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辉明:三残桥的故事(9)尾声|小说

王辉明:三残桥的故事(8)建桥始末|中篇小说

文/王辉明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田爪爪在杮子沟谈完事情,又耽搁了一阵。
曹老板热情,叫他坐下来,“新泡好的茶,喝几口再走嘛。”闲谈中,无意间提起下面的警官校。田爪爪便坐下来吃了几口茶。
田爪爪问他,“原来操场边有些大桉树,还在不在?”曹老板说,“在呀,长得好得很。”
田爪爪不再说话。喝了两口茶就起身告辞。
回到店里,听小太太说黄跛子好像有急事找他。山阳儿刚好报名回来,说帮幺妹问了,寒假不报名,暑假才报得到。他就牵着山阳儿,到黄跛子冷酒馆来。
黄跛子看到他,跪下就叩了三个响头,说是救命恩人!搞得田爪爪一脸迷茫。
“把酒菜端出来,”黄跛子喊了声,“小妹,你也来。”摆正凳子,让田爪爪坐下,“我们一边喝酒一边说。”叫山阳儿坐在田爪爪旁边。转身又把黄葛树下的庄麻子叫了进来。自己才坐下,给田爪爪和庄麻子倒酒,自己也倒一杯。
他说,“今天是看到山阳儿颈后那个胎记,我才知道你就是田俊卿。”
听他讲了详细经过,田爪爪这才恍惚记起那天的事。这事在他心里早就被尘封,从来不在人前提起。到是山阳儿被救之事,找不到恩人,一直耿耿于怀。
田爪爪立即站起来,喊山阳儿去给黄跛子叩头,认黄跛子当干爹。
庄麻子看得都激动起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大声说,“他救你,你救他,你一只脚换一条命,你一只手换一条命,一只脚换一只手。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今天值得好好喝两壶。小妹,再打两壶酒来。”
黄跛子仔细端详山阳儿,白白净净,说是个读书的料。又对田爪爪说,“幺妹比山阳儿小几岁,模样儿像她妈妈,好漂亮不敢说,至少不丑,如果你愿意,以后就嫁给你家山阳儿。”
山阳儿一脸惶惑。田爪爪笑而不语,微微点头。
庄麻子大声侉气说,“要得,这事就这么定了。”
“我才不嫁山羊儿呢,我才不嫁山羊儿呢。”幺妹又哭又叫。
黄跛子抄起杵路棍作势要打她,幺妹拔腿就往外跑。黄跛子哪里撵得上。
幺妹跑到黄葛树下就不跑了,转过身,对着酒馆大门,一边哭一边骂,“爸爸我*你妈,爸爸我*你妈……”逗得庄麻子哈哈大笑。
黄跛子在屋里气得脸青面黑咬牙切齿,杵路棍笃笃笃笃猛戳,腾起一阵灰尘。
庄麻子还在笑幺妹,“你不嫁,说怪话嘛,等你想嫁了,山阳儿还不要你呢。”
喝茶的客人问,“后来呢?”
段矮子说,“后来肯定心甘情愿的嫁了嘛。”
喝茶的客人又问,刚才听你讲黄跛子放下熟铜烟竿,他回了遂宁的?
段矮子说,他也算荣归嘛,不回乡如锦衣夜行,当然要回去。他跟小妹结婚那年,北门外茶馆还是那些吃茶的人,继续扯南山盖北海,突然看到他进来,跛起一只脚,却带回一个漂亮媳妇,大吃一惊。听他讲了两次历险遭遇,更是惊诧莫名。不等他开口要,茶馆老板就把熟铜烟竿拿给他了。黄跛子也回了礼性,在重庆买的一大捆毛巾回去,茶馆见人一条。
喝茶的客人又问,“这故事就此结束?”
