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承宴请,刘湘进退两难,向来晚到早走的他吃完饭为何迟迟没走

原创2021-08-01 08:00·军史瞭望

1926年夏秋,国民革命军出师北伐,并于10月攻克武汉。这时,四川军队中仍效忠北洋军阀的杨森,竟从万县、宜昌一带侧击武汉,给北伐进军造成严重的威胁。在此之前,朱德同志已被党派回四川进行革命工作,并在杨森部担任党代表,想争取他参加国民革命军。但杨森一面答应参加国民革命军,一面又奉北洋军阀的密令侧击武汉。为了配合北伐,接应冯玉祥的军队出映西与北伐军会师中原。刘伯承受命回川策划军事工作。

当时设想,如果在四川建立起自己的军队或策动一部分四川部队起义,就可以推动四川军阀易帜,参加国民革命军。必要时也可以带领起义军会师武汉,或拉到川陕鄂边,北出西安,接应冯玉祥军队,配合北伐。我们党利用这一有利条件,为壮大革命武装力量,由杨阐公、朱德、刘伯承三同志组成中共重庆地委的军委,并由阐公同志兼任书记。军委当时决定,努力争取所有地方军阀都反对北洋政府,倾向国民政府,抑止其出兵东下,威胁武汉。在具体策略上,是利用军阀内部矛盾,策划一部分军队举行起义,建立日己的武装,以推动和争取更多的军阀武装易帜倒戈,配合北伐进军。

在此之前,刘伯承、杨阐公已经在川军中做了许多工作。争取军队中的进步力量,为发展革命武装打下基础。

首先,“莲花池省党部”联络了全川300多个民众团体,组成“国民革命军四川国民后援会”,并发表了《告四川军人出师北伐书》,宣传国民革命的伟大意义,批驳地方军阀鼓吹的所谓“保境安民勿的滥调,阐明封建割据、国家分裂的危害,指明反帝反封建的斗争道路。文中根据川省的情形,特别指出:“在我们四川,从前有一种邪说,是'保境安民’、'地方自治’。这种谬解至今还有一部分沉醉不醒。那是直接受了野心军阀的骗,间接上了帝国主义的当。我们知道,中国现在还不是统一的国家。但是,要统一才能生存。割据自治是不能存在的。闭关的自治,早已是走不通的路了。因为我们国民最大的障碍是帝国主义的侵略。——政治方面,如川河驻扎外艇。——经济方面,如洋行林立,外船众多,洋货充斥,使我们省政府及人民无法抵御,何能说自治?!”

这一文告,对于四川军民各界起到了振聋发聩的作用,产生了相当大的影响。另外,“莲花池省党部”还发出《为促成川军北伐告全川民众书》,号召“四川民众团结起来,武装起来,誓作北伐军之后盾!”“要求觉悟军人在民众面前,撤销苛捐杂税!布拉夫!不住民房!……迅速出师北伐,夺取武汉!打倒国际帝国主义,打倒媚外卖国的军阀!建立全民族统一的政府!实现代表人民利益的国民会议!废除一切不平等条约!”同时,省党部还组织重庆市35个工会,电促川军将领,举兵北伐。工会团体还自动组成运输委员会,准备在川军出师北伐时,担当运输任务。总之,从城市到乡村,工人运动、农民运动和学生运动、妇女运动都得到空前的发展,川中的国民革命运动呈现轰轰烈烈的景象。这一切,为即将到来的泸州顺庆起义准备了必要的条件。

1926年9月间,杨阐公以莲花池省党部名义,在重庆召集了一个“革命军事会议”,黄慕颜、秦汉三、杜伯乾、向时俊、郭勋棋、陈兰亭、袁品文、皮光泽、刘丹武、甘德民等12个部分的师、旅长或他们的代表秘密与会。

会上,杨阐公以国民党中央党部联席会议的名义号召各方,提出“响应北伐,会师武汉”的口号。同时,以国民政府名义对四川各军旅长以上工作,普遍发出革命的鼓动函件,策动他们脱离北洋势力,投向国民革命军阵营。

