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园窗外翠

几年前用过香水,那时经常跑项目,灰尘多,汗水多,不喷洒点香水,身上臭哄哄的。

后来坐写字楼办公了,很少下项目,就没怎么喷洒了。

前两天收到朋友寄过来的香水,本来是放车上用的,闻着香气不错,不是古龙味又像古龙味。

今早出去时,往两边耳根擦了两滴,身上顿生一缕清香,无精打采的自己一下子爽神了起来。

到办公室,在写字楼晃过,背后一片美女回头。

埋头趴在办公室忙着各种文牍,起来沏茶时,看到窗外一片青翠,天气有点闷热,谷雨一到,天就变了。处理好烦人的文牍,去楼下走走。

到十二栋别墅区时,给吴教授房子门口的花草吸住。一楼门口用水管做了小拱门,两边的藤蔓植物沿着水管蔓延,成了绿色拱门,门口两旁种了各种花。

吴教授是北大教授,他们夫妇俩都八十多岁,平易近人,和蔼可亲。有次他们家厨房水龙头坏了,我去帮他换。进去时他在门口写书法,看到我来老太太又是递茶递烟递水果,等我帮他换了水龙头,他道谢个不停。出去时经过写字桌,站着看了一眼,吴教授立即说,我送你一幅字。不顾我同不同意,走到书桌一沉思,拿起笔一挥而就。

站在门口往院子里看,吴教授的门关着,院子里的植物枝繁叶茂,葱茏葳蕤。

收到一把壶,说是紫砂,我是怀疑态度。这壶有各种证书,还有保修卡。这些东西以前有用,近十几年来,造假太多,所以对这类证书,不大多相信,每次看到,都持有疑问:是不是假的?

上次回乡下,抱着璁儿在静心斋喝茶,不小心打烂茶壶盖,晴晴在旁边哈哈大笑起来,她盯了我看一会随即闪开,跑到门口回身朝着我拍手叫好,那眼神好像在说,哈,你也有今天。

自从璁儿出世,晴晴的总统待遇和地位受到威胁,小妹每次看我的朋友圈老是发璁儿的照片,她就留言:哥,你就是重男轻女思想,老封建老顽固。自从有了璁儿,晴晴就很少在你朋友圈露脸了。

我想说,问题是,晴晴长大了,她整天跑动,拍不到她啊。

傍晚,在雨初堂读书,阿方发来一个文档,是她写的一篇文章。我打开来还没读完,一会她又重新发过来,对我说:我再看一遍吧,有些地方不大通顺。改了一下。哈,原来,文字文字,就是要多纹多绣,才成器啊。框架我好多,可我咋这么懒呢,幸好认识一个每日一文的痴。我近来写文章多了,都是被你逼滴。

我笑了:哈,我那些东拉西扯的东西让你有感触了吧?

她回信息道:你这么忙,居然还这么痴。我这么闲,居然还这么懒。

她的信息滔滔不绝:一直在体制内里生活的人,和我等年龄差不多的,现在想的多数是,什么时候退休啊。像我等太早离开体制的人,感觉是随时都可以退休,随时都可以开始。不和年龄有关,和心境和机会有关。

说到读书写作,她说:像张慧谋大哥这种文豪尚能与时俱进,人如果不能打破固有思维模式,就很难突破。我看了一些克里希那穆提的书,里面提到很多打破固有思维的修行,对我触动挺大的。

介绍你买一本《生命之书》,这本书里面的文章,每一篇都很短,但要慢慢消化,放在车上,有空看几篇。他的书,我初看特别催眠,过了几年,再看,就完全不一样,但依然只能消化得一二。

她说了一堆,根本不给我插话的机会,等我逮着空隙准备把想说的话发出时,她飞来一则信息:好啦,不和你吹了,我准备约儿子一起去遛狗啦。我们俩的幸福时光。

看到这信息,只好取消要发的信息。本来今晚的随记没有她这些话的,朋友之间聊天聊过就好,但偏偏聊到最后,她突然间丢出一句话:对了,你今天的每日一文不会没有题材写,把我们的谈话整理,又成一文吧。

既然说开了,就借用上吧,况且她说的话比我有水平。我对发了条信息给她:顺便说声,今天的本来写好了,给你这一说,不用白不用,就拿你的聊天记录当补白吧。

想到阿方说我是文痴,看我每天一文,激起她重新拿起笔来写,心里忍俊不禁地笑了,我哪是什么文痴,只是有空时,胡写一通,不是痴,是消磨时间。

到阳台的茶几拿一本书,刚拉开落地玻璃窗,一缕清凉的夜风拂来,阳台铸铁栏杆的藤蔓植物叶子,随风微微抖着,阳台的灯,把它们照得绿韵通透。夏天要来了,又是一园窗外翠。

庚子年,三月,二十九日,雨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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