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氏文化】长篇电视小说《房》十一集木行桥郁家东宅破产记（文/郁志发） / 四六文摘

郁氏文化

长篇电视小说《房》十一集

木行桥郁家东宅破产记

文/郁志发

题记：本集是本书第一阶段的收官之集，讲述郁海发“从哪里来？到了这里！”的历史记忆。

木行桥郁家东宅的破产，从文化设施积善堂牌匾毁坏殆尽开始，继而老屋逐步拆改而伴随着先祖喜容的失传，幢幢住宅高楼土拔地而起，彰显木行桥郁氏族人的富有。木行桥郁家东宅的跌宕变迁，是新时代海门地区繁荣昌盛的一个缩影。

积善堂牌匾毁坏殆尽

一、木行桥郁家东宅现头屋始建于两百年之前的十九世纪，积善堂及其牌匾也始立于近两百年之前的十九世纪。一代世祖郁江福救了海门县知事的公子，县知事特地来郁家东宅表示感谢，此时正值吃点心（午饭）之时，郁氏粥厂开伙之际，穷人们蜂拥而来，知事闻见，对郁江福说：“真是積善之家，必有余庆。”他看了看高大的前头屋说：“此乃積善堂也。待老朽回去，制作一块牌匾，挂于高堂之上。”

十天之后，郁江福之兄郁江朝代表县知事送来一块红木牌匾，中间上书“積善堂”三字是县知事的墨迹。可是江福之子郁士昌对其丈人袁成府说：“此匾暂缓挂上去吧。”并继续申述理由：“光'積善堂’三字易被世人及后人误解为江湖好汉的堂号。应在牌匾之上写上匾文，题字之义应是相关善恶之论的内容。显示木行桥郁氏先祖及父亲郁江福所坚守的积善理念。”

当晚，郁士昌翻遍了他历年来的习字本，找到中意的一段文字：

家之盛衰，关乎积善与积恶而已。

积善者，恤人之孤，周人之急，居家以孝悌，处亊以仁恕，凡所以济人者是也。

积恶者，欺凌寡弱，隐毒良善，巧施奸侫，暗弄聪明，恃己之强，尅人之财，凡所以欺心者是也。

是故，能爱子者，遗之以善；不爱子者，遗之以恶。

古诗云：无念尔祖，聿修厥德，天理人欲，自宜修省。

此段文字摘自浙江《章氏祖训》，因其义理深刻，常被人仿效之而广为流传。第二天郁士昌又抄录一遍，请郁江朝送给海门县知事重新书写。

半个月之后，木行桥郁氏積善堂挂匾仪式，在郁家东宅举行，县知事亲手点燃八支炮仗举发升天，显示木行桥郁氏老八房兴旺发达。中午，在宽阔的场心里摆上50桌酒席，四邻八乡的乡民举杯同庆同贺，可谓木行桥郁氏家族的盛事。

二、二十一世纪初，郁海发在编制木行桥郁氏宗谱期间，从老二房后人郁九成那里，得知原郁家东宅前头屋上还有一块匾额，郁九成回忆：“见过此匾的后人已很少。牌匾大约毁于上世纪三十年代中，该匾因脱落早已被族人拆下，不知所终，真是我家族文化史上的一大憾事。那时我还不到十岁呐。”

为了查证真伪，郁海发又找到老三房后人郁西高的二儿子郁九章。郁海发问他：“小伯伯，此事属实否？”

郁九章：“确有其事，此匾上还有文字。”

郁海发：“啊，你还记得？”

郁九章：“不但记住，还记着呐。小时候，我父亲经常要我们抄写这段文字。”

郁海发：“还保存着吗？”

郁九章随即从橱柜里拿出一堆习字本，挑出几页给海发看。郁九章说：“这一段话是刻在积善堂匾额上面的。”郁海发将这段文字写入郁氏宗谱之中，作为木行桥郁氏宗族的族训。

三、2014年郁家新宅老四房郁思启后人郁友东，出资印刷郁氏宗谱400本，在它发放之际，郁思启另一后人郁海正发来短信：“海发，你的重建瓦6做郁氏宗谱公示厅才是最合适的纪念。”并建议在这平房上复制积善堂牌匾。接受海正之意，海发将郁氏宗谱陈列其内，并在正厅之上做了一块不锈钢新匾额，上书木行桥郁氏族训精华之处——“是故，能爱子者，遗之以善；不爱子者，遗之以恶。”峥嵘时光里，随着岁月逝去而牌匾已毁坏殆尽，唯有匾文永恒，时光老去，文字不老。让木行桥每一代郁氏传人应永远牢记，一代世祖郁江福、二代世祖郁士昌所坚守的善恶理念及立身做事的原则。