段矮子说,“还没有,还有个尾声。”
手艺再好,世风一变,流行转向,就没人欣赏。
再加上光头跟人品联系起来后,社会上敢刮光头的人就越来越少。特别是冬天,天冷得恨不能把棉被搭在头上,谁还来刮光头。
屠龙之技,难以活人。夏天还在树下摆张椅子给人刮光头,冬天庄麻子就只身来到大佛寺下面的河滩。
河滩是一望无际的鹅卵石滩,滩上有人掏水柴,也有人筛小鹅卵石。
水柴是大水冲来的木柴,棱角冲圆了,跟鹅卵石一个样,埋在沙石之中。筛小鹅卵石的,筛出大小均匀的石子,四棱方线地码在河滩上,等待买家大木船来上载。
庄麻子在河滩深处搭起一座人字形的窝棚,这里很多石子堆,八阵图一样迷乱,少有人至。棚子用的谷草帘子和篾席,顶上再铺一张油毛毡,遮风挡雨还暖和。整个冬天,他就住在这窝棚里。宽皮大脸,被河风吹得黝黑。
晚上,他在头上缠一条枣红围巾,拄着拐杖,直木脚杆沉重地杵着光溜溜的鹅卵石,走来走去,帮别人照看铁筛子,照看那些堆得四棱方线的鹅卵石子。
他虽是独脚,在鹅卵石滩上也行走如常。不过,也有尴尬的时候。
小孩偷偷来扒他照看的鹅卵石。他听到响声,就追出去。小孩便引他朝有大鹅卵石的地方跑。他穷追不舍,木脚杆突然插进大鹅卵石缝中别起了拔不出来,身子却还有朝前冲的惯性,站立不稳,就山一样倒下去。
没人的时候,他就窝在棚子里,把假腿扯掉,扔在地上,坐在一堆谷草垫上抽烟,那情形真叫人心惊肉跳。
棚前摆着三块大鹅卵石,下面烧柴,上面放只小锅儿,冒出白色的热气。
喝茶的客人说,“人一辈子,起起落落,历经坎坷。”
段矮子讲,“有些是个人选择,有些是时代造就,说到底都是命。小妹的命就苦,日子没几天伸抖。成分不好,上不到城市户口,只能回黄荆大队落户。后来不准私人开酒馆,黄跛子跛起个脚,下不得力,又做不来其他活路,那时农村工分也不值钱,吃穿都成问题了,小妹就到街道工业去导蜡光线。两个娃儿没人管教,特别是幺妹就有点野。大女嫁出去早,嫁到外地去了,少于回家。”
喝茶的客人问,“黄跛子和田爪爪两个,那个命好点?”
段矮子说,“田爪爪。虽然大起大落,却也平平安安。窍中的学生听说他是警官校的高材生,把他请去当教练,教他们杀钢钎,教他们攻防战术。从来没找过他的麻烦。油蜡铺合营后,他悄悄在家里做盐蛋包松花皮蛋。他的蛋好吃,松花皮蛋没得碱味,不夹口,盐蛋翻沙流油。
实行一夫一妻。小太太带着山阳儿跟的他,大太太带着小儿子田山陵,在学田湾体育馆那边,一辈子都没改嫁。田爪爪常去看他们。两个儿子一文一武。小儿子后来习武打,也经常过南岸来看田爪爪。有次,小儿子在窍中打球,跟人发生争执,几拳就把那人打趴了。”
田山阳成绩好,但没读成大学。父亲是旧警察,家庭出身不好,在家呆了两年,就在川威皮革厂找了个临时工。
川威皮革厂就在以前的30兵工厂。山坡上那些单间红色小木屋,改成了职工宿舍。田山阳常常独自坐在小木屋前抽烟。
椅旁有盏水银灯,灯光月华一样,白中隐约透着蓝色。坡下漆黑,那里有鹅卵石滩,有流淌的河水。河风阵阵吹来。坡下的木屋前,偶尔会有人拉提琴,萨拉萨蒂的流浪者之歌。椅子脚下是蔬菜地,菜地旁边杂草丛生。杂草丛中,斑斑点点,都是停的粉蝶。
他的文笔口才渐渐显露,厂里很是赏识,转成了正式工,又当了工人理论辅导员。不再沤臭皮子了,走路都夹着一本书。自我感觉就像破茧之蝶,华丽翩跹,有点沾沾自喜。
然而,好景不长。环境剧变,国营工厂由盛转衰,最后破产关门。
东佛段街上的娃儿,惟痴和尚最欣赏的就是田山阳,看他没读成大学当了工人,工厂又停业破产,深感惋惜,几次找教育局,把他调到了庙子捐款的大佛寺小学教书。
学校是庙子捐钱修建的,在大佛寺后面半坡上。校门修得就像庙门,飞檐翘角,匾额用靛青打的底,碎瓷嵌出几个颜体大字。教室在山脚那边,膳宿部办公室在临江这边,中间土坝子是操场,操场四周全是参天大树。有两棵老槐,五月槐树花开,江风拂来,槐花飘落。田山阳说,“真像北方的雪。”
冷酒馆旧的布幌子早在风雨中破损,黄跛子夫妇也归了道山,大女儿远嫁,接掌酒馆的就是这小女儿幺妹。酒馆的名字去掉了个冷字,可以炒几个家常菜。
幺妹没读多少书,却喜欢有文化的人。
常来喝酒的文化人就是父亲的干儿子山阳儿。山阳儿当年很狂,书读得多,能说会道,当工人时,被推荐为本市十大工人理论辅导员之一,就更加清高孤傲,眼里哪还有凡夫们的世俗生活。戴着眼镜,头发朝后梳得很光生,一丝不乱。很多人都听过他说的一句话:与其让我做一天家务,不如罚我去看十本书。
时过境迁,风光不再。已三十好几,功不成名不就,连个家都没得。调到大佛寺小学教书,站在五尺讲台上,对着几十个半大娃儿,山阳儿提不起精神。当年在市文化宫,听他宣讲的人动辄上千,那阵仗至今难忘。
