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钟顺|云有云心思
秋天,是云最有心思的季节。
心思,决定颜值。
秋高气爽,天高云淡,云想衣裳花想容。
颜值高、有心思的云,最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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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是哲学家吗?
一直在创造自我,又一直在追求无我。
比人类中的一些人,活得聪明。
人的精气神写在脸上,云的精气神写在天上。
天是云的脸吗?
如果没有了云,天会寂寞吗?如果没有我,谁懂云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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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的云是白色的。
白露的云骑在牛背上,牛儿不是神马。
睡莲,睡在荷的边上。
一只野鸭,大声的叫着,试图叫醒永远也叫不醒的睡莲。
睡莲,是在装睡吗?睡莲装睡就像一只装睡的狗儿。这不该是,白露该有的样子。
阔硕的荷叶上,长满了白色。
云的白。白露的白。
白天看见联翩浮现的云,夜里就会浮想联翩。
浮想联翩也是云吗?
特别是在梦与梦之间的梦醒时分。
那不是不知所云的云,那不是人云亦云的云,那是思想的云。
谁说它与天上的云,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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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天空的时候,总见有鸟儿飞过。
是因为望它它才飞过?还是本来就在飞过?
可是不望它,怎知它飞过?
当然,不是为了望它,而是为了看云。
它让云更生动了一些。
鸟儿是云的翅膀吧?抑或,云是鸟儿的翅膀。
天空没有鸟儿飞过的痕迹,天空有云的痕迹。鸟儿飞过的痕迹,是云痕。
想起了幼时奶奶教的歌谣。
云彩向南,一溜蓝。
云彩向北,一溜黑。
云彩向东,一溜风。
云彩向西,披蓑衣。
奶奶给云赋予了方向感。从此,云就有了方向。
至少在我的心里,它不再居无定所,不再任马由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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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秋水伊人,说什么望穿秋水。
那是因为云落进了水里。
那是因为望得见,落入水中的云。
诗与远方,云所具有。
可它缺少生活的苟且,没有生活气息,不能接地气。
可,这也正是云的特质。
云想衣裳花想容。
云与花,不是风马牛。
电子云,云计算,风马牛也不在这儿。
风马牛在哪儿?在两朵云,在两朵不相极的云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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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是孤独的吧?
要不,这一朵云和那一朵云,为何只要一照面儿,就融为了一个整体,了无半点嫌隙。
云与云的相容性,比万物之灵的人,更高级。
南方的云。
南方的云是靓仔,是靓妹,
是阿哥阿妹的情谊长。
那北方的云呢?
去问泰山,问黄河,问黝壮的黑山白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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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无云。
云的命运,镶嵌在天上。
可风的命运呢?
风驻足的时候,我在奔跑。
我驻足的时候,风在奔跑。
云与风,风与我,总在一转身的距离。
那我与云的距离呢?它看我时很远,我看它时,很近。
故乡的云。
一首故乡的云,让我对费翔有了感觉。
归来吧,归来哟,别再四处飘泊。
当然,一如僧人济公,云游四海,也不乏是一种,说得过去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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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若有情天亦老。天有情,天有晴,不都是因为云的缘故吗?
义薄云天的云是什么云?情动云海的云是什么云?
我看见,一朵云幻化成一只狗儿,狗儿的身上,被阳光涂成了金色,像极了,不,那其实,就是一只金子做成的狗儿。
想来,这是云,送给狗年的礼物吧。想必,狗年出生的人,会永远留住,它的样子。
神马都是浮云。
神马都是浮云,何必过于执。
神马都是浮云,为何不永远骑在神马的背上,不就永远拥有了云了吗?
神马都是浮云,有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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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的颜色好看,云有好看的颜色。
可云一旦给谁点颜色看看,那就有谁好看的了。
肆虐于天空,肆虐于大地,河流容不下,它狂暴起来的身子。
今天的云和昨天的云不一样,那是人的心事吧。
今天的云和昨天的云都平淡,那是人的心情吧。
今天的云和昨天的云都好看,那是人的心愿吧。
博尔赫斯说,我瞅着镜子里的那张脸,却不知镜子里瞅着我的是谁的脸。
我知道,那是镜中花,那是水中月,那是云的脸。
你,与云的脸,就隔着一层窗户纸。可是,千万不能捅破。捅破,就没了。
没了,就没了。博尔赫斯的意思是,神马,本来就是终归都是,那一朵飘着的云。
所以,有空多看云吧。秋天的云,真得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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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钟顺,躬耕于高等学府,履任潍医党办主任、滨医副校长、潍坊学院党委副书记职,研究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文艺评论家协会常务理事,山东省社会科学专家库成员,文字见诸于《人民日报》《时代文学》等报刊媒体,著有文学评论集《半亩方塘》及《当代新闻事业》等,发表和出版作品逾百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