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巧英作品:关键时刻(小小说)
诗韵依依
文学微刊
素笔为你写邂逅 素笔为己爱停留
关键时刻
都深夜一二点钟了,这个时候,如果通知昭,肯定不会回音的。通知浩吧!虽然会及时答复。但,自己已冷落浩快三年了。
与浩从恋爱到结婚,都是自由与自主的,然,文静的浩太过于内向,近十年的婚姻生活,让莹有种窒息般的感觉。
有一次,莹要求净身出户,浩只说一句“我们好好的,你干吗要离开我?”莹就无语了。
不吵不闹,客客气气,是好好的,但,这样的生活似乎只属于父母那样七老八十的人啊!
一个偶然的机会,莹与恨不能三百六十行行行都做开路先锋的昭相遇、相识、又相爱了。
应了那句“爱情是谈出来的”,他们无话不说。愉悦的交谈让他们做任何事都非常的得心应手。
情投意合或志同道合,这是莹一直所向往的感情生活。莹有种重生的感觉,三十好几的女人了,仿佛二十多岁的青春少女,其干劲与力量是前所未有的,再从镜子里瞧瞧自己的脸,没有一天不春光满面,神彩奕奕的。
昭也似乎更主动,活泼、聪明、能干、又体贴入微,还会察言观色……唯一不足便是……
金无赤足,人无完人么。
每当这时,莹都这样宽慰自己,同时,也原谅了昭。
听到熟悉的脚步与骑车声,莹差点潸然泪下了。
尽管,浩言语不多,花言巧语更少,但在……
记得那也是一个寒冬腊月的日子,莹与昭从大众旅馆出来,莹一抬头见到了浩,就一脚踩空。路,肯定走不了,叫车吧!这冰天雪地的。昭,骂了一句“老天真是无眼,昨天出来时还阳光明媚的”后,开始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
早打听到莹与昭经常在此约会,守在旅馆外整整一宵的浩,扔给昭一句话“你就这么爱人的吗”?背起莹就往回家的路上跑,一路上,不知滑倒了多少回?有一回,竟然把膝盖都跌出了血来。幸亏裤子厚,否则,定会血流不止。早已羞惭不已的莹挣扎着想自己走,浩不知哪儿来的犟脾气,说什么都不让。一会儿背一会儿抱的,到可以坐公交车了,浩都快精疲力尽了,他一屁股瘫在地上,然后,直挺挺的躺着,还不停地喘着粗气,也不管地面冰冷冰冷及前后左右来来往往的人。
差不多现场都抓住了,浩也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莹双膝跪地,一把抱住浩,热泪悄悄滑落。等昭跚跚来迟,浩倏然站起,背起莹,就上了公交车。
自此后,莹下定决心不再理睬昭,任凭昭一次次的问为什么?
“为了什么?”
实在忍不住,莹才回了一条微信。
“这还用问吗?”
其实,从一开始,即在昭提出与老婆离婚时,莹就立刻制止住昭。
“千万别为了我……"
尽管,昭给了莹很多很多浩身上所没有的东西。
久而久之,昭的主动活泼,聪明能干,体贴入微,察言观色全没有了……
昭与莹交往的目的性,即动机很明显。
不仅如此,昭这个人,很会张扬与炫耀,莹必须不断地激励与鼓动他,才讨得昭的欢心。而浩恰恰相反,他内敛,谦恭……有时,心情不好的莹没事找事说他几句,浩也不放在心上。
衣服主动会洗,饭菜主动会煮,房间会主动打扫……
有时,临到中午时分,莹懒床不肯起来,浩还把饭菜端到靠床最近的梳妆台前。
若换了昭,非争论个面红耳赤,甚至,不可开交到翻脸比翻书还快……
每每过到这时,想到这时,昭身上永远没有的浩身上好的一面便会一一展现在莹的脑海,怎么也挥之不去。
“现在,好点了吗?"
浩一回家,先煮了点新鲜粥。
“上吐下泻都快一个小时了,马上快空腹疼了,喝一二口粥吧!”
其实,每次身体不适,莹只想靠个肩膀发发嗲,撒撒娇,根本沒有意思让浩从好几里外的工地上赶过来。刚才,一听到不紧不慢的电瓶车声,感觉身体就好多了。
其实,莹一开始就不喜欢婚外恋,只是昭攻势太猛……
现在,浩……尤其有一天,莹听到浩与婆婆的针锋相对。
“妈,我懂,我都懂……"这是浩的声音,在莹的面前,却从未喉咙响过。“莹的心不坏,从前,我就知道。全怪自己嘴笨,不会挑好听的话说,也不会浪漫……至于……我的心里还有她,只有她,我就不会去计较她跟过谁?妈:以后,拜托别来烦我了……我?我!我……”“真没用!"“我就是没用,才让莹……”
莹满含热泪,把此番话转给母亲,母亲只说了三句话。“婚姻,一生一世,细水长流,务必缺乏激情;婚外恋,因为只在一早一夕或一时一刻……所以……反正,总之,看一个人要看……你知道的……你不是也在紧要关头选择浩吗?"
相比之下,权衡再三:莹决定利用昭的一时之气,来个长痛不如短痛。回心转意后,莹不停不断地告诉自己:外面最好的也不是自己的,家里的最不好也是自己的。何况,都说……最能体现一个人的真情实感。
面对平时从不显山露水的丈夫,但一到紧要关头,总是不顾一切的样子,莹真想一头扎进浩的怀里。尽管,浩没有花言巧语,也没有轰轰烈烈,但多踏实,多牢靠啊!
在关键时刻,浩也最能展示他的真才实学。比如,在工地上,既做老板,又自己为自己打工。运输,卸货,记帐……基本上,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干。同样大的一个工地,别人起码三四个人合伙,而他,总只在忙不过来时,才叫个临时工,且对待工人,从不苛刻与剥削。
这一点,昭身上也是没有的,他认为老板就是老板,打工的就是打工的。在昭的心目中,老板才是高人一等的,但他做一行,败一行,如不是有父亲那个大老板给他撑硬头船,恐怕当个工人都不配。
莹这次真的死心塌地的跟自己了,浩从来没有过的开心,家里家外的难听话,一点不放在耳里。莹要去工地上干点活,浩也叫她只管管收支帐,家务活浩比以前干得更多了,工地上的生意也越来越大了。甚至,正在大小便失禁的母亲之照料,仍不让莹沾上一手。
“我会对你更好的"。
忙前忙后,忙里忙外忙得有几年都没好好吃一顿饭的浩,身子越来越瘦了,加上多年来的阴阳失衡:脸色不仅腊黄,还暗黑,且斑点片片。莹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与昭分开快半年了,但忘却昭的短处,莹还是心心念念着昭的好的……
浩看在眼里,急在心中。
“我以后,再不盯你,你们的梢了……实在太想的话……”
“谁会再想他了?傻瓜!呆大!笨蛋!"
望着转身跑开的莹,浩再次鼓足勇气把话追了上去。
“真的,我说的全是真心话……我会对你更好的……"
好像这几年背叛与出轨的不是莹,
莹停下脚步,平息了一下心波,然后,转过身,把那些还在萦绕的几乎已刻骨铭心的事,甩了甩……然后,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心音,对浩说……
下附作家简介:
诗韵依依签约作家风采: 朱巧英,女,1960年生,高中生,渔民。爱好文学,业余写作三四十年。自八十年代末起,分别在苏州各报,尤其《苏州杂志》,四川《星星》诗刊,上海《解放日报》,南京巜乡土》,《中华季刊》等发表一些诗歌与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