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传之专诸刺僚
古人尚武、重义,为了一个自己认为正确的目标,舍生取义、血溅五步者层出不穷。司马迁在史记中单独为春秋战国时期的五位刺客立传,足见当时社会对这几位侠肝义胆的侠士的推崇。除史记中五人外,民间另有两人也广为流传,总共凑为七人,分别是曹沫、聂政、专诸、要离、豫让、荆轲、高渐离。后人更是从这七位中推选出了两个版本的四大刺客,分别是专诸、聂政、要离、荆轲和专诸、豫让、聂政、荆轲。不出意外的,这些当然都是男人。
有没有女刺客?秦汉之前是没有记载的。东汉末年有一个赵娥,颇为真实;唐宋女刺客大都是传说,没有实证;民国有奇女施剑翘,几乎是赵娥的翻版。
这些刺客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不怎么惜命--义比命重要。这与当时的医疗卫生条件落后密切相关。春秋战国时期人类平均寿命30岁左右,随便一个感冒发烧就能死人,今天高高兴兴在家里喝酒吃肉,明天可能就醒不过来了。所以觉得与其莫名其妙、窝窝囊囊的病死,不如干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来得痛快。这些人都很有趣,写这些人也很有趣。
七个男人中最想说的是市井人物专诸,所以先聊聊他。之所以最想说他,其实是更想顺带骂一个貌似没被人骂过的人。
孝义两全的专诸
专诸(?—前514),吴国堂邑人。屠户出身,英武有力,事母至孝。一次,专诸与一大汉厮打,一众人苦劝不住,其母一唤,则束手而回。伍子胥恰巧路过此地,见之甚为敬佩,遂结为八拜之交。伍子胥知道吴公子姬光想杀吴王僚,于是便把专诸推荐给公子姬光。
公子姬光从侧面了解专诸后,认为此子能够成事,于是厚待专诸,并敬其母。专诸虽重义,却也不傻,知道自己要干的是送死的事情。虽看在好友伍子胥的面子上,接受了公子姬光的善意,也愿意为其赴死。但老母在,不远游,更不能玩命。其母知道事情后,为成全专诸去办大事,遂自缢而死。专诸葬母后,便一心一意与公子姬光谋划刺僚之事,并献计说王僚爱吃烤鱼,可藏利剑于鱼肚,伺机刺杀。为此,专诸特往太湖学烧鱼之术,三个月练得一手炙鱼的好手艺。时机已成熟,公子姬光入见王僚,说:“有庖人从太湖来,善炙鱼,味甚鲜美,请王辱临下舍尝之。”王僚欣然允诺,答应来日便去。姬光连夜预伏甲士于地下密屋中,又命伍子胥暗约死士百人,在外接应。王僚虽答应,但恐公子姬光有阴谋,故赴宴时戒备森严,从王室到姬光家厅堂内外布满甲士,操长戟,带利刀,王僚身穿三重盔甲,亲信更是不离左右。酒过数巡,姬光托言脚痛难忍需用帛裹紧,便躲入地下密屋。过了一会儿,专诸进献鱼炙,手托菜盘,两列武士夹专诸赤膊跪地用膝盖前行,专诸已将锋利的“鱼肠”剑暗藏于烧好的鱼肚之中,行至王僚座前,忽地抽出匕首,猛刺王僚,力大透过三重盔甲又刺穿脊背,王僚大叫一声,立即死亡。旁边卫士一拥而上,刀戟齐下,将专诸砍为肉酱。
公子姬光知事成,即令伏兵齐出,将王僚卫士尽数剿灭。公子姬光既杀王僚,便自立为吴王,即名噪历史的吴王阖闾,夫差之父。
曹学佺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专诸是“屠狗辈”中的典型代表,而故事中的另一个人,伍子胥却称得上是负心人的典型代表。
专诸的人生观就是对老母孝敬,对朋友仗义,甚至可以以命相酬。再说伍子胥,看看他都干了些什么事。
刺僚事件主要参与、实施人共有三人:阖闾、专诸、伍子胥,最关键人物是伍子胥而非专诸,他从预谋、选人、选址到现场指导,全程策划导演了刺僚这部大戏,更是刺僚重大获益者之一。他得罪楚怀王,被迫逃亡吴国,途中偶遇一老妪,老妪怜其落魄,赠其衣食,他怎么回报的呢,怕泄露自己的行藏,狠心杀人灭口。忘恩负义的事情干就干了,却硬说人家因太敬重自己为人,为不泄露自己的行踪而自杀,不要太无耻了。
伍子胥到吴国,是想倚仗吴国替其报仇的,然而当时的吴王僚不屌他。于是找到对吴王僚心存怨怼的公子姬光:
“我帮你杀僚夺位,你帮我复仇,如何?”
“成交”。
于是才有了后来的刺僚、破楚、鞭尸。为了个人私怨而致自己的祖国血流成河,赤地千里,够自私、够冷酷、够不要脸。然而有本事行刺吴王僚你自个来啊?不行我怕死啊,专诸这傻大个不错。于是有目的的交好专诸,最终把专诸母子两命都坑进去了。一个粗鄙村妇,为了成全儿子的义举而自杀,同时还不惜把自己儿子逼向死地,这话你也信?这样一来,专诸母亲脖子上的那根绳子是谁系的,就不那么简单了。
想想伍子胥,大家在社会上交朋友一定要擦亮眼睛,专诸这样的朋友可以有,伍子胥这样的,敬而远之,粘得紧了,揍一顿赶走也是选择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