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进拴|乔叶散文欣赏
【郭进拴原创】乔叶散文欣赏
最近收到了作家出版社出版的印制精美的著名作家乔叶的首部旅行美文集《无数梅花落野桥》。全书分为5个主题,共收录散文名篇50篇,主要精选于她在《世界日报》上开辟的专栏“叶游记”,其中有多篇曾入选高中语文阅读分析和高中语文试卷。
乔叶是一个充满触感的人,内心的丰富鼓满她想象的翅膀,看山不止于山,看水不止于水;随性而为,真情率性;行旅中人,放松、放空、放下,这是一种状态,所以常有独异的发现,这才是身心享受,读之,能深切地感受得到。这些作品,不仅记录了她这些年行走于千山万水的足迹,以及一路的所见所悟,更从一名女性作家的细腻视角,重新解构了人间万物、人与自然、生命的寻常与不凡之间的逻辑与关系。乔叶的散文创作功底扎实,文字风格恬淡自然,充满智慧的诙谐,感情朴素平和,读来给人宁静温暖的美感。“远方有多远——无数梅花落野桥”新书分享会近日在北京SKP商场的Rendezvous书店召开。北京作家协会副主席、鲁迅文学奖得主周晓枫,北京大学文学博士、鲁院研究员李蔚超,作家出版社副总编颜慧,与本书作者、鲁迅文学奖得主、老舍文学院专业作家乔叶一起参与了分享会。
作家出版社推出的《无数梅花落野桥》是著名作家乔叶的首部旅行美文集,全书分为5个主题:“在万山想象”“永不消失的河流”“在风中行走”“无数梅花落野桥”“以路之名”,共收录散文名篇50篇,主要精选于她在《世界日报》上开辟的专栏“叶游记”,其中有多篇曾入选高中语文阅读分析和高中语文试卷。这些作品,不仅记录了她这些年行走于千山万水的足迹,以及一路的所见所悟,更从一名女性作家的细腻视角,重新解构了人间万物、人与自然、生命的寻常与不凡之间的逻辑与关系。乔叶表示,这本书是她个人的旅行地图,表达了她很多的好奇心,“有很多地方可能你也去过,我希望我看到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也看到大家眼睛看不到的地方,但心能够抵达的地方。诗和远方,远方到底在哪里?我觉得有时候最远的地方还是在心里,心里的深度和宽度、广度、密度特别的神秘、特别的神奇,作为一个作家来说,都需要我们终身去探寻的秘密。”乔叶说自己想尽可能在文字里表达出行走对她的意义,“看风景固然是看风景,但看风景归根结底是看人的,看那些看不见的背后的故事、情绪,那些走过、路过人的历史,他们的人生,然后以此来丰富我们和营养我们,所以我们才会说读万卷书走万里路,万里路就是万卷书,我经常说万里路就是路书,我行的这些路,留下的这些文字,很期待我的发现、我的感受跟你们的发现、你们的感受有所碰撞。”周晓枫谈道,自己从《无数梅花落野桥》中获得对于作家身份以及行走的思考。她觉得行动力对作家非常重要,动脑和动笔之前最关键的先要动腿,“当你饱含着好奇、热情去了解未知世界,你才存在着打开自己的可能,行走不仅增加你的认知,还让你知道自己无知、懒惰、丧失新鲜感,保持一个孩子般的无知,会对世界充满热情、好奇和谦卑。不去用脚丈量的知识,很难消化为你真正的知识,如果隔离了跟这个世界的关系,充沛的情感会慢慢萎缩枯竭,所谓的远方也会变成自私、狭隘和自以为是的代名词。”周晓枫说。她还认为,乔叶在写作中一直有目标,“乔叶最早写散文,后来写小说、非虚构,她有写作者的无畏、坦然、不怕失败。