为了配合北伐,发展壮大革命力量。军委会决定策动驻防顺庆和合川的黄慕颜、秦汉三、杜伯乾3个旅和驻防消州的袁品文、皮光泽、陈兰亭3旅,举行泸顺起义,由刘伯承同志任总指挥。当时的计划是:要争取驻防顺庆和合川的3个旅首先发动起义,在川北站住脚跟,随即发动驻防泸州的3个旅起义,以相策应,然后把泸州起义的部队,拉到川北会合,扩编为6个师、1个军。如果能在四川立足,便在川北建立根据地,如果不能在四川立足,便拉到川陕边境,策应武汉,或北进西安,与冯玉祥军配合。

在起义的准备阶段,刘伯承、杨阐公一道往合川、泸州等地调查了解,密谋策划。1926年12月初,泸州、顺庆起义先后爆发。刘伯承、杨阐公全力以赴、投入到火热的武装斗争中。刘伯承于12月5日秘密前往合川、顺庆。由于起义的是旧军队,还未得到改造就遭到反动势力围攻,又没有与工农运动结合,因此战斗力较差。虽然刘伯承苦力奋斗,仍未能挽救失败。

队伍败退后,刘伯承、杨阐公、朱德三人又苦心谋划于万县,一面同各路军阀周旋,一面准备由刘伯承到泸州整顿当地的起义队伍。会后,刘伯承和杨阐公返回重庆,向莲花池省党部进行周密布置,随即准备奔赴消州。

当时,刘湘勾结蒋介石反共,四处派遣反动分子监视刘伯承等人的行踪。

杨阐公关心地对刘伯承说:“你到泸州要秘密,我设法掩护你。”刘伯承又翻过衣服口袋,颇为天真地说:“我袋里一文不名,没有路费。”

杨阐公拍拍对方的肩膀说:“你自己想办法。你不是在菜园坝还有几间房子吗?”刘伯承笑了笑,赶紧托人典当,以换取去泸州的路费。

待一切布置妥当后,杨阐公就借“办交涉”为名,到放牛巷反动军阀刘湘府宅登门'拜访”,天南海北,虚与周旋,掩护刘伯承赶赴泸州。

杨阐公告辞之后,刘湘的密探前来某报:'“刘伯承已离开重庆,可能往泸州跑了。”刘湘听后,几如闻雷失箸。因为他深知刘伯承的厉害,如今放虎归山,将来终是大患。于是,紧急下令派出大批快骑,分头追赶。

这一天,刘伯承单骑飞驰,马不停蹄,走了140里。经白市镇,丁家坳、邮亭铺,一直向西南方向奔去。刘湘的人马也紧追不舍,追了100多里。但刘伯承轻骑快马,又选择熟悉的便道,早已渺如黄鹤。刘湘的追兵望尘莫及,只好败兴折回。

刘伯承到泸州以后,即开始整顿队伍,他号令严明,公开财政援助农工,打击坏人,在两个来月的时间里,就使混乱的庐城面目为之一新。革命的泸州,声威远播,引起川中各界的瞩目。在这一段时间里,它像磁铁般吸引着反帝、反军阀的各种力量。

革命的泸州,早就是刘湘等反动分子的眼中钉。在泸顺起事之初,刘湘就坐镇重庆,暗地指使军阀们先镇压顺起义军。本来急欲南下,荡平泸州,但迫于当时形势,还不敢立即兴师。待到刘伯承潜赴泸州,刘湘深感后患无穷,终日里坐卧不安。凭着反革命嗅觉,刘湘敏锐地感到:刘伯承、杨阐公等不只是打国民革命的旗帜,面是耍拉“赤化”的武装,闯共产党的天下。

素以老成抑郁,轻不外露的刘湘,表面上仍与莲花池省党部虚应故事,私下却唆使反动分子造谣煽惑,肆意攻击。当时,武汉政府尚未发表庐顺起义军番号,刘湘等就百般诋毁,趁机诬蔑,说泸顺起义是“背叛长官的兵变”、“互相火并的内讧”、咒骂起义军为“匪兵”、“逆贼”。整个重庆阴霾密布,“反共”、“讨赤”的喧噪一时甚嚣尘上。重庆对岸的团阀曹燮阳、申文英、卢汉巨等,以刘湘为后台老板,组织所谓“讨赤军”,石青阳、王陵基、蓝文彬等刘湘的亲信参与筹划一切。连日来,市面上发现许多反共反赤,拥护蒋介石的传单、标语。

杨阐公为了打击刘湘等人掀起的反共逆流,维护泸顺起义的革命旗帜,充分利用莲花池省党部的名义,在川中各界积极进行工作,宣传泸顺起义的正义性和革命性,巧妙地与刘湘等人周旋,进行针锋相对的斗争。其中,刘、杨在重庆设宴一事便是当时的斗争方法之一。

