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燕 | 柳河小记

是一个盛夏的午后，弟媳，我，还有女儿，驾车来到了方城的柳河镇。

车刚驶入小镇的老街时，是人声鼎沸，热闹异常的。我有些难以接受，怎么这山区的小镇如此地叫人后怕，不得一刻清静。

本为逃离而来，本为休闲而来，本为舒适而来，可千万别扫了兴致。

思忖间，来到了弟媳的家门口，她成长的地方。

弟媳的父母亲做着“换面”的生意，因为是下午，少有人来，大家就在家里摆上了方桌，喝着红茶，修起了长城，消磨着时光，躲避着酷暑。

见有客人来，大家都起身告辞，我们都有些不好意思。

楼下全是磨面和打糁的机器，我们就跟着弟媳上了二楼，南边临街的一间屋子。它很简单，却十分整洁。

打开空调，凉风拂面；切了西瓜，清香扑鼻。倒也颇为惬意。

喝茶的功夫，我拉开粉色的帘，向街面，和更远处张望，行人寥寥，来往的车辆较多，听弟媳说这条新街是小镇的枢纽，是交通要道，沟通了四面八方。

不时，有大卡车，载满了货，笨拙地，驶过。小汽车，一溜烟地，奔忙。三轮车，拖拉机，电瓶车，跑得也特欢实。尽是伏天，也不忘本分，争分夺秒的。

这些忙碌的车辆，和小镇人悠闲的下午茶，真是没法相比。忙碌自有忙碌的理由，悠闲也有悠闲的妙处。在我，悠闲是本真而率性的，此时方能见着真的性情。换言之，你的闲暇生活才是最真实的你。

晚饭后，夜幕降临。小镇的灯火，一样阑珊。有风吹来，思绪万千。

近日，女儿情绪极端的不好，突然间对于现实和未来无所适从，而我是用尽了招数，应战她的消极情绪，她似乎还没有弄明白她自己是怎么了，我已经快要精疲力尽了。可是作为一个母亲，我不能倒下去，必须得给她关爱，给她力量，让她拥有勇气，让她重新来过。

想来，你也知道了我来小镇的一个更充足的理由，是因为女儿。你猜对了。我是希望这清新的空气，脱俗的乡镇，美丽的山野，能够安慰我们曾经受过伤的心。

女儿吃了药，不再吵闹，睡的很是安稳。我翻了翻小禅老师的书，那篇【那些花儿，已经远了】，“那年，她十六岁，我十四岁……你喜欢他吗？我摇了摇头，我不喜欢，我喜欢的只有书和花儿，那些偷来的花儿。还有，一个人在城墙上吹风的黄昏。”读的眼睛有些湿润。

那些花儿，已经远了。不是吗？年少的无知，青春的懵懂，脆弱的情感，都已渐行渐远。明早，定会有新鲜的风吹来，会有特别的人或事，会有特别的境遇待你去发现，去参透，去解释。你还有时间去回味吗？

此时，我想的更多的是:希望柳河的悠闲能够唤醒女儿和我的初心和本真；希望柳河的风能够吹淡女儿和我心头的忧伤。

翌日，早。我一个人去了小楼的楼顶阳台，向周遭望去:这四面环山的小镇，好像总是怡然自乐的。虫鸟鸣，鸡鸭叫，小商贩吆三喝四……各种声音此起彼伏，悦耳，不绝。因了近山的缘故，偶尔会有回声，已是难得。然而我更觉出这山区小镇的静气来。

拍了几副照片，下楼来，独自去到老街，想看看柳河的风貌，听听柳河的故事。

老街，就只有四五米宽，千米长，临街的门面都被商家占领了。早餐店，正在辛苦的营业中。也有买菜的，挎了菜篮，那些红的绿的菜，油亮亮的，新鲜鲜的，招人喜欢。

有一条向东的步行街，还有两条向西的小街，都是从老街分叉出去的，让这条街不是那么孤独。

走在老街，有种回归的感觉，就像少年时，走在家乡古城的街道上，油条胡辣汤葱花香随风飘荡而来，很是满足。

老街，竟也是柳河镇的心脏，柳河镇政府大楼临街而立，不很高大却也有严肃。又看到柳河的卫生院，静静地伫立，那么普通却也如此安定。

跟一位过路的老大娘聊了会儿，大娘说柳河现在的大环境不错，鼓励发家致富，狠抓教育教学质量，别看地方小，什么都有，生活还不错。记得来的路上，经过柳河中心校，远望去，校舍是宽敞明亮的，气氛是恰到好处的。

早饭后，本想着是否去后山采些蘑菇的，这片山林里，可供食用的蘑菇尤其多些。我曾见过弟媳和她的弟妹们林子里采蘑菇的随手拍的视频:雨后的清晨，清亮亮的新绿，白的红的菇，树根处，草丛里，岩石缝隙中，招摇。可天太热，又多日不下雨，去着不是时候。

经商量，我们就去了一个叫四棵树的村庄，拜访了一位故人。聊了聊我们想要知道的事情，他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真是贴心的柳河人！临走，我们自然是深表谢意。

之后，我们就踏上了归途。

路上，我把昨夜读的书，还有早上在老街的所见所闻，滴水不漏地说给了女儿。她静静地听着，若有所思，突然间眸子里有了生动的光。我把她搂的更紧了……

而我们的车，一直向南。柳河，也越来越远……

（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江燕， May，70后，河南邓州人，英语教师，个人公号【湍河故事】，工作之余，喜欢手机拍，跑步，旅行，也用文字涂抹心情，小有梦想，偶有文字见诸报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