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去敦煌

番外：去敦煌

文/蔡朝阳

各位大朋友小朋友，久违了。我们的唐诗课，隔了好久，都没更新，向大家道个歉。因为，这个夏天，阿老师带着很多孩子，去走了一条唐诗之路，我们去了西安，就是唐朝的都城长安。那个被诗人们歌咏了无数次的长安。我们还一路向西，到兰州，到武威，到张掖，最后到了敦煌，去了“春风不度玉门关”的那个玉门关。还去了“西出阳关无故人”的那个阳关。

阿老师提到的这两句诗，“春风不度玉门关”，和“西出阳关无故人”，都是非常著名的唐诗，千古佳句，可以说是耳熟能详，几乎每个念过一点书的中国人都会背诵。但是，为什么“春风不度玉门关”呢？前面，我们重点讲了王之涣的这首诗，《凉州词》。可是《凉州词》，为什么会这么写？

要知道这个缘由，我们需要先知道什么是“凉州”，还要知道玉门关的具体位置。

我们已经知道，凉州，就是武威这个城市的古称。那么，为什么这里叫凉州呢？因“地处西北，常寒凉也”，而得名。东晋十六国时期的前凉、后凉、南凉、北凉，唐初的大凉都曾在此建都，这可是一个战略要地，是长安出去之后，往西边去的丝绸之路上的重要城市。

因为地处西北，多民族文化在此交融，此地的诗歌风格，呈现为悲凉苍劲、威武豪迈。我们知道，在唐朝，诗歌是可以按照乐曲来演唱的，所以才有“旗亭画壁”的故事。无非是这个曲调现在已经失传了而已。西北的胡笳、筚篥、琵琶等胡人音乐，因其音色的辽远、凄冷、悲凉，带给边地征人强烈的伤感情绪与萧瑟心境，也极大地丰富了唐朝的诗歌风格。

在武威这个地方，有个雷台汉墓，就是这里出土了马踏飞燕的国宝级文物，这个景区里，还有一个“凉州词”博物馆，收录了历代，尤其是唐代诗人所写的各种凉州词。其中我们最熟悉的，就是王之涣这首，和王翰的那首。关于王翰的凉州词，我们以后会讲到。

那么玉门关又在哪里呢？这次游学，我们一路向西，最后的目的地是敦煌。我们住在敦煌，而玉门关，即便到了敦煌，还要再向西出去100公里的样子。

关于敦煌的传奇，我们以后有时间再聊。阿老师今天只讲玉门关。我们已经知道，玉门关，是因为这个地方是运送和田玉的必经之路，所以才叫玉门，跟玉有关。敦煌，是从玉门关进来之后，第一个较大规模的绿洲，人口阜胜，贸易发达。在汉代，张骞通西域之后，敦煌就成为商业和军事重镇。很难想象，在当时，交通不发达，一般只能骑骆驼，我们的前辈们，就能走到这么远。你想，我们坐飞机到兰州，还要开很久的汽车，才会到玉门关。而2000多年前，敦煌和就和中原有了紧密的联系。

再从敦煌向西，100公里左右，玉门关遗址还在。这也是很令人震惊的。2000年前的军事要地，这建筑的遗址，就这样伫立在戈壁滩中，静默地矗立了2000年。我们现在还能看到小方盘城遗址和大方盘城遗址，除了黄沙之外，一无所有。除了玉门关的关隘之外，在玉门关附近，还有汉长城的遗址。就是在一片辽阔的戈壁滩中，一堵漫长的黄土墙。你也会发出疑问，这就是著名的万里长城吗？对的，你面前的这堵泥墙，就是万里长城。这个时候，是很适合你发思古之幽情的。后人诗歌说，万里长城今尚在，不见当年秦始皇。历史就是这样，人生也是这样，你想要建立不朽功业，但是，人生是有长度的，是有尽头的。阿老师特别喜欢这些历史文化名胜之地，就是因为，这些地方，会让我们进入对自我人生意义的一种深层思考。

汉长城遗址

大方盘遗址

话说回来，那，为什么“春风不度玉门关”呢？我们去过了玉门关，这片辽阔无际的，绝无人烟的，一年到头只有风吹沙跑的戈壁滩，你才会明白，什么叫“春风不度玉门关”。

玉门关，因为，真的，极其边远，所以，春风也吹不到。这一点，我们去过了玉门关，就知道，属于写实。因为中国这块大陆，基本上是季风性气候，春夏的时候刮东南风，所谓的春风，指的就是东南风。秋冬的时候，刮西北风，是北地高原来的冷风。春风不度玉门关，就是说，东南风吹不到玉门关，这句诗，真的是写实，极言这个地方的边远。因为，这是边疆，当时中国的经济文化核心，是在中原一带。当然，化为诗歌之后，春风不度玉门关，还带上了很多象征性的意味。比如，我们知道，春天来了，在中国的腹地，中原或者东南沿海，那就会条红柳绿，万物滋生。但是，在玉门关，任何季节，即便是夏天，也只有毒辣的太阳直晒，只有光秃秃的戈壁滩。

你看，去了一趟敦煌，阿老师回来，就能跟大家讲这么多故事。这就是游学的知识所得。我们学唐诗，一边听阿老师的《唐诗九十九》，同时，有机会的话，也可以跟爸爸妈妈一起去走走这条唐诗之路。

尤其是，在我们的小学阶段，背诵古诗，对很多小朋友来说，确实有一定的难度，是个难关。阿老师就想，能不能想个办法，让孩子们在遇到唐诗的时候，不再那么畏难，甚至，我们可以知道包含在这些唐诗里的各种令人脑洞大开的知识。这样，唐诗就会变得很好玩，就像上次我们讲的乐器，以后也许还会讲到别的硬知识，比如水果的出产，比如各种食物，各类风俗等等。这是我们做《唐诗九十九》这个课程，和做“唐诗之路”这个游学路线的初衷。

因为，事实上，唐诗之美，凡是中国人，几乎没有不喜欢的。唐诗已经刻印在我们的日常语言里，刻印在我们的生活方式了，也影响了我们的审美，我们的文化。

阳关遗址

再讲一个花絮。比如，我们去西安，发现当地有一个景点，叫做蓝田。在蓝田，街上几乎所有商家，都在卖玉。说得这个蓝田玉，有多好似的。其实，这只是因为李商隐的一句诗歌：蓝田日暖玉生烟。这句诗特别美。但这句诗并没有说蓝田产玉啊。可是，我们现在，蓝田，满大街都是真真假假的玉。这就是诗歌的力量，一句诗歌，兴起了一个产业。

好了，当你听到这个音频的时候，阿老师已经从游学中回来了。我们的《唐诗九十九》，就会开始加快更新。古人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读书和行路，是互相建构的。只是读书，不去游历，容易板滞；而不读书的旅游，就会变成打卡，下车拍照，上车睡觉，也是没价值的。我们需要的是有知识含量的行走，和有开阔视野的阅读。这也是阿老师对小朋友们的期望。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关于这一次游学的点点滴滴，阿老师会陆续化用在今后的讲稿里，把丝绸之路的所见所闻，结合那些隽永的唐诗，来讲给大家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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