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你可曾挂科?
几个一同上班的闺蜜闲聊,忽然说到了很多往事。
同学说,记得她去聊城补考,几人一起骑着自行车去,遇到了一班的好几个同学,大家难兄难弟一般,彼此都不感觉补考是什么难为情的事。此时说起,全是笑谈。
读师范时还有挂科这回事吗?我吃惊极了,从没听说过师范挂科这一说法,莫非是她记错了?应该很容易得到证实的,问问同学便知。
我是没有挂科概念的,的确不曾补考过。倒不是成绩有多好,是深知自己几何科目不够好,很有可能不及格,所以格外注意。至于怎么事先知道得了57分,又及时去找那个个头高、大眼睛、说话缓慢的几何老师,给四舍五入及格了,都不记得了,总之,是没有挂科!也不知道师范里及格万岁的成绩,搽一抹二就能够过去,怎么还到了挂科的地步?真是让人费解!
总之,同学说,他们骑自行车到聊城补考了,一班、二班的都有,几个人一起,喜笑颜开的,而且还遇到了其他同学,都是她一班的,有名有姓。是我们三班的都及格了吗?没有听说过谁去补考过,那一定是全员及格的,顿时很感欣慰。
骑自行车回家或者去聊城都是常事,我们从来不拿路远当回事,至于遇到顶风,不过是更加用力,偶尔抱怨,更多的是期待:返回时便是顺风。气人的是,返回时,恰恰又转了风,结果是双顶,权当是锻炼了体力吧,年轻时候,都不拿力气当回事。
挂科这回事,我真是第一次听到。震惊不小,至于是否是记错了,还需要找同学印证。因为五十岁的年龄,记忆和想象是经常混淆的,有时候难以分清。
不过刚刚上班时,十几个新分配到同一单位的年轻教师,一起去镇政府去找工资的事,还记得很清楚。
工作完一个月,却没有领到工资,我们一同分进去的十多人群情激奋,几乎一拍即合,于是浩浩荡荡一起去镇政府找领导理论。那是个二层小楼,还记得我们逡巡在二楼上上下下,山师毕业的一位最善于维权,聊师毕业的打的电话,至于小中专毕业的,多数都做了追随者。有代表慷慨陈词一番,于情于理似乎都阐述得清清楚楚,接到的答复是“等通知”。
元旦时间果然发了工资,居然是从7月15号补发。我是国庆节才上班的,有几个月其实没有工作,但是却发了工资,真是沾了莫大的光!那是不小的一笔钱,大概是每个月有102元的收入,一下子足足有五六百元之多。仔细想想,毕业时,我们的粮票发到7月15号,看来,国家不让你饿一天肚子呀,所以,颇感动了很久。作为公费师范生,国家包吃包住包分配,我们真是幸运的一代人。
说到去找公道,同学还记起来曾经去找学校一把手校长理论过。原因是当年一起分进去的新教师,都从初一或者初二开始,一年终了,有些新老师跟着升级了,而我们几个居然留了级。大家年轻气盛,感觉面子上过不去,愤愤不平,径直找校长理论。
校长慢条斯理的说,人家是大学毕业,你们是小中专毕业。高涨的热情瞬间滑落,好像气球被扎了孔儿,一下子泄了气,大家立马垂下头,哑口无言。学历差一级,一个升级,一个留级,是不是受到歧视,我们没有想到。每个人似乎都服了气,乖乖的又教了一年初一,后来才开始跟级。
想想很是有趣,“初生牛犊不怕虎”,当年去镇政府时预先打电话的那个同事说,如果是现在,让我带头去找,去打电话,我恐怕要三思。那个热血沸腾的年龄,毫不畏惧,也没有过多的周全之策,只是感觉不平,就要一声呐喊说出来。思前想后,畏首畏尾,本不是年轻人的所为。
虽然没有读到大学,但我们依然很是自豪,因为小中专的几榜预选,也都是过五关斩六将,一批一批的刷人,能够挺立在最后一榜并且顺利考上的,也是少数人,小中专考试,说成“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点也不为过,考上的会受到很多人的艳羡。
埋头苦读八九年或者更长,才换来一个铁饭碗,我们的冷桌子热板凳艰难苦熬,也算是值得的。
想起工资钱少,记得当年复读初三时,交得高昂的复课费,还历历在目。120元,我交的是五元面额的,24张,那是我们卖棉花的钱,很整齐的一沓。1986年,工资估计还不到100元,我们1990年的工资也不过是102元,而当时的复读费用竟然高达120元, 真是很高昂的一笔费用,那是整个小县城复读命中率最高的一所中学,也是我初中母校,所以,没得选择。
常被称作旧事记得牢,其实不过是印象深的,留存;其实,忘记的比起记住的更多。同事紫色的风衣,在她新婚家里看过的电视《乙未豪客传奇》,那些年的“慧芳头”,用胶卷照相的年代,一副雪景留存了六七人的“风花雪月”。记得同学告诉我的,她虽然没有考上聊城一中,但依然收到一封信,“同学,你考的成绩很好,可惜我们录取人数有限”之类的善意告知------
那个美丽的流年,至今还留存在我的记忆里。
只是我实在无法记起,师范里,居然还有补考这回事,而且还要去聊城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