1927年3月29日,刘伯承以“国民革命军川军各路总指挥”的名义,从泸州公开发电报到重庆,委托陈达三先生代设宴会,专门宴请刘湘及其师、旅长等军界人物。

陈达三先生是著名的左旅人士,又曾在四川军事速成学堂任过教官,属刘湘的老师之辈,名义上仍被刘湘聘为军事训练方面的“高等顾问”,是一位在四川军界各方都能说得上话的颇有名望的人物。由陈达三代为设宴,刘湘等“晚生”之辈非践约不可。面出席刘伯承总指挥的“宴会”,无形中又是作出“谅解”和“承认”泸顺起义的姿态。

刘湘万万想不到刘伯承投下这一步棋子来。此番作客,赴之不快,却之不恭,颇有些进退两难。更紧要的是刘湘腹内有一极残忍的阴谋,唯恐泄露。但刘湘毕竟混迹官场多年,故面“坦然”应邀赴宴。

宴会设在重庆大梁子原万国储蓄会楼上西餐厅,莲花池省党部除代作主人的陈达三先生外,还有杨阐公、李筱亭、陈宣之、张克勤、黄慕颜,以及教育界的萧华清,《新蜀报》的周钦岳等出席。刘湘系属的师、旅长郭勋祺、向时俊、罗仪三、鲜英、王治易等先后到会,多乘大轿停放在坝中,弁兵们也拥在一起说笑。唯有王陵基、蓝文彬等拒绝到会。刘湘向来是“后到”“先走”,这次也是姗姗来迟。

宴席摆成一个马蹄形,莲花池省党部的人员和刘湘部师、旅长们分坐于左右,如两军对峙,气氛极不和谐。向来胃口开畅的军阀们,一个个正襟危坐,神态很不自然。入席后,“主宾”刘湘,随陈达兰、杨阐公、李筱亭三人坐稳首位。

陈达三先生首先起立简短致词,代表“国民革命军川军各路总指挥刘伯承”对诸位来宾表示竭诚欢迎之意,庄严申明泸顺起义是国民革命正义之举,并严词驳斥各种诬蔑义军的谬论,说明起义军“深明大义,非同叛变可比”。希望各军将领团结一致,坚持反帝、反军阀,为民众谋利益。

席间,一些军阀头目以“互相兼并,难保部下不怀二心”为词,借酒装疯,发泄对革命的不满。

杨阐公奋然而起,代表莲花省党部致词,明确宣示武汉国民政府和四川省党部对泸顺起义的态度,讲述国民革命的形势。他目光四射,侃侃而谈,不时踏起两脚。然后他揭露重庆市内出现.的反共迹象,严肃地说:“日内市而发现有称'讨共联军总司令’张宗昌的快邮代电,并盖关防图记,印色还是粘手的。”说到此时,转头呼唤刘湘的名字:“不知甫澄同志见着没有?”这是刘湘最忌讳的“雅号”,认为是对 “督办”长官的不尊。

刹时,空气显得有些紧张。忽然,刘湘侧身强作笑脸,打起“哈哈”来。大家面面相觑,军阀们怒形于色,与杨阐公横眉冷对的态度恰成鲜明的对照,杨阐公说完话后,一如常习,举杯祝酒。

正当觥筹交错的时候,刘湘的一个副官行色匆匆地走上楼,贴在刘湘的耳边悄声细语。刘的眼睛顿时转了几下,似乎很不满意地说:'那不行!”随即对副官小声吩咐了几句。

原来,王凌基、蓝文彬等人,准备在席间命令弃兵登楼,实施突然袭击,杀害莲花池省党部人士。但老奸巨猾的刘湘,“遇事持重,不万全不轻发”。他认为这样下手难以推卸责任,更担心自己脱不了身,遭到误伤,遂责令制止。以往,宴会一完,他总是最先退席。可这一次,待师、旅长们告辞之后,他还装模作样地散坐,与杨阐公、陈达三、李筱亭等人闲谈,故作移樽就教之态,一直延宕到席中,方才辞行。

暗杀计划“流产”以后,刘湘等人并不甘心,加紧与王陵基等反动分子密谋策划新的阴谋活动,以实现蒋介石在全国即将开始的大屠杀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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