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酒鬼同桌

昨晚在半壁茶室喝茶，璁儿和晴晴在客厅玩耍，三大家庭理事成员在玩手机，我趁着还有半份酒意，敲着茶桌清清嗓子说：“璁儿五岁得练功夫，先学扎架马，打好基础，再教其它的。”

儿媳妇头也不抬，甩出一句：“阿爸，扎架马辛苦吗？要扎多长时间？如果太辛苦，我可不愿我儿子受苦的。”

我再次敲着茶桌说：“跟长辈说话要端正态度，注意仪态。扎马步是学功夫的基本功，得扎个一二年的……”

话还没说完，家人哼了一下幽幽地说：“昨晚的酒还没醒吧？现在什么年代，还讲功夫？什么狗屁拉屎架马，等你扎起马步来人家早踢翻你了。再说到璁儿那个年代，还能像你一样牛逼哄哄吗？真是教坏子孙。真粗鲁，动不动就打，这流氓脾气还是不改。”

“妈，有句话，狗改不了吃屎。”这时儿媳妇横插一句。家人哈哈哈大笑，对，狗改不了吃屎。

我站起吼道：“说人事呢，关狗什么事？会聊天吗？好端端的老是把天聊死。”

此言一出，儿媳妇和慧儿拿着手机往房间里走，家人抱着璁儿站起来吼着：“喝了酒全世界就你功夫最好，大家不理你，让你孤独”

我“呸”了几声说：“我情愿孤独。”

同小区的粤西老乡湛江的陈姐，在附近有几十亩鱼塘，她在鱼塘种了许多蔬菜，今早打电话给家人，说送点蔬菜给我们家，在楼下等了。

家人下楼取菜，一会叫我下楼帮忙，说陈姐送了三个大节瓜，还有青菜。

三个节瓜，有三十多斤，一袋潺菜，也有十多斤。放到阳台，心里想，经济危机时期，刚好可以顶一下。

昨晚追剧，电视连续剧《远大前程》，由老戏骨倪大红和陈思诚主演，说的是二十年代上海滩龙蛇争斗故事。其中二哥张大帅解释危机这词非常精妙，他对齐林说，危机是危险和机会组成。

客厅今早大清理，家人看着满地玩具，她忿忿地说：“刚收拾好，又弄了一地。”

我接着话说：“如果是欧阳锋，他家里的客厅保证整齐干净。”

家人恼怒地看了我一眼：“你就是欧阳锋。”

盈儿买了一堆东西快递过来，有面包、牛奶等等。家人说：“你看你女儿多疼你，如果是我，才没空理你呢。”

盈儿发信息给我：爸，照顾好自己，不要跟她斗气。不要再喝酒了，买些面包给你，半夜读书时当夜宵。记住，千万不能喝酒了。

我回信息：没喝，就是应酬时喝了一小杯。

盈儿说，爸，别说你那一小杯了，知父莫若女，每回你都是一小杯，最后都是十几杯。

哈，女儿懂事，疼老爸。

阳台雨蓬还是漏水，午休后起来，搬出工作梯，找出玻璃胶和玻璃胶枪，爬梯上了大理石杂物架顶，用玻璃胶堵墙角漏水的裂缝，换玻璃胶时，忘记是在高空作业了，右脚踩空，整个人从大理石架上轰一声摔落阳台地板，楼板抖了一下。幸亏架子离地面只有一米五左右，只是擦破点手臂的皮。

大家跑到阳台，家人责怪道，都几十岁了，当爷爷的人了，你还真以为你是李连杰啊。

儿媳妇说，吓死人，我以为是地震。

下午在“半壁”雨初堂画字，老邓打电话给我，说今晚吹哨，约了几个人喝酒，他帮我报名了，五点半开车过来接我。我说我昨晚喝酒了，今晚不去了。老邓说，我们喝，你吃饭。

老邓是潮州人，开了一家杂货店，生意做得不错，是酒友也是茶友。

出门前，家人说：温馨提示，今晚再有酒气，别怪老娘不客气。

五个人，三瓶53度的某台酒，老邓说，四个杯就好，老大今晚不喝。其中三个人说，老大不喝没意思，就倒一杯陪我们喝，我们酎情，你随意。

老邓他们干杯，三杯下肚，老邓说，老大，你这样看着我们喝，我们会不好意思的。要不你喝了这杯，再倒一杯意思意思就行了。

喝着喝着，竟然喝了八九杯，我说，哎，不对啊，本来我是看你们喝酒的，现在我比你们喝多了。哈，这班挈弟，我上当了，没喝前，一杯就好。一杯后再一杯就好，喝完一杯又来个最后一杯就好，最后，所有的杯都是最后一杯。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我说，狗日的，真是与凤凰同飞，必是俊鸟；与虎狼同行，必是猛兽!与酒鬼同桌，必是酒鬼。

庚子年闰四月初三日，整理于半壁雨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