这本书提醒了我,个困守在原地的人,也会心怀远方和梦想,而不枯竭。”周晓枫叶谈道:“我很喜欢乔叶这本书的名字《无数梅花落野桥》,我觉得只有野桥上,只有远方那个寂静的、遥远的、陌生的地方,才可能体现这种诗意。比如立交桥上人极嘈杂之中我们体会不到这种丰沛的东西。”北京大学文学博士李蔚超评价乔叶:“她和我们一样看似普通,但是你一旦读她的小说、散文、文学作品,我突然觉得就像杯水见蛇影,看似平常的人,我们会忽然发现她的内心有那么丰沛的情感,有那么传奇的经历。”李蔚超表示,作家乔叶诞生的过程是我们这个时代一个女性写作者的很特殊的案例,“乔叶在中国当代有很多很多普通的读者,因为她替他们写出了他们经历过,但是不曾说出甚至拼命忘记的一些情感和情理。乔叶具有极高的能力,所以才能把我们所谓流水账的东西写的那样有文学感。乔叶最了不起的地方在于她非常珍惜去任何一个地方的缘分和机缘。第二就是仔细,她真的特别仔细地去感受、去把握,这两种是人生之美德,不是每个人都有的。”作为本书的出版方,颜慧说:“我在读这本书的时候,心里一直在暗自惭愧,因为她这个书里写到的好多地方,我也去过,事后有些时候都会忘掉。乔叶能把这些东西都记录下来,我却完全忘掉。”《无数梅花落野桥》是乔叶第一本游记散文,“我常常会想这个时候要是没有疫情,可能我会在什么地方。但我们可以通过文字来感受去过或者没有去过的地方。在读乔叶散文的时候,看到她其中有写东海的水晶,万山的朱砂,实际上这两个地方我也都去过,但是我没有像她那么多的特别细腻的洞察和对生活的体悟。”颜慧说。乔叶是我1997届鲁迅文学院文学班的同学,她现在是河南省作协副主席、老舍文学院专业作家。乔叶1972年出生在河南省焦作市,已出版散文集《孤独的纸灯笼》《坐在我的左边》《自己的观音》《薄冰之舞》《在喜欢和爱之间》《迎着灰尘跳舞》《我们的翅膀店》《天使路过》,长篇小说《认罪书》《拆楼记》,中篇小说《最慢的是活着》等,曾获第五届鲁迅文学奖、华语文学传媒大奖“最具潜力新人奖”、郁达夫小说奖、人民文学奖、首届河南省文学奖等奖项。纵观乔叶的整个创作历程,她是从散文创作开始的,有评论家这样评价:“乔叶的散文细腻灵动,清新隽永,新颖别致,贴心切实,对生命和生活,文学和友情,时尚和习俗等都有细致的观察与描绘,充满哲理与思辨,蕴藏着深厚的内省。”那个写散文的乔叶,是温暖的、乖巧可爱的。《走神》共有四辑,分别为世事、饮食、行走和文学,乔叶把对平常生活的所行、所思、所感和所悟都融在了字里行间,可谓是作者对于现实世界和精神领域,生活饮食和世相万物的全方位自我写照。最近读了她的散文集《走神》,你会发现,文如其人真是千真万确的真理。“不骄不躁,有虚有实,节奏自由,韵味悠悠。这就是走神。”也是乔叶本人。她是安静的,她是温柔的,是可亲又可爱的。读她的散文,有着小说的无拘无束,更有着一针见血的开门见山。如她在《他真可怜》中把一个渔色高手的简单素描,寥寥数语,把此类人物的丑态与可怜和盘托出,而作者并不是简单的鄙夷与不屑,而是说出自己对他的可怜与难过,这样的洞若观火,是需要多么冰雪聪明的女子才能道出其中三味啊。在《拒绝迫害》中,她也是与众不同,她说“我尤其不喜欢同学聚会这种形式以及与这种形式搭档的常规内容:二十年前个个纯真如玉晶剔透的神仙少年,变幻成了脑满肠肥庸俗不堪的中年男女,试图在灯红酒绿推杯换盏中制造些许青春幻觉。