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吃的毛毛菜
我喜欢吃的毛毛菜
我自小在农村中长大,在家乡刘家读过小学,后又在甘溪、厚仁读过初中,高中就是在朱家、甘溪、厚仁读的。工作后就没有走出过黄店镇,在黄店镇范围内教书、借用到镇政府搞宣传工作。在此期间,就是市委宣传部、市农办为了工作的需要,也曾借用了一段时间。而正是这么一段段的经历,使我对毛毛菜有了更深入的了解,我就是这样喜欢吃毛毛菜。
几场疾雨之后,秋天随着清凉的北风吹来了。在村里一个名叫小桥头的地方,村妇们都摆出一摊摊萝卜苗卖了。虽说是小桥头,但只是屋底下的一条小溪用几块石板铺成的桥,在村里也属于空间比较大的地方,农家人常常聚集在这儿,作为公共的活动场所,在这里聊天、买菜、购物。我就喜欢去小桥头买它们。除了小桥头,都是窄窄的小巷,小巷曲曲折折,幽深悠长,低矮生满墨绿苔藓的灰褐老房子,浸满了时光的味道。萝卜苗碧绿青翠,长长的没还长成的根须一排排整齐地摆在地上,叶子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与昨夜疾雨留下的雨珠,这些都是故乡里曾熟悉见到的,散发着田野的气息。
村妇们都是我们本村的老奶奶、老婆婆以及一些稍上年纪的妇女,劳作了一辈子,却舍不得荒芜那一块块的荒地,她们在水库边、道路边、田地边见缝插针地种上各式菜蔬,甚至自己都舍不得吃,都拿到小桥头来,以补贴家用。我总喜欢去她们这里来买菜,没有菜市场的嘈杂与菜贩们斤斤计较的精明。她们都长着一双母亲一样的粗糙手掌,还有一张满脸沧桑布满皱纹的脸庞。黄昏里,你疲惫的身影里从深巷里走来,远远地就听见她们亲热的招呼,苍老的、嘶哑的声音温暖着你疲倦的心灵。甚至什么也不买,就是立在那里,听听也会让人心生安宁与忧伤。她们唠唠叨叨,同老母亲一样,走远了,还叮嘱着这些菜蔬的做法。
对萝卜苗总有着特别的爱惜。经过一个漫长难捱的酷夏,这些青绿的嫩苗总会给人带来丝丝清秋的凉意。少时,在乡下的时候,总觉得秋天是从种植这些菜蔬开始的。八月末,太阳还炙烤着仿佛就要燃烧的大地,母亲却悄悄整出一块菜地,拌上草木灰,撒下青菜、萝卜的种子。不出几日,有惊雷从远处的山岭那边传来,伴着狂风疾雨倾泄而下,酷暑转瞬而逝。我惊讶地看着雨后的天空,碧蓝、清澈,一阵阵清凉的北风从洁白的云朵间飘来,木叶摇曳一树明亮的声响,秋天就这样忽然来到了,我对母亲的预见一直感到困惑不解,母亲几乎是个有初中文化的农妇,在那个时代就算是个有知识的人。秋天的来临,几乎一夜之间,黄绿色的萝卜秧苗就整齐地破土而出了,嫩嫩的,盖满了整个地面,让人看着心生欢喜。不几日,就可以食用了,萝卜苗几乎是那时每家必不可少的一道菜肴,每天放学归来,我走在归家的田野上,炊烟升起在村庄的上空,萝卜秧苗青涩的菜香弥漫着我们饥肠辘辘的肠胃,间杂着母亲们呼喊孩子归家的呼唤,让人心生温暖。一切,仿佛就在昨天,可母亲早已是白发苍然的妇人了。可我都是年逾五旬的人了,一回到老家,老母亲还是惦记着,我小时候爱吃的东西,还是想方设法做菜给我吃。在母亲的眼里,孩子永远不会长大,永远是那么小。
萝卜秧苗做法很是简单,洗净淖水后,凉拌、清炒,一样的入口。涩涩的,散发着秋天的清味,食在口中,会让人思念起远方的亲人与故乡。
那时候,我就喜欢用粉干汤和着毛毛菜,吃着,吃着,挺喜欢的。想起来,现在,还是想吃这东西,带给我的是乡愁和对故乡的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