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场的十点半——被遗忘的北岳庙
距离这一次旅行已然过去两个星期了。一般来说，写游记这种活计，当是趁热打铁，方才能突显出那种热乎劲儿，时间一拉长，就难免会变成残羹冷炙，无论再怎么用作料去调和，却也不会有那种新鲜出炉的香气扑鼻了。但无论如何，这个习惯还是要坚持下去的。至于要问为什么，我还真的一时不知去如何回答，想来也只能归究于上天的指引了。当然，这是玩笑话。
说起这一次的旅行，其实颇有点临时拼凑的意味。无论是路线，地点，还是人员组成，总之算是将自由随意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
同行的伙伴不多，算上我也不过三个人，因为再多的话，一辆小轿车也装不下了。当然，孔老夫子的那句“三人行，必有我师焉”的谆谆教导，也是时时刻刻都萦绕在我耳畔的。只是，看着坐在前排的那两位或在体制内悠哉，或在体制外逍遥的所谓人民教师，再细细的咂摸这句话，总会觉得有点细思极恐。
车子一路前行，高速路的路面被炽烈的阳光晒得似要融化一般。每每这个时候，我的脑海中都禁不住会产生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把一枚鸡蛋在地上打碎，是不是稍事片刻就能有美味的煎蛋吃了呢。当然，这也仅限于一种想象，任谁也不会冒着被骂作精神病的风险去尝试这样一个怎么看都很白痴的实验的。只不过，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说不定就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有人正在大快朵颐的享用着这类奇特的午餐呢。
旅途漫长，没有驾驶任务的我，似乎总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好不容易到了正午时分，我们来到了此行的第一个目的地——河北正定。说句实话，当初在制定旅行计划的时候，似乎并没有这样一个所在。只不过是好友不知从哪个渠道得知了一个叫做“隆兴寺”的佛家寺庙，据说已有千余年的历史了，便一定要借道先来这里瞻仰朝拜一下。
当然，这座隆兴寺，我是知道的，它还有一个更村儿，更接地气的名字，叫做“大佛寺”，据说最早修建于五胡乱华的时代，想来已经很接近两千年了吧。的确，从走进寺庙的那一刻开始，那种古色古香的韵味便扑面而来了。无论是中轴之上的牌坊，殿宇，廊柱，还是两侧那些多半已经破损的石碑，甚至是大殿里面那几乎都看不出色彩的壁画，无一不告诉我们，这里究竟经历了多少的风雨沧桑，仿佛每一道斑驳的痕迹，都像是在吟唱着它过往的荣耀与辉煌。
虽然这个景点算是临时起意的，但并不妨碍那些精美的文物对我巨大的震撼和冲击。无论是那大佛寺名字由来的高大厚重的铜铸千手千眼观音像，还是那承载着无数虔诚信仰的全木质转轮藏，都让我再一次对古人的超高技艺和真诚用心所深深的折服。这其中，最为奇特的，还是曾经被鲁迅先生称为“东方美神”的倒座观音像。当然，之所以被称为倒坐观音，并不是说这尊观音是头朝下坐着的，那样的话，也未免过于滑稽了些，在这种以庄严肃穆著称的寺庙里，总归是不太协调的。这尊雕像其实是因为是坐落在摩尼殿北侧影壁的一组群雕的最核心的部分。因为我们常见的佛像都是坐北朝南的，而这一组雕塑因为位置的关系都是坐南朝北的，与平日里的佛菩萨相比，方向是倒过来的，因而才被叫作倒坐观音。
当然，这个倒坐观音之所以受到名家的赞叹，远近闻名，还绝不仅仅是因为它的背靠山门，而是因为它那与众不同的形态和气质，因为本人也并非是美术专业人士，故而太多的赞美之词也不知该从何说起。至于它如何的美，这一段的后面会有它的照片，大家可以自行的去体会和探寻。总之，这绝对是这一次旅行的一个最大惊喜。
