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丽江等你
我在丽江等你
文/徐洪波
我是相信一见钟情的。
花中的虞美人、波斯菊,果中的杨梅、榴莲,圈中的几个密友……现在,我又不可收拾地爱上了这座小城。
时值淡季,夕阳余晖中的丽江,安静得让人不敢相信。这名躁世间的景区,竟以少有的矜持和淡然接纳了我。有人说“一个人的丽江,两个人的大理,一家人的西双版纳”……现在,我正独自漫步在古城有些硌脚的青砖街道,贪婪地欣赏着两旁极富民族特色的古朴建筑。晚风扑面而来,温柔地摩挲着我北国的脸庞,竟忽然有些喉头作哽,因了这迟到的情缘。
城中的街道和房屋,皆不拘平直,任性地蜿蜒。路面青砖铺就,高低不平,时刻考验着行人的专注。街道两旁,窄窄的溪流缓缓而动,将木楼民居与主街相隔。夕阳西下,“小桥流水人家”就这样梦幻而又真实地出现在面前。
城中的民居几乎全部为木质结构,多上下两层,小巧而精致。最令人惊叹的是,木楼通体不用一枚钉子,建筑师们用他们的精湛技术完美保留了祖先留下来的穿斗建筑工艺。
最吸引我的,自然是那些装点小楼的花草了。三角梅,绝对是其中的主角。丽江的三角梅树形高大,色彩多姿。花朵大而鲜艳,开得极其繁茂,将零星的叶子毫不留情地覆盖。整个树冠硕大,大有遮天蔽日之势。相比北方那些植在花盆中的三角梅,一个是豪放大气的“女汉子”,而另一个只能是缠了寸足的小家宅妇。紫藤萝,措手不及地从某处房檐一泄而下,如瀑如帘,就那样决绝地回拒了你的好奇:不知那后面是怎样多情忧郁的姑娘,悄悄地藏起了只属于自己的一帘幽梦?火红的凤凰木,豆蔻初开,却已将古城的天空映得绯红,招来游人阵阵惊呼。除了这些高大的花树,爱美的纳西人家还在楼上护栏处或干脆就在墙上吊置一排木质花槽,各种知名的、不知名的藤藤蔓蔓悬垂下来,随风摇曳着她们的万种风情。
几乎城中所有的纳西木楼,都做了民俗客栈,接纳着四海八方的有缘人。庭院,是典型的四方建筑。中间均为园林设计,池塘环绕,鲜花簇拥。几张长桌木椅,一壶清茶,几样甜点,或聊天,或摸牌,日子就这样从容溜走。
酒吧,绝对是丽江的一大招牌。“闹吧”比较集中,装饰也相对奢华,适合众友相聚。我素来不喜欢热闹,于是便去寻访所谓的“静吧”。“静吧”,顾名思义,是消磨光阴、借酒浇愁、享受孤独之所在。这类酒吧大多隐在巷深街尾偏僻之处,或红花绿蔓掩蔽之中。里面的陈设相对素朴,总有一位忧郁的歌手,用了苍凉暗哑的嗓音,反复地唱着自己的原创。“青春酒吧”,《北京青年》取景地,临了主街,很容易就遇见了。照例的上下两层木楼,夹在左右之中,尤其古朴,但保留了剧情的主题。因为天色尚早,大门静静地掩着,亦不闻里面有丝毫的动静。“青春是一场没有结局的戏”,咀嚼着这句青春的祭文,我无言地走过。
“我在丽江等你”是古城最有名的酒吧,也是我此行的主要目标。没有料到的是,引无数多情男女千里求访的这家小小的酒吧,想要一睹芳容,却并不容易。经历了千回百转和多次求助路人,我们才最终在一条极窄极幽长的巷子里找到了它。不巧的是,酒吧正在装修,暂停营业。只有那块悬挂于楼上的牌子,在向寻访者无声地讲述着那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尽管门前凌乱,我还是伫立良久,心里默默地祝福着那天堂的姑娘和那忠贞不渝的青年。恍惚之间,那忧伤的青年就怀抱吉他,孤坐窗前,守望远方,凄婉地唱着:
每天我走过熙攘人群
可是没有你的消息
只有那雪山
只有那白云
伴随远去的流水
我在丽江等你
我在丽江等你
……
手鼓演奏,是丽江古城的又一风情。手鼓店散布在古城的角角落落,店内陈设大致雷同,地上摆的,墙上挂的,林林总总的尽是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手鼓。老羊皮斑驳的鼓面,颜色或厚重或火艳的鼓身,绘满了或图腾或木纹的鼓座……那些鼓座的图案,热烈而奔放,远古部落原始而粗犷的气息扑面而来。
正对店门口,端坐的照例是年轻奏者,可以是指如柔荑的美丽姑娘,也可以是剑眉星眸的小伙;可能是一位,也可能是几位,不变的是演奏者对于音乐的痴迷。无论是游客自门前走过,或是聚集门前指点拍照,亦或是走进店里端详触摸,只要不开口,他们绝不会中断那忘情的演奏,就在那儿旁若无人地拍打着鼓面,仿佛游走在另一个无他的世界。让你不由怀疑他们到底是在做生意,还是在做手鼓的展览和义演,再或者人家根本就只是在专心地享受,享受音乐的美,聆听自己内心的独白。
因了那份悠然恬适,一下子爱上了这手鼓。
问了度娘,才知道那首鼓手们广为传唱的歌曲,正是出自那间同名酒吧的主人。颜振豪的专辑《私奔丽江》已经成为中国乐坛的一缕清风。不禁哑然失笑:丽江,倒真的是私奔的好去处。徐志摩说,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如果有一天真的遇到了让你可以飞蛾扑火的那个人,记着:丽江在等你!
恍惚之中,我已赤着双脚、身裹兽皮,披散着及腰长发,就在旷野之中目空一切地边击边舞......
作者:徐洪波,山东省邹平县实验中学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