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风雨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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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夙愿

高将军||广东

外面雷，轰轰的，要下雨。我，不种地，也不耕田。家里没有井，不求雨渗入，也不担心倒灌，下不下看似与我无关。我只担心外面学画的孩子，此刻是在风雨的路上，还是已经安全返回。或许你也在担心，早上走时，家里门窗是否关严。或许你正在骂这鬼天气，刚洗过的车子，遭了泥水溅。但愿下班的时候，雨能停歇，怕雨中湿身，出行艰难。其实，面对风雨，大家都有不同的情愫和夙愿，而百变的风雨又能否一一满足、兑现呢？

大楼的外墙，等着你清洗。酷热的天气，等着你驱散。就连街道、车子，甚至树叶，也都张着干涸的大口，等着品尝你的甘甜。他们被火炉一样的天，烘烤得蓬头垢面，早已脱光衣服，候在那里，等着淋浴、去尘后，能清爽的更换衣衫。雨后的街道，偶尔也会有积水、垃圾。但水利万物，街道换新颜。这犹如邋遢的人，刚理过发、换过衫，少了灰暗，多了些光泽和舒坦。

电动车拉客仔，也候在那里。商场、地铁口、车站等一切可能出现人群的地方，强颜欢笑的对着出来的陌生人，不厌其烦重复着一句话：“坐车吗？”尽管他们被无数次拒绝、白眼，尽管他们的对面围栏上，醒目的挂着“为了你及家人安全禁止搭乘非法营运电动车”牌子，但是他们却依旧执着、坚守，好似这样警示语和自己无关。他们巴不得天天下雨，尤其是骤雨，即便是台风，也喜欢。只有这样，他们价钱才会翻番。交警来了，似鼠四散；走了，死灰复燃。就像牛皮癣，铲不尽，刮不完。电动车拉客，价格低廉、便利，为部分市民青睐。大热天，拉客仔们，即使着长袖，但面、手似焦炭，穿行大街小巷，为物色目标，眼睛不停的看。这是他们的营生，一种游走法律边缘的营生。纵使每日赚些小钱，但是其背后的碰撞、受伤，甚至入院，没有丝毫的保障和安全。

南方，雨水连绵。而我的家乡，却十年九旱。眼看就要扬花的稻子，在枯萎中凋残。心不甘，幻想通过抽水，暂时渡过难关。河水枯，塘水干，不见雨来，泪已滴干。蓝蓝的天，枯黄的田，心急如焚的农民那虔诚的渴求和企盼，仿佛多年以前求雨坛的画面再现。那种求雨却无雨的绝望与落寞；那种丰收和颗粒无收的反差和哀叹，无不在诉说做个农民的可怜。雨，是期盼，也是哀怨。是图腾，也是梦魇。

南方之于中原，雨水多寡，似两地的财富一样明显。但有时，雨也会好久不见。没了雨的润泽，灰尘附着，叶片在沉思重中喘息、期盼和哀叹。纵然洒水车给力、喷雾机狂掀，但是还是无法代替雨水的清爽、彻底和完全。看着湿漉漉的地面，欣喜的好似雨刚洒落一般，但是抬头看那天，没有云，哪会有雨落半山？雨水的多寡，要适宜，否则是灾难。连日暴雨，那街道突然变大川，没过车顶，也没过你幸苦经营的小店，那羊皮艇上爱心传、官兵激流中奋向前……信与不信间，施虐多年。

雨，在农耕社会，是要件，决定是灾年还是丰年。无论官方，还是民间，祈雨求雨，盼望风调雨顺、祥和平安。在城市，是对下水道的考验，下水系统好不好，只有狂风暴雨才能说了算。而对于人，有些却是诗，是歌，是离别，是纠缠不清的爱怜。有时，可能带来财和运；有时，又可能带来祸和怨。不必苛求，一切随缘。

好雨知时节、春雨贵如油，是喜，是贵，也是财。母亲，年轻时，做小生意。虽未入大钱，但她那忙碌的身影，让我感觉希望、踏实和心安。她常言，如果前一晚梦见雨，翌日买卖必赚翻番。将信将疑的我，后来听多了，也就深信了。不过，她终究赚得是毛毛雨，雨落成溪，细水长流，日子倒也平安。

黑云压城城欲摧、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些暴风雨来临的前兆，究竟是福还是祸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祸福相依、变幻，一如这多变的天，多云转晴，晴转多云，一切自然。没做亏心事，风雨肆虐于我何干？有些人跌落了，也最多是土地间，拍拍尘土，还可以干净的一路向前。有些人就没有那么幸运，落下运动中他绝望的发现，接纳他的不是软软的草地，而是钢筋水泥地板。山雨欲来时，有些人能安然入眠。而有些人，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冬雷阵阵下雨雪、相思总在风雨后，是爱，是誓言，也是缠绵。人到中年，爱情仿佛离我们很远，曾经的轰轰烈烈，曾经的泪洒阑珊，渐行渐远。如今，雨、诗可能就在眼前，但意念光秃，灵感木然，即使耐着信子，也无法坚持读完。即使能留下只言片语，也全然没了诗的味道，不像诗的语言。我的诗意、爱哪去了，可能早已消失在经年的忙碌和一日三餐间。那想起来就感觉奢侈的爱、怜，早已磨砺成没有纹络的平面，上面摆放的全是责任、担当和嘘寒问暖，不求惊喜，唯盼心安。

渭城朝雨浥清尘、风萧萧兮易水寒，是离别，是哀愁，该去终究要去，不是你想留就可以留。那是小童强扯衣袖，苦闹着不让你走；还是勉强欢笑，甘愿留守，目送中盘算下一次归期。抑或是是爱人默默为你收拾行囊，也默默的感叹相聚的短暂和离别的艰难。下回的相聚，是否还会在这悲的秋，仰望苍穹，心中默念，只可等待，不能概算。

古人的诗词，能留下来的皆是典范。当初，正是由于他们治理风雨的时代局限，才无助的付诸于笔下的诗歌，或悲情，或欢喜，将风雨情愫大肆渲染。于今，是否还能引发共鸣、同感？这因人而已，细说不完。

人世间的夙愿有千千万，风雨非佛非仙，岂能一一满足、兑现？愿且行且珍惜吧！只要心淡然，就能坦然面对风雨来临前的肆虐，和风雨过后的凄惨。那风雨中前行的人们，或许你觉得苦累、脚步艰难，但前方那如诗歌似爱怜召唤，相信能让你忘记一切，勇往直前。任何时候，请不要忘记唯有小心方能驶得万年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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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高将军，谱名高居德，1974年出生，河南信阳人，现居深圳，供职大型外企，平时爱好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