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老照片】-1万-6172- 国共大战四平,守军求援兵,却获增援十万粒“多种维他命”!
1948年3月,东北野战军第四次发起了解放四平的战斗。这一次与前三次完全不一样,解放军势在必克。
解放军还没开打,四平守将——国民党第71军88师师长彭锷纵观东北大势就已知道自己是“避无可避,退无可退,守无可守”。但是,蒋介石十分理解孤军心情,回电彭锷师长,说已令在沈阳的“东北总司令”卫立煌 “火速派队驰援,确保名城”。
蒋介石只发电报,不发兵,卫立煌说:“我拿什么去增援?”
3月4日,四平的外围战斗就已经打响。彭锷向沈阳报告战况:四平“炮火笼罩全城”,“激战终日,斩获甚众”,“每点拼杀,咬牙苦撑”,俨然他已激战十几日了,催促卫立煌快发救兵。
而卫立煌呢,上台一月就连失五城,近在门前的辽阳、鞍山、营口失掉,都不敢增援,何况远悬四平的孤军?只好照例复电“嘉勉”,又是称赞彭锷“浴血苦战,殊为可贵”,又是表扬他“忠勇绝伦,至深感佩”,叫彭锷“戮力苦撑”, “以寡克众”,就是不提发一个援兵。直到3月9日,他才发来一封有关援军的电报:
“关内援军正陆续出动,一俟北宁打通,即可大举反攻。并饬铁岭守军,不断出击牵制。”
彭锷一看,好家伙!近在眼前的沈阳、四平、长春一线都“打通”不了,他要自己等候远在长城内外的北宁铁路打通过来的援兵!沈阳门口的铁岭的部队,都是自顾不暇,还能进行牵制?即使能牵制,也是无济于事。彭锷不得要领,只好直接驰电驻防在新民的顶头上司第71军军部诉苦,并催促88师的262团“归还建制”。
这个262团,和71军的另外两个师——87师和91师去年底被陈诚调离四平,南下沈阳,参加所谓的“转捩战局”的“沈西大会战”。没料想却是赶去给新5军送丧。新5军完蛋后,空下来的漏洞——新民和巨流河,就由他们填补,一去不回。现在解放军挥戈北上,四攻四平,彭锷没有援军,自己的一个团都还在外面!262团杨团长给师长复电了,第一句就说,他们“四面无事,目前之幸运”,可说了大半天根本没有“归回建制”、前来送死之意。杨团长只是连连给师长打气,说解放军经过冬季作战, “弹粮确实缺乏,只凭肉弹冲锋”,只要“沉着硬打下去,共军两日后即成强弩之末”。电报中,他还大灌米汤,称彭师长为“岳家军”、“虎威将”。
但是,第71军军长刘安琪的复电,却说得很清楚:
“一时有无援军,初时不可即望。宜为独立作战之准备。”
彭锷一怒之下,又驰电沈阳,要求总司令卫立煌下令杨团归建。卫立煌倒是当天就答应了,却要彭“成立两个团前去换防”。
彭锷困在四平,如何能成立两个团?即使能成立两个团,他们又如何出得了城?
就在彭锷大打电报官司时,解放军攻城主力已出现在西南城郊。彭锷急忙把主力部队、弹药物资连夜撤到道东地区,把指挥核心和防御重心挪到东北一隅。可是,他好不容易在10日做完了“层层打击,力争时间”的部署,解放军的主力又在北门外出现了。
真是防不胜防!
彭锷顿时慌乱起来,分头驰电沈阳、长春,向当年并肩进攻四平的新6军和新1军“友好”们直接呼救:
“弟除极力争取时间外, 国家当有整个打算!此时乘共军与我苦战之际,若能南北夹击,与共军主力决战,当能转捩东北战局。”
他还给在沈阳的第九兵团司令官廖耀湘发去急电,更是嘶声呼号: “如四平被攻陷,则再赶调五个军亦难挽回,”要求廖总司令向卫立煌“从旁进言,早定大计”!
