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无鸡不成席

(朗读者:赵朋)

机缘巧合,今年和阿美一家在万宁过了一个地地道道的海南风味年,让我在爱上海南山山水水的同时,更是亲近了海南的美食。

要我说海南过节的最大感受是:三十吃鸡、初一吃鸡、初二吃鸡、初三吃鸡、初四吃鸡……十五还吃鸡。海南人吃鸡好比北方人重大节日都吃饺子。一只鸡顶起了海南大餐半边天。

海南人民吃的鸡绝对不是什么烧鸡、烤鸡、炸鸡,那是白斩鸡。清水中加入当地产的上好白胡椒,水沸起来的时候,把宰杀好的整只鸡放入水中煮。做的火候正好的白斩鸡,切开的时候要骨头上要带着血丝,这样的肉质最鲜美。如果采用红烧的做法,吃不上两块你会觉得油腻,而白斩鸡不是,蘸上酱料怎么吃怎么香。

常言道,一百个人演娜拉是一百个娜拉。白斩鸡也一样,虽说家家都做,但是家家的味道都不相同。经过过年天天和白斩鸡打交道后,小女子对此也小有心得。首先说,鸡的性别不同口感不同,公鸡做出的白斩鸡,皮脆肉紧,嚼起来香甜。母鸡做出的肉质嫩滑,上口松软。至于哪一款合适,依您的牙口选好了。做白斩鸡和选老婆相反,鸡龄不能太小,太年轻的鸡,肉吃起来青草味,没口感。最理想的是九个月上下,皮下再多点脂肪,这样的鸡吃起来更香!

吃白斩鸡必不可少的是酱料。酱料的做法差异最大,生活在海口的阿美做出的酱料是用生抽、蚝油、陈醋,白糖、蒜蓉、青桔、香油等调和。而万宁宴席中吃到的酱料则是用蒜蓉、姜末、加入鸡汤,调和一大盆,等客人坐好后,分别盛在客人碗里,吃的时候夹一块切好的白斩鸡蘸一下酱料,一口咬下去,要多爽有多爽。

从大年初一开始,跟着阿美一家在万宁乡下,今天东家明天西家一路混吃混喝。第一次去混吃喝,不得要领,心有羞涩。在圆桌前无所适从,不知道坐那里好,最后期期艾艾地坐在阿美身边,不时还要东张西望地看看风声,观察下周边人脸色。菜上来,等大家都开吃了,才悄悄地夹一筷子离自己最近的菜放到嘴里,无声地咀嚼。由于菜实在鲜,肉实在美,不到10分钟已经忘记身是客,和到自己家一样猛吃海塞。第二次情况完全改变,进到院子里,饭前轻松自如地和大家聊天寒暄,讨论今年槟榔价格和水果行情。菜一上来,马上闭嘴,全神贯注在一桌子的美食上。就算旁边有不开眼的人和我搭讪,也要等我把嘴里正嚼着的那块鸡肉咽下才会点头回应。

在餐桌上,偶尔也会遇到白斩鸭和白斩鹅,绝对比不过白斩鸡,先不说肉质不如鸡细腻,吃起来撕咬的劲头也忒大了点,不下手基本是吃不痛快。哪如白斩鸡,看准盘子里最好的一块,优雅地夹起,放在酱汁里沾足汁水,在肉厚的地方一口下去,保证是满满一嘴,接下来缓缓咀嚼,香味顿时充满大脑,管它今夕是何年。

一转眼吃到初四。经过连续几日的奋战,那天晚上,真是有点吃不下。晚上开餐前心里想好,“一会只吃青菜不吃鸡,缓一缓的胃的压力。”谁知刚坐定,随着白斩鸡的香味飘出,手中的筷子抖起精神,迅速伸出,准确瞄向一只鸡大腿……

一日,内陆朋友问我,“有没有吃到海南著名的白斩鸡呀?”我心下窃笑: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再在海南生活下去,无论走到哪里,身上恐怕也要漂出白斩鸡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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