时间匆匆，很快的，隆兴寺的游览便结束了。可能因为是周五的关系，寺庙游览的人数并不是很多，不过断断续续的也能看到有几拨游客在讲解员的指引下缓缓的漫步在这还算幽静的古刹之中，多多少少还算得上是有一些人气的。
在正定修整了一夜之后，我们便再一次驱车，赶往下一个预先计划的景点。这里捎带手说一句，正定古城的夜景还是相当不错的。只是在城楼上那满目的某前任县太爷的功绩宣传海报，着实有些煞风景了。当然，这也不会影响到那总体的美感。
下一站的这个景点，我的这位好哥们可谓是心心念念的好长时间了。貌似自打柳树发芽的时节，他就开始不停的聒噪了，也着实难为了我们其他几个人的耳朵，竟然生生的承受了这数月的折磨。一向以来自诩神州大地活地图的我，对于一些哪怕只是稍微有点名气的地方，无论是城市还是乡镇，无论是自然景观还是人文胜迹，多多少少总会在脑海中留下一丝痕迹的，哪怕仅仅是一个名字，一个概念。但是，这一次，哥们提出的这个景点，我是真的完完全全没有听说过哪怕半个字的。
而且，更为关键，甚至有些诡异的是，他说出来的这个地方的名字，其实作为中国人应该是并不陌生的。但是，它所处的这个位置，却貌似与我们概念中的方位相差了有十万八千里，以至于我一度认为，这位哥们是不是被某些别有用心的旅行宣传骗子给忽悠了呢。只是，当我怀着好奇的心情，打开百度地图查看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竟与他所描述的位置分毫不差。而这个地方，就是我们这一次旅行的主目的地，位于河北省曲阳县的北岳庙。
看到这里，想必大家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会感到怀疑和惊讶了吧。提到北岳，这是中国人都应该非常熟知的地理概念了，那是大名鼎鼎的五岳之一。北岳恒山，位于山西省大同市浑源县。我估计很多人应该都去游览观光过，在海内外都是极富盛名的。它的地位，在中国的众多名山之中，也是毋容置疑的。我们知道，中国的先民们，出于对大自然的崇拜和敬畏，喜欢将山川河流这些代表着自然界神奇力量的所在给赋予一定程度的神格化，所以，但凡是有些名气的山川，都会有一位被具象化的神明来代表，并受到当地百姓的供奉和祭祀，其作用无外乎就是那些老百姓最为关心的风调雨顺，大吉大利一类的，倒也不算新鲜。
那这样一来的话，为北岳恒山设立庙宇，祭祀山神，就真的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了。只不过，这北岳庙所在的曲阳县，与北岳恒山所处的浑源县，那可是隔着老远老远了。我闲着无聊，在百度地图上丈量了一下，只是直线距离，就差不多将近两百公里了。一般来说，如果要祭祀某位自然景观具象的神明，那么祭祀的地方一定是在被祭祀的对象周边，或者是距离不太远的地方，而这个北岳庙的位置，很明显并不符合这个规律，这一点让我这样好奇心极重的人，可谓是一头雾水，辗转反侧了。
怀着如此强烈的求知，或者干脆叫猎奇的心态，我在去往那里之前，便开始了一探究竟的旅程。在不知翻找查阅了多少资料，询问请教了多少专家之后，这个谜底方才慢慢的被揭开。原来啊，在满清入关之前，北岳恒山其实一直都在河北省境内，也就是今天唐县，阜平县和涞源县交界地带的大茂山。而今天我们所熟知的北岳恒山，其实是在满清时期才真正确立下来的。
关于这里面的是非曲折，诸位看官且听我慢慢道来。我们都知道，在中国境内的众多名山之中，“五岳”的地位是最为特殊，也是最为重要的。因为它们不仅仅是一座山，更是代表着国家权力，甚至是关乎国运的重要象征，历朝历代都要由官方来隆重封祀的，所以，它的位置就显得尤为的重要了，毕竟那是一道无比神圣的光环。