做了小官的人控制不住习惯性地颐指气使和扬扬自得;混的不如意的坐在角落里低头耷脸,郁郁寡欢;曾经月朦胧鸟朦胧过的恋人相互打量,感慨万端;座位离得八丈远叫名字都得想十分钟的那些则热火朝天地说着工资、老公老婆、儿女学业、健身养生,琢磨着或许以后是用得着的,再小心地奉上些言不由衷的恭维和夸赞……”真是道尽了自己对所谓同学聚会的排斥与反感。接着她又说:“师生不过是意味着那人在讲台上站着,我在讲台下坐着;同事不过意味着在同一个办公室听过彼此的喝茶声,邻居不过意味着墙那边传来的吃喝拉撒的零碎动静;同学不过意味着我们在同一个大院子里的同一间大屋子里过过大致相同的表面生活。如此而已。”她就是这样,句句折射出作者固守自己价值判断不轻易苟且的秉性卓然;而在《特意就是特意》中,她则近乎不近人情的不愿随意附和,道尽了当下说出自己真实感受不戴面具是多么的艰难与难得。她是一个不容易被忽悠也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所以她坚持讲真话,把心交给读者。“一个一个的真,不同的角度,就能折射出一个大真的世界”。因此,她认为写作的第一道德就是“诚实”!如果认为作者是如此的不合群如此的特立独行,那就大错特错了,她也有柔情万种袒露心扉的风姿绰约。她写一位大学同学所谓青衫之交的深夜电话,《心与心总是碰不到面》,把一个久违的来电解读得山山水水一波三折,很有扎实功夫;而《一顿夜宵》,她也能从一包方便面解读出如许人生道理,而这些道理的引伸又妥帖自然不给人以说教之感,也实属难得;《家常饭》中写烩面、写蒸馍、粥等,真是云蒸霞蔚,珠圆玉润,这样的文字,大概只有长期在中原的厚土里侵泡经年反复揣摩,才能道出其中的曲折幽深吧?对她来说,“文学就像是祖母的怀抱,没有比这样的怀抱更适宜撒娇得了。黑暗的,光明的,快乐的,悲伤的,委屈的,得意的,漂亮的,丑陋的,精致的,拙劣的——反正什么样的娇,都可以在她这里尽情地撒。”这就是乔叶,她把写作当作撒娇,把创作当作走神。她认为,走神是未知的花园,是想象的基地,是飞翔的神话,是深邃的探幽。它也是我们最彻底的凝神。因为,走神时的我们,才最接近于我们自己最内最内的那个内在。让你走神的菜,一定是有故事的。让你走神的话,一定是有渊源的。让你走神走得最远的那个身影,一定有着最刻骨铭心的秘密……所以阅读乔叶走神时写的《走神》,会让你走神到既熟悉又陌生的花园,会有步步登高渐入佳境之感。佩服这个中原闺女的文笔,细腻而灵动,清新而隽永,贴心而别致,充满哲理与思辨,蕴藏着深厚的内省。像极了她本人,温暖而可爱!《走神》(河南文艺出版社,2015年1月出版)是乔叶最新出版的一本散文自选集,可谓是作者对于现实世界和精神领域,生活饮食和世相万物的全方位自我写照,代表了作者散文创作的最高水平。正如一位评论家所言:在散文里,小说家们是藏不住的。在这里,他们把自己和盘托出,与最真实的灵魂照面。作为一名对生活对人生怀有大爱的作家,乔叶的这部作品无疑是她对平常生活的所行、所思、所感和所悟,她把这些都凝聚在优美的文字里,让我们在阅读中充盈自己,提升自己。比如在如何面对富有和贫穷时,她在《穷人》一文中写到:“我不能接受那些把苦难挂在嘴上的人,把苦难挂在嘴上,就是没教养。人可以很苦但不能没教养。也许,真正的富,只有这种,在穷中历练过,历练得很深,很深,然后抵达了富。这种富,才是最扎实的,最经得起推敲的,最有种柔和韵味的富。”作者在这里分明不是在讲说物质上的穷富,而早已抵达了精神上的富有。