两个小脚婆彻夜斗法

一、1949年政权更迭之后，木行桥郁家东宅逐渐进入破产程序，领跑者是郁海发的叔祖郁再尚，在这两百年的大宅里摆开新旧势力角力的战场。

木行桥郁氏家族第二位小夫人余巧生，用捏纸团方法重新分配四个儿子的住房，小儿子郁再尚分在积善堂西隔壁瓦2。郁再尚是种荡田的成功者，1940年在北荡里如东县买了一垗地皮，带上家小七口人去拓荒创业。

二、六年之后，在郁家东宅瓦2的郁再尚为长子郁九英娶妻姜秀梅。又过五年，寿命长达130多年之久的瓦2，已是破败不堪，屋外大雨屋内小雨，翻修也不中用。如果拆了重建，地处老宅西北角落，南有郁西高住房咫尺之距，无施工场地。郁九英琢磨，妥善之法，去东垗里横路之北另建新屋。然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长子五岁长女三岁而次女待哺之中，经济拮据，无力盖房。无奈之下，九英夫妇到北荡里求助父母。

1951年腊月里，如东县再尚公的家庭会议直至深夜，认为老家盖新屋应越快越好，时不我待。再尚公对九英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老房拆出去，新添材料和泥水匠工钿我来出，吃作你自家来。”再尚妻子郁倪氏对儿媳妇姜秀梅说：“宅上人可能反对，你要喂小囡吃奶，我朝南去帮你们张罗吧！”

三、郁家东宅素有“老三份”之谓，老二房与老三房之间曾上演过争夺宅基大戏。不出郁倪氏所料，郁九英另建新宅再次引发族中大战。

现时盖房须前后人家同意、规划部门批准，那时郁九英却秘而不宣，只在东垗里新地基上准备砖瓦等物。待到次年清明节过后，郁倪氏和姜秀梅将细软之物存放于郁海发母亲惠姑的房中，郁九英请了亲戚们将房中大件抬入前头屋内，拆旧屋、盖新房计划就此曝光。

首先站出来干预拆瓦2的，是积善堂东隔壁的老大房后人郁伯文，责问九英：“拆了房子，前头屋西墙倒了怎么办？”此语确是有道理，生性纤弱的九英窘在那里不吭声，郁倪氏上前回答：“倒了我弄好！”继续抬出大物件。

郁伯文之子郁海启见话不投机，拉了父亲去搬救兵，先跑到老三房郁西良家中。西良公授意30字诀：“败坏老宅风水，愧对列祖列宗，阖宅之力阻之，我是地主之身，可请九思出面。”郁九思是郁再清之子、郁再尚的嫡阿侄，在血缘亲情和全宅利益交汇之点，马上到了现场出面调解。

四、中午时分，郁家东宅里场心里簇拥三十多人，老大房长孙郁九荣等，族外近邻有一半之多，也是来助阵的。双方一番唇枪舌战，反方以破坏全宅风水劝阻，正方用房漏无法居住应对，互不相让。眼看太阳西落，郁九思凑近郁倪氏和颜悦色地说：“小婶妈，这样僵持下去不是事呵，暂时不要动了，再想想其它法子，或者旧房不拆，另筹资盖新房。阿好？”郁倪氏沉思片刻：“好吧。”众人散去，搬家停了下来。

五、当天晚上郁倪氏住在瓦6惠姑的房头里，惠姑对犯难的郁倪氏说：“现在新政权了，何不求求公家人？”

郁倪氏：“现在的乡干部是外地人，不认识呀。”

惠姑：“可以去找一下海发的爹爹，他人头熟。”

第二天蒙蒙亮，郁九英去了南京，郁九周听了九英的述说，给他的战友郁九兰写了一信：“郁再尚拆房乃无奈之举，宅上各户应予体谅。私人财产有自由支配之权，任何人不得以迷信之说加于阻止。涉及前头屋西墙，如有损坏郁九英保证修复。”

时任海门公安局政委郁九兰，连夜找到木行桥的乡长，第二天在郁家东宅召集全族人，宣读郁九周的来信。郁九思与郁九周关系已转好，抢先表态：“九周发话了，我呒得意见。”郁海启说：“原本担心前头屋倒塌，现在公家人出面，我也不反对。”郁九兰问郁西良：“你呢？”西良公唯唯诺诺回答：“听政府的。”贫农郁九荣大声嚷道：“哈人有钞票也拆出去！”一场争吵落下帷幕。

