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漪诵读】《 再别小屋》文/一帆
三江文学
散文诗刊第588期
陪伴您每一天
《 再别小屋》
文/一帆 诵/澜漪 编/墨兰雪
小屋一步步走向苍老，因为岁月的凝重和历史的沉寂而越发珍贵。小屋的故事始于荒凉，终于被迫，夹杂了太多的情感，折射了斑斑历史。然而毕竟不是鲁迅故居，更不是嘉兴南湖的红船。但岁月流逝，心中神往的都是曾经命运的传奇。
往回走。2001年的初秋应该是一个美丽的季节。油菜结荚孕子，家乡的麦子青黄相接，麦粒的香味从旷野的炊烟里飘散而来，如果再不吃“烧麦子”我们就要开学了，秋天的故事就要结束了。
几天来我们一直整理准备关于吃饭睡觉的家伙式。有一天鱼肚白，爷爷就套好了马车，上面装着锅碗瓢盆、被褥、面粉……我记得最清楚的是在不大的车厢后面装了两排“煤片”。农村人习惯在夏季把煤沫子和土按一定的比例和成团状，圈固在长方形的“模子”里，裁成大小适宜的方块，晾干后备用。这就和烙烧饼是一样的。由于装的东西太多，煤被装车的绳子勒的几乎体无完肤。
我们到县城大约是下午三四点了，又渴又累。其实，能在县城落脚我们真的是窃窃欢喜。没有铁大门，两翼的围墙是一些参差不齐的红砖随便垒起来的，紧贴着围墙有三间面南而立的砖混结构的房子，一间是库房，其余两间是卧室兼客厅，做饭的炉子另一头连着炕，墙的一角支着一张床。多年后再想，这里竟是一个小小的“联络站”，连接一南一北的家，连接几代人的命运。
清晨从梦想中醒来，会听到清脆的汽车鸣笛声，阳光那么透彻。我在乐民小学报到入学，一切那么新奇，那么惬意。后来我上完了初中，高中……
奶奶那时候还年轻，精力好。我们下晚自习回来，炉子上的锅里水沸腾着，拉条面下的又细又匀，刚炒出的菜就煨在炉子旁。吃饱饭足后，我们在茶几旁还要学习一会，奶奶就拿个小凳子坐在旁边看着挠有兴趣的看着我们。那是一个为知识疯狂的年代，班里很多同学都由家长在学校附近租房看护，方便食宿。
后来，我大姑妈的儿子，小姑妈的女儿，堂姐都曾陆续食宿在这个小屋里过，作为他们求学路上的一段回忆。和我们一墙之隔的姑父姑妈时不时要接济我们的生活，负责在农忙时间照顾我们，给我们开家长会。我们的早餐曾一度是4个人喝一斤牛奶，奶香味是象征性，奶的乳白是稀释后的苍白。小屋的炉火终年旺着，每逢雨夜，湿透的校服，内衣搭满炕头炉壁。小屋的灯，常常在深夜还透着炽白。小屋也渐渐显出苍老，我在上学的时候除了固定的大扫除，还曾买涂料刷过几次墙壁。
随着城市化进程加快，县城边缘许多的房子都拆掉了，我们习惯了现在城市的模样，却逐渐忘了曾经走过的小路，那些树被伐倒了，沟渠填平了。钢筋混凝土的架势一步步逼来。对面塔吊的高度正好俯瞰着小屋，我想小屋被扒平的日子也许不远了。
而这所小屋陪伴我们已近18年之久，这是一个很长的跨度，它在命运的风水岭前显出逐渐灿烂的光芒，而我的爷爷奶奶都曾在这个小屋守候着我们，逐渐苍老，姑父姑妈和所有在困难时节帮助过我们的人都一一变老。感恩人情，感恩岁月，感恩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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