我想对于四大名著之一的《三国演义》，朋友们一定不会陌生。那里面有个人气颇高的角色叫做赵云，而这位白盔白甲，白马银枪的少年英雄，每每出场自报家门的时候，总是高喊着“常山赵子龙在此”。这里的常山指的是常山郡，证明赵云是常山郡人士，而常山郡的辖区范围就是今天的河北省石家庄市和保定市西南部一带。这里面大家可能不知道的是，常山其实就是恒山的另外一个名字，常山郡就是恒山郡。因为汉朝初年的汉文帝叫做刘恒，所以为了避他的讳，在有汉一朝，恒山都被叫做常山。那么从这里，我们就可以知道，在古代，北岳恒山其实一直都在河北省，基本上与现在的山西浑源恒山没有半毛钱关系。
那又是为什么，恒山后来就变了地方呢。原来啊，从明朝中期开始，就有一部分山西籍的官员，不断的向朝廷建议，将北岳恒山封祀从河北曲阳的大茂山，改到山西浑源的天峰岭。因为在元末明初的战争中，河北地区损失惨重，古北岳庙也造成了非常严重的损毁，而山西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损失和破坏相对要少的多。并且这个时期，朝廷里山西籍的官员越来越多，话语权也就越来越重，故而为了提高山西的政治地位，就出现了这样要求恒山改祀的声音。当然，明朝的皇帝不是傻子文盲，自然知道五岳正统的重要性，也压根就没有去理睬这帮家伙的无理要求。但是，风云难料，等到满清入关的时候，由于他们是异族统治，老坦儿进城，没有什么文化，也就没有经受住这些人的蛊惑和忽悠。再加上在入主中原的进程中，八旗军在河北遭到了非常顽强的抵抗，多多少少对这个地方有些记恨和反感，所以顺治皇帝便顺水推舟，索性就将北岳恒山改到了山西浑源的天峰岭，这便是今天的北岳了。而既然官方已经明确了自己的政治意图，尽管民间一再出现反对的声音，但终究还是于事无补了。久而久之，人们也就接受并习惯了这个既定事实，不再去计较那早已模糊不清的名分了。由此看来，也许那些我们一直习以为常的东西，真的未必就是历来如此的。其中的盛衰兴替，只有流淌在历史的长河中，去慢慢的沉淀和洗涤了。
了解了这些曲折离奇的来龙去脉，怀着一种很是复杂的心情，我们来到了这个传说中的北岳庙，试图拨开它那层神秘的面纱。正午的曲阳县城略有些冷清，大街上几乎看不到太多的人影，沿街的店铺也大都门窗紧闭，显得很是萧条。炽烈的阳光无情的侵袭着大地，也使得我们感到愈加的疲惫。为了避免那些不必要的排队，同行的一个哥们儿已经在前一天的晚上团购好了门票，至于价钱，我并没有过问，反正压根也没打算给他。只是，当我们来到大门口的时候，才发现我们真的是想多了。
那无比狭小的售票室中，并排坐着两位看起来颇有些年纪的大姐，当然，叫阿姨也是没什么毛病的。大姐的眼神里似乎透着亘古的呆滞和迷茫，仿佛已经淡漠了这尘世间的一切。任凭哥们儿如何在她们的面前摇晃着手机，她们也只是机械的点点头，然后无力的向里面挥了挥手，示意我们快点进去，压根也不去关心手机界面究竟是不是显示已经购票了，以至于后来再谈到这一幕的时候，那位哥们儿直扇自己嘴巴，好像无端花费了很大的一笔冤枉钱一样。而同样在那间售票室中，两位大姐的身后，一位穿着保安制服的人，正百无聊赖的看着水杯中的茶叶上下飘动的样子。
缓缓的从朝岳门步入庙中，我们才算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别有洞天。整个庙宇的院落极其的宽阔，中轴路两边绿树成荫，芳草依依，在这炎炎的夏日中，扑面一阵清凉，让我们这些久久在高楼大夏下压抑着的灵魂，真切的感受到了那份豁达，那份惬意，那份心旷神怡。
沿着中轴线徐步而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造型非常奇特古朴的八角形小亭子，它的名字叫作“御香亭”，据说是祭祀北岳山神之前更衣的地方，足见当时祭祀仪式的隆重与严格。
