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日|杨辉峰：献给母亲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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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母亲的歌

杨辉峰|文

我一个人，背着一大背囊树叶

凌晨四点，从深秋孤零零的果园里走出

山坡上的露水打湿   又一个黎明

我在后半夜里   听见你的鼾声

你睡得香香的

我掖掖被子

我的脚步   穿过你的梦境

很轻  很轻   我一个人走到后院

抱起一堆潮湿的柴禾

烟熏火燎里  眼泪长淌

火红的炉火  跳在火红的脸庞

一些喜悦映着  星星的微笑

我清理完厨房里的碗碟

扫完院子  开始准备三槽牛草

我过这样的日子

一过就是十几年

牛散了，我就买了羊

羊散了，我就抱了孙

星星还那样挂在天空

我的羊群翻沟过去   我的春天已经走远

四十年了，我的鬓角多了一片星光

那是我最好的光阴   挑出来最好的风景

幸福的日子都很简单

苦日子也慢慢熬着过

风吹不散

星星从梦里慢慢撤退

你沉在梦的深处

你远行的背囊已经

装好了连夜做的锅盔

还有菜籽油泼的咸菜

而今，大多时候

我已经成为空瘦的影子

一次一次慢慢数着药丸

然后痛快地咽下苦日子

我到处奔走

安详地寻找着什么

在空寂的尘世村庄

总荡漾着一串蝴蝶般的呼唤

你总是飞不出

我炉火里的温暖

和我唤着你的乳名时的

悠长与绵软

【作者简介】

杨辉峰，陕西礼泉人，笔名啸鹤。中国散文家作家协会，陕西散文学会会员。出版有散文集《我的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