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响游戏(中)
人类一思考
上帝就发笑
人类不思考
上帝都不屑一笑
在20赫兹到4000赫兹的可听音响范围内可以分为两种形式:“稳定”和“不稳定”。稳定与不稳定的区别在于物体的振动是否有规则。有规则就有固定音高,无规则只有峰值音高。前者被称为“乐音”,后者被称为“噪音”。如,A音是一个乐音,它的频率能稳定在440赫兹;敲击或摩擦物体,频率只是瞬间的峰值,很难稳定在某个赫兹上。人类对音响的第一次划分是可听与可知;第二次划分就是乐音与噪音的区别。乐音与噪音是音响创造材料,创作即对两种材料的配置。
不同文化中,乐音与噪音的使用也不同。整个西方音乐文化中,自古希腊起人们就已经开始研究律制了。主流音乐创作以乐音为主要,这种创作偏向于旋律,即便是成熟的交响乐中使用一些噪音也只是配合旋律。在民族民间音乐中情况就复杂很多。人们发现撒哈拉以南的非洲有着非常丰富的鼓乐,这些鼓乐是以噪音为主要,如南非文达人的音乐。“文达人的音乐并非基于旋律,而是以整个身体节奏律动为基础,歌唱不过是身体律动的一种延伸。因此,当我们似乎听到两个鼓点之间的休止时,必须意识到:对于演奏者来说,它并不是一个休止——每个鼓点都是身体运动的一部分,包括用手或鼓档敲打鼓面。”(约翰·布莱金《人的音乐性》)从对乐音和噪音的选择来看,不同偏向的使用会形成不同的音响结构。乐音和噪音的使用偏向造成诸多音响结构,音响结构反过来又为音响创造提供更大可能。
用物体的振动来区分乐音与噪音仅仅是音响物理学的解释而不是人们的直观感受。用耳朵接收各种声音,如雨声、雷声、风声,哭声、笑声、喊叫声等。在分辨这些声音时,人并不是以频率、响度来区分,而是这些声音的可感形式——音色。音色即是一种直观的东西,但“什么是音色”,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只能说直观指出这是“钢琴音色”;那是“小提琴音色”,却很难用语言描述究竟什么是“钢琴音色”、“小提琴音色”。天生耳聋的人无法通过语言来感受音色,正常人能用耳朵直接分辨钢琴与小提琴。
“音色”这个词的英文是“colour”或“tone-colour”。但色彩与声音是截然不同的,我们无法说这种声音是红的,那种声音是白的……因为声音不是视觉物件,但我们却用“音色”来表明声音的直观感受。这是因为人们使用“色”这个词是想以视觉对色彩的直观来隐喻听觉对声音的直观;或者说,“音色”这个术语是作为声音表象的隐喻表达被理解的。《牛津简明音乐词典》把音色解释为“由泛音的不同强度产生的音质变化而造成”。
美国标准协会(ASA)用排除法界定音色:两个相同音高、相同音强、相同音长的音响仍然具有差异,这种差异便是音色。一批小提琴用是同样的木料、同样的漆水、同样的丝弦,甚至同一个调音师;然而演奏家们却认为每把小提琴都各自不同,他们总是精挑细选,细心比较以便选出哪一把的小提琴音色更好。
音色作为一种听觉直观形式把一切可听音响区别开来。人们又在可听音响中让听觉经验来到了稳定与不稳定的层面,继而把乐音和噪音区别开。音响的频率、响度是对声音属性的科学分析,这些属性不能脱离具体的音色而存在。可听音响界定了音响创造范围,音色在此范围内以乐音、噪音的形式进入音乐创作中。当然,音色本身也是一种结构,不同的质料发出来的声音是不同的。因而,有了音色才有了声乐与器乐之分,才有了配器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