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水散文】 你把幸福还给我
你把幸福还给我
十五岁的波子,过早的发育成熟,圆溜溜的两胸撑得白色体型衫都要裂开了。波子十六岁时喜欢上了街面上理发的东子,东子二十八岁,有家有孩子,开一个经销店又兼理发,波子什么都不怕,没事就往理发店去,一昵就一下午。波子十七岁初中毕业,什么都没考上,呆在家里无所事事,波子父母天天上班,波子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工作,在东子那一呆就一天。波子姥家出了点事,父母都去了,当天赶不回来,本来叫波子奶奶过来的,波子奶奶摔了一个跟头,趴在炕上动弹不得,波子只一个人在家。那一晚,波子留宿在东子的理发店,据说一起留宿的还有波子的两个小姐妹,还有瘸腿雁子和东街的猴子,那一夜发生的事不言而喻,小姐妹分别和雁子与猴子发生关系,最后又和东子发生关系。波子先是不愿意,后来被东子灌了两瓶啤酒,晕晕乎乎的。直到天亮,有人来东子的卖店买东西,发现瘸腿雁子搂着一丝不挂的波子睡在里屋的床上,这事闹大了。东子一群人都被警察带走了,据说是波子父母报警的,后来经过公审大会,瘸腿雁子,以诱拐多名少女,强奸多名少女,和以前曾犯的偷窃打伤人合在一起,从重处理被判处死刑。两个从犯东子和猴子被判处死缓,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的东北小镇,因此狂起波澜,一时间波子的事传播甚远,越传越多,细节越丰富,导致一些男的,一看到波子就把眼睛搁在她的胸上,贼溜溜的狠命的叨着波子的身体。
有一段时间,波子从镇上消失了,完全不知道去向,她父母说是去上她姨家打工去了,可有人猜是去打胎去了,有人说去到别地嫁人去了,详细的事谁也不知道。三年后,波子回到了镇上,原来三年前波子嫁给了城里一个开出租车的男人,男人文质彬彬,家里条件很不好,父母下岗,母亲有病,父亲又生病残疾了,娶了波子完全改变了他的命运,波子妈是镇上税务所的所长,通过节节关系为波子的丈夫在市税务局谋了一个给领导开车的差事。所以波子曾经的那些事儿也算告一段落,波子离开惹起是非的地儿,没有任何的好和坏的变化,也算是另一次投生了。有时候,老街坊遇到波子,波子上前打招呼:张婶,您去哪,身体还那么好,我妈的身体都不如您了。张婶也是啊啊,回应着,并说波子出息了。张婶看着波子的背影自言自语到:这姑娘变化太大了,如没有那事,就更好了。后来波子有了一对双胞胎女儿,逢年过节回娘家,与家人喜乐融融,波子妈带着外孙女乐开了花。没有人记起也不愿意提及当年波子在东子房子里发生的事儿。一个女孩子是因那事坏了名声,可弄坏名声时她还小,又逢青春期,如今她成了家,有了孩子,本本分分的过着日子,她犯的错误似乎已被时间冲洗干净了,一切事情浓缩成了痦子,不大,可放到哪里都是最灼眼的,抹不去的。
波子在城里的一个百货市场做服务员,和其他的服务员没有区别。其他人看到波子的丈夫时不时来接波子下班,大家都说波子命好,嫁给这么一个好丈夫,让大家好生羡慕,小两口过日子谁说不是幸福呢。可波子的丈夫是典型的人前一样,人后一样,波子的事丈夫早就知道,随着丈夫工作干的越干越好,丈夫的心态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经常因波子不光彩的过往揶揄波子,说话的语气明显不是对自己老婆,是对不三不四的人。有时甚至变态的要求波子讲细节给他听,他有时在夜里像一个疯子一样折磨着波子,为了两个女儿,波子忍着。一次,在饭桌上丈夫话里话外说着不干净的东西,波子生气和他大吵,他拿着一碗热腾腾的菜扣在,波子的手上,她的手上全是水泡,在灯光下,亮晶晶的,波子好几天都不能干活。波子痛苦地过日子,与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纠缠不清。有几次,波子想死,可割舍不断的骨血关系又让她失去了死的勇气。
