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野眼 / 篇二十六：女知識分子

這兩年，添多了一件害怕的事情，darling，我很怕跟女知識分子同桌共飯，特別是那種有點中等年紀，還有厲害地位，以及卓著名望的女知識分子，跟這些名動四海的伊人們共飯飯，實在不是一件容易忍受的精神浩劫。

恕我直言好嗎？中年女知識分子，很奇怪，大多容顏局促，戾氣橫生，基本沒有書卷氣，從女教授到女作家，多的倒是一枚苦大仇深的貧農臉，一幅大手大腳啪嗒啪嗒的舉止風格。這是一個令我匪夷所思的深邃難題，女知識分子，想必長年埋首古今書堆，往來亦料無苦寒白丁，薰染炙烤，無論如何，亦是一身書卷氣修在身上了，怎麼會，竟弄得如此草莽草根與草率？說句白的，讀書不知讀到哪裡去了。

遇過的女知識分子，大多，有一種狠勁，或內，或外，或由內至外，總之是狠，這個絕對是我國特色，驚人一景。有的是言語鏗鏘，說一不二，長江黃河，滔滔不絕，比男人狠得多。飯桌子上一開口，若是一枚女知識分子獨唱，還算有救，人人默默噤聲低頭聽訓就是了。若是不幸，有兩三枚女知識分子同台，真真完了。一枚領導訓話風格，開口先是各位，然後今天，接著我們要相信，云云，舉杯復舉杯，吃力得腰細垮了。一枚大內秘聞微透風格，狠辣之外，還帶一縷滿腹陰騭。再來一枚揮斥方遒指點江山風格，隔著巨幅的圓桌子，直接點著你的戒指嘹亮問話，喂喂親，你那個東西，什麼牌子的，幾克拉？多少鈔票？一餐溫存小飯飯，演練成浩浩蕩蕩泰山壓頂，可憐再好的飯食，亦無法力挽那種狂瀾。我想了久久，最後無奈想通，darling，那種狠，是長在氣質里的，要拔掉，總是百年大計了。

如今的女知識分子，有一點常識，總算倒是人人都知道的了，出門見人，要穿得好些，然而，人生莫大難題是，穿得好，不等於穿得體面。赴個晚宴，一步踏進華麗包房，看完第一眼，常常是，厭食的心，我都橫生了。她們都是愛穿大牌衣衫的，恨不得跟影星穿成一個前線規模，滿口飛跑的，清一色是一線大牌的名字，彼此咬牙較勁，不是暗裡，是明裡。我是很替她們不值的。然而我也不好意思拎一袋子時裝雜誌去科普她們，讓她們有空時候亦進修補習一下，旁敲側擊她們一句，女人何苦向影星看齊。然而，人生閒置得有空翻閱這種雜誌的，彷彿，亦就我這種大號閒人了。

是真的困惑，我們還會再有黛玉寶釵那樣的女知識分子嗎？伍爾芙，杜拉斯，費舍爾，撒切爾夫人那樣的女知識分子，我們會不會有？幾時會有？今生今世，不知有沒有這個幸運，領略一二？

這個是2015年的舊稿，圖片是泉田之也的作品，澀是澀得來。。。陰翳禮讚。。。

下面來一組陽光燦爛的，平衡一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