六、宰良公反对拆房并非阶级不同和上代人不和之故，纯是出于一个美好的传说。话说郁家东宅东垗里橫路之南费宅，西垗里横路之南樊宅，郁宅落北夹中，形似盛粮的簸箕，称其为畚箕宅，寓意财富扫进来。现今再尚公拆屋，使畚箕底有了洞，西良公的住屋位置又在东南角，担忧受其害更重。思虑之下，让其妻徐三姑想法子化解。

农历三月的五更天一片漆黑，东垗里新屋上梁的爆竹刚响，徐三姑从瓦5走出来，两手提着马桶，快速穿过廊沿，打算将粪水倒向东宅沟里，方向正对着东垗里的新屋。徐三姑尚未穿过羊棚，倏忽之间，郁倪氏手拿木棍从旁走出，横刀立马挡住，两位小脚老太太对视。

郁倪氏大声地问：“做哈么事？”

徐三姑答：“倒个马桶。”

郁倪氏责问：“为啥格早，你家坑棚在西南宅角，为哈向宅沟里倒？”

徐三姑答：“你管得着吗。”

郁倪氏大声地：“退转去！看我打翻它！”倪氏抡起大棍，徐三姑只好提着马桶退回瓦5。

七、当晩，戌时。徐三姑提了一篮纸箔元宝，来到早上的地方准备焚烧。不得而知，徐三姑此举是发利市向祖宗祷告，还是为新屋化库触其霉头。刚要点火之时，郁倪氏提着大棍再次出现。两人都没说话，徐三姑只好收起纸箔退回去了。

惠姑对海发说：“小叔婆从酉时开始侯在那里，到半夜子时才回家睏勒。”

郁氏列祖喜容失传之憾

一、在照相技术还不普及的那个年代，在大年夜里，富裕家庭将先人们的大幅画像挂在家中醒目位置上，叫挂喜容，“喜容”是一幅裱好的长轴卷画。初一早晨，在画像前奉上供品，点上香烛，子孙们在喜容前面跪拜叩头，到了元宵节，喜容才被取下来。

二、在郁家东宅的前头屋及瓦0、瓦3南，每年春节期间挂上喜容。郁海发年幼之时，在大年初一早上，衣兜里装上长生果，一边剝吃，一边转圈儿看望老祖们。

首先，郁海发观看积善堂内的喜容，由老大房长孙郁九荣在北墙壁挂起：一代郁江福和郁陈氏、郁陆氏三人的画像；二代郁士昌和前妻郁袁氏的画像，然后是郁士昌和小夫人陆笑姑双人直立画像：画像中的男性五十多岁，一双大眼晴，面带微笑，没有胡子，酷似文化人。陆笑姑极显年轻，相貌极其美丽，身穿紫黑色长旗袍，旗袍上一朵朵白印花十分醒目。

在积善堂的东墙壁，挂有老大房三代郁思浩夫妇及继子四代郁正岳和郁李氏夫妇的画像。他们都是郁九荣的先祖们。

三、在积善堂的西墙壁，郁九思挂起老二房三代郁思忠夫妇的画像及其独子郁正茂和前房郁张氏的画像、小夫人余巧生的大镜框，以及郁九思前妻徐大姐的画像；在積善堂喜容中，小夫人余巧生是唯一的大镜框。

四、积善堂东侧瓦0是老大房后人郁伯文的住屋，在西墙壁挂的是他的祖父母郁正岳和郁李氏夫妇的画像，郁李氏相貌长得非常彪悍，她有一双大脚，下身穿直筒裤。看官会问：“怎么没挂伯文父母之像？”原来这里还有故事呐。在郁伯文三岁时其父郁西明殁了，西明之兄西庭为独吞其父郁正岳的地产，逼其弟之妻方氏剃长发后改嫁佃农，郁李氏坚决反对小孙子伯文随母去当“拖油瓶”（随母改嫁由聘子），在瓦0中养育伯文长大成家。

五、在瓦3南朝东屋的大厅里，郁西高挂的是老三房三代郁思孝夫妇及其次子郁正长夫妇和郁西高前妻沈氏的画像。

六、在往集中这些人物一帧画有一个故事，而且男性留长辫，女性裹小脚，身着服装服饰大多是清朝时期的。这批喜容是郁氏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属于家族的传世之宝，只可惜已经失传。

七、纵观世事，喜容文化失传的原因有四：一是家族的历史纠葛把祖宗给忘了；二是尊祖观念的淡化将它视为无用之物丢弃；三是后人保管不善致其损毁；四是因政治因素或经济变故而失传。