绕过御香亭，又经过了两道门，面前是一片开阔的石台。石台上很是凌乱的散落着许多巨大的石块，就像是一座被荒废了许久的祭坛，隐约间尚能感受到往昔的烟火。而石台的左边，孤零零的耸立着一座石碑，碑上深深的刻着五个大字——飞石殿遗址。原来，传说在上古时期，这里有过两次飞石坠落的事件。当然，这种东西我们今天似乎非常容易理解，不就是陨石嘛。但是在古代，由于人们的认知水平及其有限，所以对这种从天而降的玩意，总有被笼罩起一层神秘的意味，与上天或神明的赏罚联系起来。故而建造一座殿宇，用来供奉祭祀，也就不足为奇了。当然，任凭飞石再有神性，也依然无法保护自己的地盘，这座飞石殿最终还是难逃被烧毁的结局，只留下了空空如也的残破石台，以及那似乎可以证明它那辉煌过往的斑驳石碑，供后来人去想象，去叹息。
踏过遗址，前面便是北岳庙的主殿——德宁之殿了。几乎与想象中的一样，这座大殿非常的雄伟壮观，气势磅礴，很是符合一般寺庙大殿的气质。当然，这里的檐柱，门窗也还是一如既往的显得陈旧斑驳，仿佛是在彰显着它的古老，它的沧桑，让人们无由的便生出一种敬意。
就这样，怀着有些唏嘘和沉重的心情，我们迈进了这间始建于北魏时期，历遭磨难，而又不断重生的大殿。只是，与以往见到过的那些富丽堂皇威严肃穆的大殿相比，这里却着实显得简陋和古拙了一些。没有那些雕饰繁复的神龛，莲座，也没有那些精美绝伦的轮螺伞盖，更看不到有什么香火供品，甚至神像的背后都没有一点哪怕最简单的背景图案。整间大殿就像是一间年久失修的毛坯房，很是随意的一字排开放置了大大小小的几尊彩塑神像。即便是神像，哪怕是正中最大最威风的北岳恒山之神，也是满满的一股山寨风，与所谓的艺术品位是丝毫不沾边的，只是在神像的脚边，立着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小牌位，如果不凑近仔细看，甚至都看不清上面的字迹，就更遑论他左右的那些雨神风伯们，看起来都觉得有些可怜兮兮的。做神仙做到这种地步，用一句网络流行语说，也是没谁了。
大殿的两侧墙壁上，是两幅颇有些古意的壁画，看画的内容，倒是与这间庙宇的主题息息相关，西侧的一幅叫做《万国咸宁》，而东侧的一幅叫做《云行雨施》，虽然有许多地方已经破损模糊，难以辨认，但整体的效果还是无比形象生动，许多人物看起来也是栩栩如生，神形兼备的。看壁画的介绍上说，那幅《万国咸宁》是唐代著名画家，“画圣”吴道子的真迹。当然，尽管看上去这幅画确实颇具唐时的风格和神韵，水平也着实非常的高妙。但想起老一辈的鉴赏家们时常挂在嘴边的那句“画圣无真迹传世”，想来它的真伪也就见仁见智了吧。
离开了大殿，我们漫步在这宽阔而又显得有些孤寂的庭院中。院落的两侧走廊里，依次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碑。看时间尚早，我们一行便开始慢慢的欣赏着这些仿佛经受了无数风雨侵蚀的作品。这些石碑，上面篆刻的基本都是历朝历代关于祭祀北岳恒山的一些醮文，抑或是重修庙宇的功德文章，总之没有什么过于新鲜和惊艳的主题。且由于风化和破损的过于严重，大多数的碑文已经无法辨认它的内容，这让我的那位书法家哥们儿很是扼腕叹息了一阵。想来这些石碑，从隋唐一直可至民国，其历史跨度长达千余年之久。如果人们能够有意识的去加以保护和整理的话，无论是对于北岳庙的历史沿革，还是对于不同朝代书法篆刻艺术的研究，都会是一笔非常巨大的财富。只是，此刻在我们眼前的，似乎只剩下了从历史深处传来的那一声微弱的叹息。同样的，在北岳庙西侧的一座别院里，也摆放了很多可以跨越千年之久的石头造像，内容还算是比较丰富，有神佛，动物，塔楼等等，看上去也是非常的古朴精巧。只是，看着那许许多多已经没有了头的造像，不知道我那位胆子比较小的哥们儿，会不会联想到一些恐怖片中的经典场景呢。