转眼波子的俩孩子读高中,都住校了,丈夫在外面也有了别的女人,丈夫不再纠缠不清,孩子也不需要波子天天照顾了,波子的生活很清净,淡淡的,苦苦的。波子最能挥霍的就是时间了,树叶袅袅地飘落,铺在地上灰黄的一片。有几回波子总感觉后边有人跟自己,可是一回头看谁都不像,在这种状态中,波子总觉得自己恍恍惚惚的。有一次,波子在街上亲眼看到自己的丈夫和一个女人手挽手在逛街,波子实在气不过,跑到他们面前,抓着那个女人的头发就开始打,丈夫却反过来帮着那个女人打她,把她按倒在地上,使劲踹她。就在波子被打时,一个男人跑过来,一下子把波子的丈夫推倒,对着他的脸用拳头噼啪的打开了,直至波子的丈夫被打得嗷嗷直叫,那个男人才站起来,和丈夫一在起的女人早就跑没影了,波子仔细的看了看那个帮自己的男人,从那双眼睛一下子认出来了,他是东子。
东子放出来了,这也意味着二十年过去了,时间总让人在偶尔的机缘中在回视过往,东子现在什么都没有,当初媳妇离婚带着孩子改嫁,带走了整个家。年界五十的东子在这个世界一无所有。他也在恨,恨自己,恨那一晚上的所有人,其中也包括波子,提到波子,在他的内心里是复杂的,一个生活在社会之外二十年的人,对生命的寄予曾因这个女人而终结,现在又要因这个女人而生。东子出来之后,花了不长时间就找到了波子,只不过没有与之面对面,波子一直以为自己后面有人跟着,实际波子的感觉还是对的,那个人就是东子。东子拉着波子离开之前对坐在地上的波子丈夫说:以后你在欺负我妹妹,我就要了你的命。
波子和东子坐在一个饭店里的角落里,要了一桌子的菜,谁也不说话,东子只是吃,波子呆呆的坐在桌子旁。东子吃饱了,挺了挺身体说声,我想跟你好,那个兔崽子在欺负你,我就费了他。波子无声,没说答应,也没有拒绝。从此波子暗地里和东子来往起来,像对待自己有感情的前夫一样。把人和人的廉耻锁在一个角落里,数次重复着若干年前的那个晚上。东子后来找到了一个开卡车的活,老板是东子的亲姑姑,对东子很放心。波子和东子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既是一种燃烧激情起快乐,又有一股对过往不停的回忆,进而生成的无限痛苦。两个人在一起有时候狠狠的打着对方,就像打自己一样,不仅不疼,而且感觉十分的舒服。波子的丈夫从那件事再也没欺负过波子,但两个人彻底掰了,为了孩子波子还在那里忍受着。波子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农村女孩,生活在所谓的文明的城市,她无依无靠,于家庭而言,它更像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在不能用语言表达出来的内心深处,波子是一个没有感受过爱,没有幸福可言的人。
曾经有人说波子的命是好的,现在波子自己认为此时自己命是好的,一个自己染上的污点通过另外一个人逐渐的变淡,几乎快要没有了。波子决定当东子跑完长途之后,就同东子结婚,什么都不管了,孩子已经考上大学,理解不理解,随她们去吧。可那一天东子没有回来,在高速公路上,一个小汽车突然变道,东子的大卡车因惯性根本刹不车,要么任车怼到小车上面,小车立即就会压在卡车的下面,小车里的人一个都活不了;要么自己极速右转,之后卡车侧翻,东子选择了后者,只不过侧翻之后的卡车滑出了围栏,一下子掉到了十几米高的高速公路底下,车毁人亡。
波子之后变得不爱说话,一个人在空唠唠的房子里,总像跟别人说话,自言自语:十年前你害了我,二十年后,你没还给我幸福,我要找你去,还给我幸福。
作者简介:
夏红霞,笔名凌波微步。辽宁省辽阳市人,老师一个,双手握笔,笔下写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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