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花鼓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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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花鼓戏

作者:姜佃广

我是个戏迷,从小就是,无论是山东梆子、菏泽枣梆、河南豫剧、两夹弦等大剧种戏还是花鼓戏、莲花落、单人坠子(家乡称瞎腔)等小剧种戏我都喜欢,尤其是故乡的花鼓戏更是着迷。不光是喜欢听,动情时也唱上几句,尽管五音不全但也自我陶醉在故乡的乡音中。
故乡的花鼓戏不需要搭建舞台,“打地摊”演出,使用的乐器也只有鼓、锣、铙钹、梆子;演唱以对唱为主,男角腰挎花鼓(也称鼓架子)、不化妆着便装,双手舞动鼓槌,边击鼓边配唱。女角则化妆包头,古装粉面,长辫子垂于脑后,着彩衫、彩裙,手持折扇(或罗帕),边唱边扭动身躯,很多的女角是男扮女装。其他的一个人要当好几个角色,故乡的花鼓戏班子小,少则四五个人多则也就七八个人,唱腔高亢清脆悦耳,戏调委婉动听。
关于故乡的花鼓戏有一个传说:在琼香缭绕群仙集聚的美丽天庭,有一位专门为玉皇大帝演奏的鼓手与仙女相恋,被玉皇大帝贬罚到人间,而仙女和鼓手连枝共冢、矢志不移便破天规来到人间,共尝人间甘苦,夫妇二人便唱戏为生。后来定居在我的故乡一带,繁衍子孙不断改进唱腔变换唱法,编制戏舞。从而形成了流传至今的花鼓戏,当然这是一个美丽的传说。真正故乡花鼓戏的起源早在宋代就有记载,这种民间艺术形式到明清时代鼎盛遍及苏、鲁、豫、皖地区。我老家的艺人多数学艺于巨野、郓城等地。
每到麦收后或秋收后的农闲时节,村上的管事的就会去“写戏”(在我老家人们管订戏为写戏),定下戏班定下时间,村上的人们就在期盼中等待。祈盼中的戏班来了,人们便早早地吃完晚饭,拿起凳子直奔空旷的场园(用来打麦的地方),此时桌子已经摆好,汽灯把场园照的光亮,远远望去在黑暗中那片明亮就像是一个黑幕上红火的投影。
中老年人坐在前面为的是听得清晰(当时没有音响设备),大姑娘和小媳妇们羞怯就坐在外圈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小孩们则是东奔西跑地嬉戏,不时招来大人们的训斥。我作为一个小戏迷,坐在父亲的身边聚精会神地听着、看着......当时很多叔叔大爷们戏虐我说:这小子如果是个姑娘只准会跟唱戏的跑。
那个时代唱的都是传统的剧目比如《秦雪梅吊孝》、《梁山伯与祝英台》、《兰瑞莲打水》等等,有的描述对爱情的忠贞、有的描述对父母的孝道……反正忠、孝、节、义都能推出。有很多剧目中的女角是男扮女装,婀娜多姿的舞动和优美的唱腔中透着演员的苦练功底。我家三爷爷就是老家远近有名的“女角”,深受许多女孩的青睐。
那个年代无电视机,收音机很少,故乡的花鼓戏成为老家人不可缺少的精神食粮,故乡有句俗语:要解戏馋还是花鼓、两夹弦。足以说明花鼓戏在故乡人心中地位。每天晚上演员们都要谢几次幕,人们才恋恋不舍的离去。在那个年代听戏有钱就出钱,没钱的就拿些粮食当戏酬。
远远看着黑夜中那簇火热的光亮和响彻夜空飞泉鸣玉,让人感慨!年轻人被剧中爱情感染而春心荡漾;中年人已到“初听不解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的境界,随着剧情的跌宕而大笑和流泪;老年人则是在鉴赏演员的表演、在品味人生的酸甜苦辣咸......
随着时代的变迁、社会的发展,故乡人走向富裕,家家有了彩电、冰箱、洗衣机等等,打麦的场院也退出历史的舞台,戏曲的热度渐渐变凉,民间专唱花鼓的艺人则渐趋稀少,但故乡人对花鼓戏情有独钟,尤其是像我这样的戏迷,要穿越大半个县城去听戏。
故乡的花鼓戏演唱团仍旧走乡串村地演出,地点就在每个村上的乡村大舞台,剧目也有了新的编排,涌现出《走进新时代》《法大于天》《婆媳妯娌和睦记》等宣传国家政策、法律、社会道德的作品,成为新时代乡村精神文明建设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作为故乡人的念想,作为一代又一代故乡人的乡愁,祈愿故乡的花鼓戏永唱不衰!

作者简介:

姜佃广,男,山东梁山人,医务工作者,喜爱文学,在报刊、网站发表新闻报道、散文、诗歌、小小说等百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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