景况虽然有点潦倒,不过,仍然戴着眼镜,头发朝后梳得一丝不苟。只是有人再问他现在还看书不?他摇摇头,叹道:“现在,我宁愿天天做家务,也不愿读一本书了。”话是这么说,闲暇之时,与他相伴的还是书。
每次他从学校回家,走到桥边,就要进酒馆坐喝。三杯下肚,微醉微醺,举着酒杯就讴了几句:
“雨打小轩窗,已是黄昏合断肠。灯下独饮,重重帘幕初透凉。满怀心事付指尖,挥洒离殇。寂寞庭院无海棠,烧红烛何妨?再不闻杜宇声声,即使啼血,能唤回前度刘郎。高唐梦远,巫山云断,荒草古寺碧流长。更隔万重蓬山远,曲尽心事寄何方。再温酒一壶,浇纤纤愁思,缠绵淡远文字香。”
幺妹叫他把这几句写下来给她。到大佛寺找惟痴和尚写在宣纸上。惟痴和尚已经百多岁了。又到街上找人裱好,挂在店里醒目的位置。
东佛段已成老街,却更加热闹。喝酒的人多了,也有喜欢读书的,喝得高了,抬头看到墙上的字,问,“是谁谁谁提的词,还有点意思。”
幺妹笑笑:“不是谁题的词,是我老公写的。”
喝茶的客人问,“一座桥你讲了这么多,还是没讲清楚庄麻子的梦,那梦是真是假,她妈妈说的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矮子讲,“哦,庄麻子是有儿子的,只是机缘未到,他自己不晓得。他在大佛寺河滩守夜那年,遇到一个妇人。不是新遇,就是旧相好。当兵走那年,他不知道,相好已经揣起了,眼看就要出怀。相好的父母知道后,气急败坏,心急火燎地托人在外地找了户人家,把她嫁了出去。那男人才不是个东西,好吃懒做又爱喝酒,喝醉了就打她。后来男人不在了,她才敢回来。在黄荆坡没找到他,在黄葛树下也没找到他,就到大佛寺河滩来找。庄麻子一直没结婚,除了是个独脚杆,内心里其实仍然恋着旧人。这女人对他很好,还给他生了个老幺儿。”
喝茶的客人摇摇头说,“哪个晓得那女人的话是真是假?莫不是男人死了,无依无靠,想庄麻子收留她娘儿俩,故意拿话来哄骗庄麻子。”
段矮子说,“女人的话不可信,样子总假不了噻,你没看到,看到你就相信了,大儿子跟庄麻子完全是从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宽皮大脸,人高马大。”
尾声
几十年后,三残桥两岸全部纳入中央商务区,开发商就是大庄。
他利用河边筑起的长堤,把长生溪苏家湾填成平地,东佛段正街猫背沱黄荆坡连成了一大片,建成一个配套完善的国际化大社区。
拆迁和安置都顺利,居民也满意,却凭空出来个插曲。
红土地长生溪两边的旧邻居,已经散之四方了,却通过微信再次聚集,老人喜欢怀旧,忆起旧时光的美好,就联合起来找开发商找区政府,希望还原三残桥,说那是他们心中永远的家园。
大佛寺翻修,小庄在民政局负责,到庙里察看工程进度,却意外发现壁龛里藏着惟痴和尚留下的一幅画,正是画的三残桥,题名三残图。
画风仿古人山水高士之意。图中有三残桥,青石滩,红土地庙,黄葛古树下有三个残疾人。图中两处,一处是红土地庙,一处是三残桥,都有他父亲庄麻子的遗泽。小庄如获至宝。
回到区府,他便找到领导,讲了三残桥对当地民众的意义,说了自己的初步构思,现在又有了惟痴和尚的画,复建就容易了。
领导听了连连点头,说既顺了民意,又增添一处景致,开个会定下来。
小庄拿着图,来到了大庄家。
大庄给他泡了壶茶说,“我也正要找你,昨晚做的梦真是奇怪,这么多年没梦到老汉。梦到他木脚杆一戳一戳的走进来,给我讲修三残桥。我心想,三残桥不是早就拆了吗,到哪里去修?”
小庄说,“我正是为此事来的。你看,他把图展开,摊在条几上,这就是我复印的惟痴和尚的三残图。”
大庄找人仿图设计,利用残存的长生溪,复建了一座石桥,一根独石柱,两块长条石,铁肖钉,浇铅水。桥边仍然种了一棵大黄葛树,树冠巨大,伞一样伸展开,荫翳蔽日。石滩周边是青草坪,草坪上有碑,正面题名:三残桥公园。背面是三残桥记,讲述修桥的过程。
寂静的夜晚,月光皎洁,有人看到黄葛树下坐个矮老头,硕大一颗头,须发皆白,慢悠悠地唱道:
江北有座三洞桥,江南有座三残桥。
三洞桥脚三个洞,三残桥下一个桩。
大水淹过三洞桥,残桥浮在水面上。
【作者简介】1953年生人,长年居住在重庆南岸区弹子石,退休前是重棉三厂职工。爱好文学,尤其喜欢散文写作,80年代起曾先后在重庆日报、重庆现代工人报、南山风等报刊发表过《忏悔》《生命启示录》《街市灯如雪》等散文。陆续在新浪博客上连载《大佛段印象》等纪实随笔和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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