奇故事，而是把功力用在小说内涵和人物深度的挖掘上。整篇小说，以平实的笔触和频繁出现的流泪场景，慢慢激起每个人内心的希望，尽管所有故事情节都在残酷的自然环境下，在残暴的军阀和土匪统治中，但我们读着读着就能感受到了来自心底，或者说是来自于希望的温暖。在小美第一次出走回来后，林祥福选择了接纳她，这不仅是他胸怀宽广，选择希望，更是为他找寻文城、找寻小美铺垫下一个带有情义和温度的希望。一个男人怀抱一个孩子，开始艰难而漫长的跋涉，一路上让林祥福活下去的精神支撑是希望，也是一路上人们给予的温暖，这种温暖让女儿林百家存活了下来。故事最后，林百家留在上海，也算是给读者留下了一点希望的温暖。小说中，诸多出现的人物，在作者笔下都赋予了他们一点一滴的希望，而这些希望又悄然的带给了他们一些温暖。当逐渐觉醒的人们的希望汇聚在一起，汇入时代的洪流，就激荡起了一种革命的力量。当时的中国大地，外侵内患、军阀混战、土匪横行，可谓一片生灵涂炭。觉醒的先进分子，为国家选择了希望，他们汇集起星星之火，终以燎原之势挽救了国家，温暖了继续活着的人。故事终了，合上书本，再去回味“人生就是自己的往事和他人序章”，再去深思“时代的洪流推着每个人做出各自的选择。这是一个荒蛮的年代，结束的尚未结束，开始的尚未开始”。再去感受书封上那个模糊的肖像和那滴清晰的眼泪......余华曾说“作家的使命不是发泄，不是控诉或者揭露，他应该向人们展示高尚。”在《文城》里，我读到了找寻的意义，选择的价值，希望的温度。更读懂了：总有一些价值，高于“活着”。

作者简介袁华年，笔名骆驼先生，80后，阿拉善盟作家协会会员，阅享读书会会员。热爱阅读与写作，致力于阿拉善文学艺术服务和阅读推广。所创作《局长之梦》《哭笑不得》《阿拉善奇石“劫”》《说到与做到》等短篇小说、微小说及散文、诗歌等刊发在《阿拉善文学》《阿拉善日报》“阿拉善文化艺术传媒”公众号。

★★ 平台简介 ★★【阿拉善文化艺术传媒】是内蒙古自治区阿拉善盟文学艺术界联合会“文艺两新”合作平台，为《阿拉善文学》推选优秀作品及新人。该公众号不限年龄、地域，为文学、书法、摄影、美术、音乐等领域作家、艺术家、爱好者提供原创作品免费编辑、分享发布、推广展示等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