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期《奉天:星月湾 》作者:袁二辉 独家的记忆

 

独家的记忆
作者:袁二辉(山东)
儿子小时候可不像现在又高又壮,那时候的他穿同龄最小码,抵抗力非常差,只要流行感冒,他没有一次逃得过去的,他必传染上。五岁前没有完整的在校呆过一星期,稍有不舒服就被接到奶奶家。
我们学校共两栋五层教学楼,幼儿园在南面教学楼,小学在北面教学楼,我们家就在两栋教学楼的最南端,上下班非常方便。
转眼间,儿子上大班了,大班的知识跟一年级联结紧密,不能再耽搁了。于是我开始忙碌起来,老公事业刚起步,经常出差、加班,我除了当好班主任、教好语文课,儿子的衣、食、住、行,我全权负责。
2010年的冬天来特别早,国庆节刚刚过去,一股西伯利亚来的寒流就席卷了整个大陆,人们还没来得及穿毛衣,直接裹上了棉衣服。
10月29日早上,天依旧阴着,寒风凛冽地刮着有些刺骨,我给儿子穿上母亲提前送来新做的棉袄棉裤,吃过早饭,我们俩一块上学去。我把儿子送进了大二班,左老师已早早地在教室里候着孩子,儿子礼貌地跟老师打着招呼:“老师好!”左老师亲切地摸了摸儿子的头,转过脸对我说:“天气急骤变冷,又一轮流行感冒,抓紧让你儿子喝点板蓝根,提前预防一下哈!”我使劲地点点头,心想:中午放学回到家就让儿子喝上一包,一边急匆匆地去点名。
天阴得有点黑,11点半的时候,我接到了儿子,他的小脸有点泛红,我用自己的眉头抵了抵他的眉头:正常,便放宽了心。
几分钟就到家了,儿子如霜打的茄子——一点精神也没有,老是吵闹着困。没有午觉的下午时间太紧了,我心急火燎地炒了两个菜,做了个西红柿鸡蛋汤,儿子啥也不吃,喝了碗汤自己去床上睡去了,我给儿子脱下外套,盖上被子,自己洗刷完,便靠在儿子旁边眯了一小会儿。
“叮铃铃……”刺耳的闹钟响起来了,我小心翼翼地推了推儿子:“醒醒,宝贝,醒醒,宝贝!”他用力地睁开眼睛,过一会儿又合上了,我变得有点急躁了,一把把他拉起来,管他困先穿上外套、鞋子再说。全部穿戴好,儿子还是耷拉着脑袋,我抱起他一路小跑着送他进教室,继而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赶到点名处。
下午第三节,我正在教室里上课,教数学的张姐闪电般地走进教室:“快去看看你儿子去,晕倒了!我看着班!”我顿时像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视线模糊,精神恍惚,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似的,脑袋里一片空白,血液直冲脑门,让我感觉晕乎乎的,只听见脑袋在嗡嗡作响。我愣愣地站在原地,过了好几秒,费了好大的劲才缓过神来。我疾速奔向南楼,走到半路,张校长已抱着我儿子向我走来。我看到儿子嘴角吐着白沫,手脚哆嗦着,“宝贝!宝贝!”任我怎么喊,他也不应声。我的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
“张校长,我来抱!”我哭着说。
“抓紧时间,别倒手了,急救车快来了!”此时,120车已到北门,张校长大步流星地跨上车,我也紧跟在后面,一路上,我都在嘤嘤地哭。
到了医院,我们跟着医生来到三楼儿科,一位姓韩的大夫接待了我们,此时儿子还是一点知觉都没有,韩大夫听了听橙子的心跳,他的眉头仍紧锁着,没有说一句话,我心乱如麻,“咕咚”一声跪在韩大夫面前,哭泣道:“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韩大夫弯下腰,扶起了还在流泪的我。
“别着急,说说孩子的情况!”
看着放置在床上的儿子依旧昏迷不醒,我恨不得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倒出来。
“今天中午有点焉,一点精神也没有,老师说坐在板凳上,秃噜一下滑下去,口吐白沫,手脚抽搐……”
韩大夫一边耐心地听我说,一边命令道。
“某护士,量一下体温!”护士娴熟地把体温计夹在儿子胳肘窝,我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传。
“辉,儿子咋回事?”
老公一下子出现在我面前,我的眼神开始坚定起来。
十分钟后,护士抽出体温计,“四十度一!”我差点惊掉下巴。
“高烧,一盒瑞芝青!”韩大夫把单子递给老公,老公飞似地冲向药房。
“孩子妈妈,高烧可不是一下子烧起来的!你太大意了哈!亏得送得早,有老多小孩烧掉脑子的,掉眼珠的……”韩大夫语重心长地说。
“孩子是不会装样的,有一点不舒服就表现出来:脸红、想困、脚Y凉、身上滚烫等,这时得用体温计量下体温……”
我捣蒜般地频频点头,这时,老公已拿回药,我谨慎地倒出一小杯热水,沏匀药,掰开儿子的小嘴,灌下去。
等待是一种煎熬,我把儿子抱在怀里,十五分钟后,儿子终于睁开了眼睛,我欣喜地喊道:“宝贝!宝贝!”
儿子睁大无神的眼睛,呆呆地看着我,此时我才定下神来。
“好了,孩子没事了,回家后多喝水!我再开点感冒的药!”韩大夫宽慰我似的说道。
爱在指尖缓缓地流淌,泪水再一次滑过我的脸颊!
作者:袁二辉,山东莘县中心希望小学教师,聊城市骨干教师,自从踏上三尺讲台,就爱上了这片沃土,在教学过程中,春雨点点,润生无声。

现开始《奉天》诗刊总第十二期暨2020年冬季刊征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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