但是,新1军被解放军打成了“头等残废”,困在长春孤岛,自己呼救无门;而新6军龟缩在后路断绝的沈阳,也正要求蒋介石给他们“早定大计”——一跑了之。
但是,新1军还是不能对第71军的兄弟们见死不救,于是慷慨电复,答应把早已编入彭师建制的新1军四平留守处,归他“指挥”, “协力作战”。新6军军长和3个师长也联名电告彭师长,将给他“空投香烟3000包”。廖耀湘虽然没给他留守处也没给他香烟,终究“谊在同学”,“尤深梗念”,连发三封“慰候” 、“致敬”电。
但是,城外解放军的炮弹,也和“慰候电”同时飞来。11日黎明。彭锷钻进地下室,无奈之下给老军长陈明仁发出急电,历诉“北山高地全失,城门苦战”、“巷战纵深无兵”的苦楚,接着又陈说厉害:
“若不能断然来援,则共军进占四平,打通平齐、平梅两线,横断东北,残局难以收拾。”
但是,陈明仁已经被蒋介石撤职,身无一兵,也是干着急毫无办法。
彭锷的急电刚刚发出,解放军已完成了总攻的部署,环城的大炮开始试射了,彭锷急不能待,只好退而乞求“空军增援”。卫立煌满口答应。远在新民的军长刘安祺,也像得了救命灵丹一样,驰电四平说: “闻日内将有空中堡垒出动助战”。但是四平上空只飞来几架飞机,解放军高射炮一响,便立即钻上云霄,无济于事。解放军的炮弹还是打到88师核心阵地。彭锷躲在地下室里,露不出头,不得不发电埋怨空军:
“ 四架飞机在空助战, (共军)炮火仍甚炽烈。我指挥所落弹千余发。”
接着,他继续要卫立煌命令空军“大量出动”,对解放军的“炮兵阵地、司令部及主力,作彻底有效之狂炸”。
卫立煌的复电,口气更大,“火急”电告彭锷: “明展决以全力出动。”
接着又以 “特急”密电通知:“决以全力支援。”
可是,空军却总是不慌不忙,非要“一俟气候好转”,不能“即有大批前往”。
战至11日中午,彭锷发出了一个最后通牒式的战况报告:
“共军突以雷霆之势,步炮紧密配合,企图中央突破,势在必得。周内如沈南援军北上,必能益行鼓励职部官兵殉国之精神,予(共军)层层之打击。”如“周内”不来援兵,则只好请卫总司令“裁夺”了。
卫总司令官 “裁夺”马上有了结果,且是立刻电复: “已核准发给多种维他命十万粒,即日洽机空投。”并且还要求彭师长“妥为分配官兵服用”, “以资调剂”。
可是,彭锷要的不是什么“维他命”。他想起古时候伍子胥跪在秦王前痛哭七天七夜,两眼哭出血,终于求得救兵的故事,星夜驰电新民,向部下杨团长嘶声大喊:
“孤军远悬,时间宝贵。务请策动熊(87师)戴(91师)二师长,并向军长作秦廷之哭,力求发出以71军官兵自动请求救援四平之呼声,促成总部断然之行动!”
这是11日夜半的急电。军长刘安琪也大为着急起来了,于深夜24时复电彭锷:
“弟即亲至沈阳,乞促援军迅速北上,以解兄围,并为兄等表扬战绩于全国。”
卫立煌也慌了,于12日晨打来一封电报: “刻正抽调部队,打击中长沿线(共军),相机会师四平。”要彭:“发挥最高度之革命精神,争取南北夹击之余裕时间,创造历来未有之伟大胜利!”
但是,解放军的总攻已经开始,四平城垣七处同时洞开。曾宣布要“与四平共存亡”的彭锷,没到中午,就已经换上便衣,扔下1.9万部队不管,溜掉了。
激战还在猛烈展开,彭锷指挥中心地下室的电灯还亮着。可是解放军已经冲进来了,而地下室里什么人也看不到,只剩下一套刚刚脱下的将军制服。
3月13日黎明七时,四平城内的88师全军覆没。
可是, 卫立煌用以“调剂”士气的“多种维他命十万粒”,如同来自关里和沈阳的“援兵”一样,始终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