郁家东宅的喜容遭遇厄运的原因也是多方面的。

1.1949年阴历六月廿九日，郁海发祖母郁赵氏入殓的第二天，木行桥地区迎来百年未见的台风，暴雨淹没了埭上所有的房屋。大水退后，虽然保持了郁九荣的草1，但他的后落屋却倒塌了。第二天日头出来后，扒开后落屋，只见所有喜容泡成了纸浆啦。

2.解放之前郁西高迁大杨村时带走了喜容，五十年代初，家庭成分是地主的他因土改的来临将喜容付之一炬。

3.家庭成分中农的郁伯文搬出老宅时，虽然带走了其祖父母的喜容，但无人知道它的下落。

4.最后一批喜容的烧毁，发生在文革时期某位先人的忌日，家庭成分是上中农的郁九思将喜容化库而去，不知此举是出于对“反四旧”的恐惧，还是喜容霉潮损坏而无法保存？或许兼而有之。

难比醉在乡愁里

一、郁家东宅为共和国立过微功。它是郁海发出生之血地，它的兴旺、衰败、再生，见证时代的一路前行。乡愁是对童年、故乡的留恋，是生活过的历史场景留下的深刻记忆。乡愁存在于祖宅的变幻之中，用笔守护那一份故乡情深。

郁九周参加新四军后，草2、草3成为地下交通站，上海来的革命者必打听郁家东宅，从此地辗转去盐城解放区。1946年冬，还乡团头子黄振要烧毀草2，郁九思去求救：“烧了一家，全宅之危。”最终郁再林被抓去出了巨款才放回。国共对垒之际，启海警卫团、通海独立营常驻扎于此，积善堂上空架起天线，场心里战士们玩击鼓传花的游戏。1947年初夏，张元圣连长阻击老坝来的顽军，在杨木桥头不幸身中敌弹，背到草2时不幸牺牲，郁赵氏拿出一条棉被包着烈士抬走了。流淌在地上的血迹如国旗上的点点红星，至今历历在目。

二、农工结合家庭率先迁出老宅。再尚公第一个吃了“螃蟹”之后，破产从此开始，郁家东宅往外拆迁之势锐不可挡。

1.老三房后人郁九文卸去保长后去上海当学徒，上海解放之初，为邮电通讯建立奇功，评为上海劳模受到陈毅市长接见，是家族里获最高奖赏之人。1955年其妻将瓦3卖给郁九荣后全家迁居上海，郁家东宅西北角留下一个更大空档。买掉祖屋也有不称心之处，上世纪七十年代初，郁九文小女儿回乡插队租住他人之屋，清明回乡扫墓借住亲戚之家。

2.老二房后人郁九成拆瓦4更有故事。1946年的一天夜里新四军埋伏在近邻范龙山他田里，他跑出来呼幺喝六大骂，施亚千将他捆起来要扎粽子。郁九周闻到他滿身酒味说：“他不是反动派，喝醉了，放了他！”范龙山检了一命到上海儿子琪根处哭诉。范琪根说：“海北只有郁九周来我要接待。”没想到1947年初夏郁九周真的出天花病困上海。机械厂老板范琪根为了报恩，将郁九周安置在他厂里小房间里养病。小郁九周10年的郁再洋之子郁九成，也在上海马路档里卖小人衣服，他夜夜和他住在一起，帮他到老火灶打水，倒马桶，买来饭菜喂他。出天花时奇痒无比，捆住他手不被抓破以防脸上留下麻点。真是天助，一个多月结痂好了。

3.郁九周再次返回部队，临走时将身上余钱顷数留给郁九成，他用这笔款子和两位同乡合伙摆了牛奶咖啡摊解决温饱。不几天范琪根找到他说：“到我厂里做工吧，鈔票会比这里多。”琪根为何三人之中单单要他？只因他是郁九周的小弟。解放以后郁九成入团、入党、提干，做到工艺科长，成为模具设计技师，奉国家之命援建罗马尼亚电表厂。

4.1951年郁再林向郁再洋索要九周留给九成那笔款子，郁再洋推说不知此情。惠姑复向九成之妻讨要，她出言不逊：“没有我家九成照顾九周，伊尸骨早就烂在上海！”惠姑也不示弱，回答：“没有九周的关系，九成能进厂伐，你能有介好？”听见两个女人的争吵，睡在床上的郁再林跳出来大骂九成之妻，由此两家关系跌至冰点。

郁九周知道了后，从南京寄家书一封。信云：“没有九成我可能已不在人世。人要知恩图报,何必为区区之金撕破亲情？”年底又赶回老家进行劝说：“千金难买亲情友情，朝南屋和朝东屋两家应该和睦相处。”九成退休回乡之后，海发视九成叔既是长辈又当恩人，每次回乡时带上礼物看望他夫妇俩。