这对于目前一些所谓官二代、富二代的炫富来讲,对于过分看重物质富有而忽略精神追求的人们来说,真的很有启迪意义。而对于如何看待名利,踏实做人时,她在《以路之名》中也巧妙地告诉我们:“无论什么名称的路,也都是路。路名可以一换再换,街容可以一改再改,行路的人也可以一变再变。茅棚草屋或者是高楼林立,蓑衣笠翁或者是豪门权贵……唯有这路本身,它诚实地,紧紧地贴在这大地上,默默无语。”我们不就是要有路的品格,路的奉献吗?乔叶的作品中处处充满了大爱,连对男女情爱的描写都充满着无私和奉献,她在《红豆生南国》的结尾处写到:“爱是修行。是这人世间最大的修行。而在这场大修行中,小小的我,竟不知该如何把自己的爱对他相告,怕重,怕轻,怕低,怕高,怕俗,怕雅,怕文艺腔,怕家常调……那就不说吧。让这丰盛结实的爱,尽沉默于这红豆之中,炼成既寻常又绚烂的信物。突然想,要什么信物呢,情爱本身难道不就是最好的信物。”“信在心中,无物也罢。”无数梅花落野桥乔叶1年过四十之后,越来越不爱爬山了。“智者乐水,仁者乐山”,孔夫子的话自然是爱山水的人都愿意往自己身上贴的,但以我的心得,还真不能把这话往实里去照。见过太多智者乐山仁者乐水,也见过太多既仁且智的人山水皆乐或者皆不怎么乐。更知道的是自己,和仁智都不沾边儿。不乐山是因为爬不动山了,那也就只好在山脚下的水边乐水。在这暮春时节,和几个朋友在诸暨闲走,走来走去也离不开浣纱江。浣纱江,还有一个名儿叫浣纱溪。看到这个名字,你会想到什么?是不是想到了西施?我也是。古往今来,能把浣纱这件体力活儿做出极致美感的,除了她还有谁呢?一夜大雨之后,江水绿得有些浑浊,水面也宽,这种格局,确实不是清透的溪可以形容的。所谓的“看景不如听景”,其实就我而言,恰好相反,“听景不如看景”, 有很多风物,不到本土就不能知其真髓,只有到了实地,以往听闻的那些动人传说才接上了地气,以往所知的轮廓才有了可亲可触的细节,比如知道了劳动人民出身的西施,她原来长了一双大脚,也知道了她浣的纱并不是那种轻薄透气的丝织物,而是苎麻。尽管麻纱这两个字倒也关联得紧。麻这一物,现在知道它根源的人恐怕越来越少了。只记得幼时,乡村的夏天,奶奶坐在大门口,抽着一团麻丝,小股并中股,中股并大股,一根一根地拧麻绳。细麻绳纳鞋底,粗麻绳用来给装粮食的麻袋扎口。有一回要我帮忙搭把手,我便埋怨:这么麻烦!奶奶便笑说,这可不就是麻烦么。麻烦,麻缠,跟麻相干的事儿,都啰嗦。我说,麻利,这个就不啰嗦。奶奶瞪着我,没了话说,便一巴掌拍过来。奶奶去世多年之后的一天,孩子正做语文作业,突然问我,妈妈,心乱如麻这个词,为什么要这么说?心乱就心乱吧,为什么如麻?麻是什么?一时间,我竟然无话可答。想到一个朋友的孩子,自小长在大平原里,听到大人感叹“太阳落山了”,问:太阳落在了哪座山?那山在哪里?——麻,和山一样,都成了一种象征性的文学词汇。看不见实物,可它们最重要的意义还在。如今我也爱穿麻了。它的透气,清爽,微微的粗糙感,都让我觉得亲切。西施也穿过麻吧?后来穿了绸缎。这个中国历史上最美的女人之一,四大美女之首,在麻和绸缎的更迭中,度过了让人拍案惊奇一生。她的美,浸透了家国之殇,也才是真正的倾国倾城——倾了敌方的国和城,只是不知道,夜深人静时,她该如何倾倒自己的心事? 李白在诗里如此想象她:“西施越溪女,出自苎萝山。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浣纱弄碧水,自与清波间。皓齿信难开,沉吟碧云间。”