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德 | 闲话吸烟 / 四六文摘

闲话吸烟

文/叶修德

烟是通行证，男人出门问路首先做的事，递支烟给对方，这是民间非常流行的风俗。烟是消醉剂，酒桌上喝酒有点醉汹汹时，就拿酒桌上主人相赠的烟，全心全意地吸，待醉意稍解，再慢慢全力以赴浪费主人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办的面子风光酒。烟是提神剂，电影，电视里毛主席，刘主席，大文豪鲁迅手上都拿着看烟，贺龙元帅还吸着大烟盅。因此，女人对男人管赌博，管偷内客，管得很严，但管男人吸香烟，似乎没有听到过。

虽严禁戒烟，但农村每爿小店没有烟吗？

我种蔬菜为主业，不过，前些年，以种植棉花为主业，农忙时，住宿在工棚。夏天乘凉，冬天烤火，与农夫辈相聚一起，消遣时间，天文地理，人间悲喜剧，神话鬼话，每个人都把肚里的存货奉献出来。还把最近从别人那里听到的正货，水货一齐显摆一翻，这些农友文化水平虽摆勿上桌面，但记忆相当好。我撰写整理的民间文学，在这里挖到许多宝贵的资源。但有一点，我起初竭力抗议反对，后来竟然没有站稳立场，被拉垅过去，这就是吸烟。

农友们都会吸烟，其中老顾的烟要一天二包，后来增加一个老蒋，起初，一天究竟吸几包烟，我懒得去统计。据老蒋内客告知，打火机很省，一枝烟点燃，后面是学生报数，一，二，三……。老蒋自找介绍，他吸烟是十全十美。如果有吸烟大赛，有信心夺取冠军。农友们在酒宴上得来的好烟，念念不忘要奉献我一枝，且服务工作做得十分周全，点燃后硬塞到我嘴里，次数多了，面子总是要。好像不接烟，就会失去天大的面情。好吧，一支就一支，下不为例，可农友多，开始发动车轮大战了，不只能顾面子的同时更要顾夹里，就这样，我学会了一天也要吸几支细。烟鬼们为节省钱，吸的都是最便宜的烟，有一年，力洋一爿香烟店进来一批一元包大丰收牌香烟，烟鬼们手舞足蹈，像得了彩票大奖一样，四出为香烟店打免费广告，热闹到差不多要请戏班子来演戏庆贺了。

礼不往来非人乎，我好长一段时间，衣袋里藏着一包香烟，不能吃人家的白食，这是做人的原则。

酒宴要散，相聚的人也要散，但好像香烟开路是民间永不失传的风俗，新来种植的农友，第一次见面就会递上一技香烟。当然，我只能下定决心，咬紧牙关，排除万难，去争取戒烟胜利。

可人熟了，大话，故事又添新的一页，我把吃酒吃来的香烟，一一贡献。反正是额外外快烟，有几个农民把香烟送到店里兑换别的商品。

好几年沒有碰到老顾，老蒋了，今年碰到，老友相逢，总要闲谈一会。想勿到，老顾彻底与香烟决裂，老蒋也在努力拼博戒烟。

戒烟是私亊，吸烟国家法律沒有限制，这个问题只能由专家去解决，我辈农夫，沒有时间，更没有水平去碰撞这个是可以，也不可以……

人总不能永远闷在一处，四处办事，见面先递一支烟。这是民俗，风俗，习俗。我虽戒烟了，但烟店里的烟还时常飞到我衣袋里。好像用汗水换来的钱，买烟的钱永远不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