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乡愁小记:gáiměiměi和小井水

背井离乡的这个“背”字,我总会感觉出背负的含义来,那是远方的游子总会背负着的乡愁。

以前阿奶还在的时候,每次回到喜洲总会为她去小井水里打水。白家的老奶奶喝茶非常讲究,除了茶叶,炭火,还有就是这水。

在喜洲,据我阿奶说,最好吃的,是喜洲西边的gáiměiměi水,水质清澈,甘甜。我阿奶不知道“gáiměiměi”的汉语名,问急了就告诉我说是月亮泉水。这个美丽的误会,持续了20多年。后来我在宝妹老师的歌声里听到了“gami”(甜蜜)一词,就一直在想,会不会是“gamimi”(甜蜜蜜)泉水,直到这次回到喜洲过火把节,才明白“gáiměiměi”原来就是火棘,又叫救军粮。是火把节时插在火把上的吉祥果。

而我的乡愁更在于下图这口小井水。

这眼泉白语就叫小井水,当地十里八乡的乡民总爱从这里背水回家饮用。前久一度被填埋,不久前才重新建造出来。新建造的小井水,左下方多了一道排水的小渠,不再是当初的模样。

小井水承载了太多童年的记忆,泉水原本依靠在两千五百年历史的古城墙上,泉池由大理石打造,一尺长一尺宽一尺深(记忆中的尺寸,不是很准确)。水位刚好漫到池边,泉水无论扚去多少,水位却是从来不会下降也永远不会漫出来,非常神奇。

五六岁时曾拎着小桶在泉池里扚水去卖,这个经历和严子珍类似,只不过结局是严子珍造起了严家大院,而我造不起自己的小屋子。最可惜的是被泉水依靠了两千五百年的古城墙,就这么消失在无知的城市规划者和无良的房地产开发商手里。

听说为了保护洱海,为了让洁净的水源流入洱海,有一些房子不许建了,有一些井被填埋了,有一些客栈被关闭了,有一些山泉和溪水,被直接用管道引入洱海,当然还有一些优质的山泉,被矿泉水厂占据商用。经过处理的海水,通过自来水管道引入每家每户。但是喝了几千年山泉的乡民,总是念念不忘他们的泉水,这个念力,使得小井水,获得了第二次生命。

生命总会为自己找到出路。

作者:Dual Weit

值班编辑:Dual We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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