想来,她应该经常心乱如麻吧?不然怎么会在碧云间“沉吟”?江水缓缓地流着,逝者如斯夫,只留浣纱石。“浣纱”二字,是王羲之所书。端庄,温厚。如君子之礼。漫步走来,不时可见池塘里荷叶正长得青青润润。再过几天,荷花就该开了吧。听同行的朋友说,西施是荷花神,不由得有些意外。再一想,仿佛也再合适不过。西施功成后的归宿有两个版本广为流传,一个是她和范蠡有情人终成眷属,泛舟太湖。另一个是越国王后对她的存在颇为忌惮,将她沉到了这浣纱江底,她就此成了荷花神,每年荷花盛开的时候,有缘的人都能看到她。
2浣纱江水流到元朝,哺育了以画名世的王冕。小时候的课文里,有一篇就是王冕画荷花的故事,讲的是小王冕放牛,在雨后池塘边看到荷花,甚是喜欢,就开始学画荷花。不知道王冕和西施有没有缘?他画荷的时候有没有见到过她?他画的荷花里,有没有一朵是西施?我想该是有的吧。找来宋濂的《王冕传》闲读,篇幅不长,语意明朗,几乎不用注释,读毕不过是一杯茶的功夫,却有浓酒的味道。“王冕者,诸暨人,七八岁时,父命牧牛陇上,窃入学舍听诸生诵书,听已,辄默记,暮归,忘其牛。或牵牛来责蹊田,父怒,挞之。已而复如初。”母亲心疼,劝父亲由着孩子去读书。“冕因去,依僧寺以居。夜潜出,坐佛膝上,执策映长明灯读之,琅琅达旦。佛像多土偶,狞恶可怖,冕小儿恬若不见。”这个秉性刚强的人,学成之后应试,屡试不中,便决然放弃,从此开始了自己率性的人生。“买舟下东吴,渡大江,入淮、楚,历览名山川。或遇奇才侠客,谈古豪杰事,即呼酒共饮,慷慨悲吟,人斥为狂奴。”狂人狂过之后,便开始回到故乡隐居。“种豆三亩,粟倍之。树梅花千,桃杏居其半。芋一区,薤、韭各百本。引水为池,种鱼千余头。结茅庐三间。自题为梅花屋。”梅花,终于出现了。在还没有看过王冕的画之前,就已经会背了他的诗。我家洗砚池边树,朵朵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这《墨梅》一诗有不同版本,有“池边”是“池头”的,有“朵朵”是“个个”的,有“颜色好”是“好颜色”的,细枝末节,都不要紧。要紧的意思在,就行了。后来又读他的《梅花》一诗,也甚爱之:三月东风吹雪消,湖南山色翠如浇。一声羌管无人见,无数梅花落野桥。《王冕传》最后一段,宋濂写道,他在城南上学时,听到有人传说:“越有狂生,当天大雪,赤足上潜岳峰,四顾大呼曰:'遍天地间皆白玉合成,使人心胆澄澈,便欲仙去。’及入城,戴大帽如簁,穿曳地袍,翩翩行,两袂轩翥,哗笑溢市中。予甚疑其人,访识者问之,即冕也。”——这就是王冕啊,这就是王冕。大雪中,他在山顶面对这个暂时无暇的世界,那一瞬间,他也看见了无数的梅花。无数梅花,正落野桥。
3按照流行的说法,西施和王冕,都是诸暨金闪闪的文化名片。岂止是他们,陈老莲,蔡元培,金岳霖……某种意义上,他们都是诸暨的皇冠。以中国之大,又岂止是诸暨,哪个有点儿历史底蕴地方,没有几顶这样的皇冠呢?皇冠固然璀璨,戴皇冠的人呢?“欲戴皇冠,必承其重”,这是真理。凡是貌似不承重者,要么是举重若轻,要么戴的就不是真正的皇冠。
陈洪绶画作馆娃宫中的西施和梅花屋里的王冕,都带着自己的皇冠,活成了经典的传说。而我却一遍遍地想象着他们最深处的秘密,如梅花一样,默默地落在了野桥。野桥之外,是苍茫无边的山河。野桥之下,是浣纱江的滚滚浪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