5.郁再洋夫妇去世后，郁九成将质量很差的瓦4拆掉，在横沟之南盖了六间平房，两个儿子各两间，使郁家东宅的西半宅的外场心直通后宅沟。二十世纪最后十年中间，郁九成两个儿子又将六间平房建成两座三层高楼，成为木行桥郁氏人家笫一位建高楼之人。

三、穿堂之争富有戏剧情节。在瓦2拆除、瓦3卖掉、瓦4外迁之后，积善堂、穿堂西边成为空地。郁九荣以老大房长孙之名义，提出拆除前头屋和穿堂之房。郁伯文首先响应：“西边早拆了，前头屋也可以拆掉。”拆除时发现屋脊内藏着不知其数小泥人，神像多变，栩栩如生。经族人公议，拆下所有建材按老三份后人均分。

九尺穿堂是公共通道，却是老三房郁思孝独盖。其后人郁西良之子郁伯和提出，穿堂之料应归于他们。贫农郁九荣及其阿侄郁海明持反对意见，相持不下之际，郁再林出面大声说：“那是何年何月的黄历？”郁伯和见九周之父出面干预，就不再吭声，老三份后人均分穿堂之料。在二十一世纪初郁海发编制郁氏宗谱时，郁伯瑞反对入谱，理由之一穿堂之料被宅上穷人分掉了。

四、老大房后人均搬出郁家东宅。他们借助于前头屋和穿堂分到的旧木旧砖料，首先在横沟之南盖起了新的瓦平房。

1.第一位郁九荣拆去东半宅朝西屋草1，使惠姑站在门口向东一望无际。二十世纪初旬郁九荣两个孙子分别在橫沟南和西垗里盖了大楼。

2.第二位贫农之子郁海明是烧砖师傅，拆掉瓦1直接在横沟南盖了大楼，成为郁家东宅第二位建楼之人。

3.第三位是积善堂东隔壁老大房后人郁伯文，在横沟南盖了新瓦房，将瓦0留给长子郁海启。郁海启在上海谋业，年老之时回乡定居，新世纪初在一代高祖郁江福创业的茅屋之地盖了三层楼房。

五、经世对头的兄弟俩的后人新瓦房一前一后。

1.郁伯和拆去瓦5和瓦1南，在瓦5地基之上盖了一排新瓦房，十年之后，郁伯和又在西垗里盖了三层楼房。

2.郁西高二儿子郁九章，拆去朝东屋瓦3南，在郁伯和、郁海启之间盖了一排新平房。

在新世纪第二个十年中，为盖楼房两家后人之间，同郁海启、郁海发再次演绎新的故事，下表。

六、孤儿后代励志的故事甚为感人。郁九思是孤儿，前妻徐大姐去逝后，留下儿子郁海伯，续徐二姐为妻，又生养三男，依靠祖传之地日子过得紧巴巴，大翻身还是靠了儿子们。郁海伯小学毕业后去大舅舅徐康的中药店当学徒，竟成为有名的药剂师。政策放宽之际自营药店，在横沟沿支助两个儿子各造一座大楼；三子郁海叔成家之后，每年的结余不存银行而用于购买砖瓦，累积二十年之辛劳，与海伯同时起步盖大楼，节省建材涨价之费五万多元，还协助四弟郁海季也盖了连体楼房。倏忽之间，马路旁立起4座大楼引起路人惊异的眼光。

七、造楼者多属叠石桥效应的致富人群。国际家纺城造就成千商贾精英，富了苏中平原千万沙地人家庭。老大房郁伯文后人郁小峰靠一台缝纫机聚集财富最后盖楼，成为郁家东宅末座楼房的主人。

八、15：5：1“一”有情。仔细一算郁家东宅有15座大楼，原先宅基之上只占5座，还存在“一”排瓦6朝东屋是郁海发的祖居。15之数显示郁氏族人的富有，东洲后人的昌盛，可作不破不立之解；“一”之存在，游子与血地的链接，桑椊之地是海发守护一生的乡愁，虽不值钱却有太多的故事。我们将在以后各集中讲述“一”的故事。

九、难比醉在乡愁里。歌唱家郁钧剑曾为《海门日报》读者题词：人生得意千百回，难比醉在乡音里。仿其作为本文结束之语：人生得意千百回，难比醉在乡愁里。

欲知后事如何，请阅第十二集《理工男错当造楼者收获爱情》，进入第二阶段讲述郁海发的蜗居时代的历史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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