就在我们将要离开之时，哥们儿发现，在大殿外边的一个角落里，一位看起来已经上了年岁的老大爷，正在悠闲的倚靠着躺椅，微闭着双眼，似乎是在哼唱着当地的小调。怀着好奇的心情，我们便走过去，想要与他攀谈闲聊一下，毕竟，有些东西，无论是在故纸堆中，还是在景点官方的介绍中，都是不会被显现出来的。而这些最容易被忽视被忘却的细节，往往只有亲历者，才会有最为深切的体会。
也许是看着我们几个面容和善，老大爷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戒备和抵触，很快的就和我们愉快的交谈起来。据老大爷自己讲，他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是土生土长的曲阳人。在他年轻的时候，这里不过只是一片荒草丛生的野地。殿宇都是倾颓破败的，许多的神像，石碑无比零乱的散落在这些几乎与人等高的荒深杂草之中，多少年来都几乎无人理会，甚至于有的人为了自家盖房子，还专门跑到这里来拉石头的。总之，听着老人的讲述，都能感受到那种凄凉和荒芜。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八十年代，政府终于发现了这个地方难得的历史价值，才又将这里重新整修了一番，便是如今的这副样子了。只不过，虽然殿宇已经修复如初，整个院落的环境也是非常的清新幽静，绿树成荫，鸟语花香，在这样的炎炎夏日，漫步其中是在适合不过的了。但是，如果将它作为一个旅游景点来看的话，则未免真的太过于冷清了。我们来到的这一天，虽不是什么节假日，但也好歹是一个周末，按理说多多少少也该有些零零散散的游客吧。而现实情况却是，我们三人在这里待了足足有三个多小时，在这期间，居然没有看到一名除了我们之外的游客。整个景区内，我们三人，加上售票室中的两女一男，以及这位老大爷，总共也不到十个，在这本来并不算小的院落中显得格外的渺小微末。
回程的路上，这一幕久久在脑海中不能挥去。想来这五岳封祀之事，自古以来便是国家权力的象征，在皇权的传续和更迭中有着非凡的地位。而像北岳庙这样的地方，更是国家之重地，自然是众星捧月一般的存在，想当年，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真是好不热闹啊。只是，历史的车轮并不会对任何的精彩有着更多的留恋和怜悯，当斗转星移，曾经的荣耀已经彻底远去，在悠远的岁月中，只剩下了一副残破和荒芜的躯壳，在凄凉萧瑟的北风中，独自追忆着那过往的繁华。
最近相信不少人都看了重新上映的日本动画片《千与千寻》，在这一刻，我居然莫名的想起了里面的那句“想起自己的名字，就能找到回家的路”。或许，被剥夺了名字的古北岳，已经从人们的记忆中被彻底的抹去了。尤其在如今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又会有多少人能有时间去追寻那早已被忘却的名字，去寻找那早已被遗忘的地方呢。
汽车依然在高速路上飞快的奔驰着，觉得有些乏了，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让自己真正的放松下来。此时此刻，脑海里满是那北岳庙中老大爷回到他的躺椅上，继续微闭着眼睛，哼着小曲，脸上带着微微笑意的样子。或许，这也是北岳庙所能有的最好归宿了吧。只是不知道，以后的日子里，我还会不会再有机会到那里去拥抱那份亘古的宁静呢。
————————————————————————————
墨香冉冉，琴声袅袅，弹指间已是一番天地；
一纸香书，一份情怀，感动的是内心的波澜；
一品清茗，一首小诗，阅尽的是岁月的浮华；
童蒙弘文馆，心的起点，书的徜徉，梦的摇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