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特刊/寸草心

母亲节献礼

寸草心

每次喝酒喝“高”了，我总爱哭，一边哭一边唠唠：我妈呢？我找我妈……邻居的孩子办喜事，请我喝酒，我有点儿“超载”，趴在猪槽子边上连喊再哭，气得圈里的猪直哼哼。直到现在，了解我的亲戚朋友，只要一喝酒就“筛”我：少喝点儿，差不多就行了，要不你又找你妈。特别是我媳妇：一天说八遍儿到不了晚上。

想妈有啥？上至联合国秘书长，下至普通百姓：谁没妈？想妈的人懂爱、懂感情、重亲情。假如一个人连妈妈在心里都放不下，还能容得下别人？诗人刘福军说：母亲是生命的故乡。

妈妈有三个儿子，我是妈的大儿子。妈妈是一个再普通也不过的农村妇女，现在和我们分家单过。父亲是老教师，按月拿退休金，老两口不愁吃穿，时常接济我们。逢年过节，我就跟妈妈说，我不给你买好吃的，你儿子当不了媳妇家儿。我妈就笑，说不生气就好，然后把大包儿小包儿好吃的让我捎给孙子。

我小时候是“病秧子”。妈妈找来算命的“先生”，让我认村头的老槐树做干妈。每天夜间九点，妈妈背着我，到老槐树底下祈祷。我家到村头一里地，妈妈背着我一来一回，这样整整100天。有一次我昏睡不醒，都说吓着了。晚上睡觉，妈妈把我的裤子裤腿儿朝里，搭在我头前炕沿上，用茶盅儿装满小米儿，用手绢裹好，我躺着，左转三圈右转三圈，然后拍着山墙呼唤我的乳名：小波回来吧，小波回来吧……我说：回来了；回来了……三十年了，那飘飘渺渺的声音已经刻进了我的灵魂。

妈妈没有文化，用自己特殊的方式表达着爱。

我上小学的时候，家里非常困难，妈妈时常和人说起：说我买了一根冰棍儿，气喘吁吁地跑着给妈妈，到家里冰棍化尽了，顺着竹棍儿往下滴水儿，见到妈妈：我哇的一声哭了……

85年，我在大水泉读中学。那时吃饭换饭票儿，星期六下午放假，只有礼拜六中午才卖馒头，每人3个。每到星期六：买馒头的队伍蜿蜒一条长龙，买到之后我舍不得吃，用纸里三层外三层包好，谨慎地放进书包。想着回家给妈妈，从学校到家有40里山路，边走边想着馒头，肚子里咕咕唱歌，直吧嗒嘴直咽吐沫，于是小心地抠开纸包，一点一点捏着往嘴里送，你不知道：那是多么的好吃！我边走边抠，等到了家，馒头就剩下核桃大小的瓠儿了，看着妈妈含泪把馒头瓠儿放进嘴里，就在那一瞬间，我突然间感到自己长大了。

四十年了，四十年风雨如诗，四十年岁月淙淙……

夜，月牙儿勾着窗棂，寂静洒满庭院……我坐在电脑桌前，轻轻地敲打着键盘，妈妈的音容笑貌又一次浮现在我的眼前，我又想我妈了，就像小草对阳光；就像落叶对根；就像一滴水对海洋……悠悠寸草心！我闭上眼睛，把脸“埋”在手里，鼻子发酸，想妈的感觉要哭！

作者简介

孙玉波 河北省小小说艺委会常务理事、河北省诗词协会会员，承德市作家协会会员。1985年开始发表文章，现已在《中国教师报》、《中国青年报》、《诗歌报》、《河北教育》、《北京国学》、《作文》、《阅读与作文》、《邯郸日报》、《承德日报》等全国各级刊物发表文章200多篇，70多万字。有15件作品获省级以上征文奖，部分作品被收入《中学生写作范文》、《小学生写作范文》、《兴隆诗选》、《当代人的格言》等。出版散文合集一部，参与主编燕赵百艺文丛一套共7本。

2016年被评为“河北省优秀乡村教师”并获“全国希望工程园丁奖”。

河北省兴隆县南天门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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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编辑 若兰

图片来源 | 韩国插画师Aepp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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