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霞客 | 忆母亲

忆母亲

文|徐霞客

昨天和母亲的学生顾真大姐聊天，顾大姐发来了她二零零九年和曼娃大姐一起来襄阳看母亲的游记《荆楚之旅》，看见母亲和她俩的合影，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母亲，阴阳相隔七年了，您在天堂还好吗？

我是母亲的小儿子，母亲患病时，我刚五十岁出头，身体尚可。由于是第一次面临生死问题，我竭尽全力，请了长假在医院伺候母亲，住院期间，我背着母亲楼上楼下做各种检查，母亲很坚强，明知自己患的是癌症但积极配合治疗，经受了巨大痛苦仍不放弃。母亲缺钾，整夜不睡，我也整夜熬到天明，母亲后来有幻觉，害怕黑夜，我便熊抱着母亲睡觉，母亲清醒时的最后一句话是在我给她喂早饭时，母亲望着我疲惫的脸，深情的说了句：我的小儿子啊！不久母亲便进入昏迷状况。母亲弥留期间，我们姊妹三人昼夜守候，二零一二年十一月三十日夜二十二点三十分，母亲突然睁眼看了我一眼，便永远离开了她深爱的我们，尽管有思想准备，我还是难抑悲痛，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母亲出生于一个开明家庭，世代书香，家风清白。外公范景和毕业于北京大学，外婆叶振华毕业于国立保定第一女子师范学校，原本祥和的日子被日寇侵华打破，母亲一家不愿做亡国奴，举家南迁，先后转辗陕西，四川，最后在重庆安顿下来。母亲在纂江青木关中学高中毕业，在校期间母亲深受地下党老师的影响，积极投身革命运动，差点被设在渣子洞的中美合作所逮捕。一九四九年重庆解放，母亲便投笔从戎，成为涪陵军分区的一名排级干事，后受复杂的社会关系影响，母亲调整到西南军区八一小学任教，随后的岁月里又随父亲调动，先后在华侨大学附属子弟学校，邓县三小，四中任教，最后在湖北文理学院退休。

母亲一生爱憎分明，舍己为人，六零年大饥荒，母亲为了给全家省口粮，落下终身浮肿病。当时河南受极左路线影响，浮殍遍野，爷爷奶奶在母亲省下的一袋大米接济下才挺了过来。

母亲一生教书育人，以身做则，爱学生，爱孩子，爱亲人，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爱是母亲留给我们的核心财富。

母亲一生，勤俭持家，艰难度日，一双巧手，不仅会缝纫还会做烹饪，使我们姊妹三人从小就得到了更多的关爱，也潜移默化影响了我们苦中做乐，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

母亲的一生，隐忍刚强，从不苟且，我小时候随母亲下放泉州洛阳桥某乡村小学，每次放学回住处都要经过一家村民门口，这家人养了两只恶犬，每次都凶猛的攻击我们，母亲背着我捡砖头还击，并不惧怕。还有一次是文革时期，母亲的造反派学生到家门口高呼打倒叶澄，保卫毛主席的口号，母亲以沉默以对，并不理睬，这些都给我幼小的心灵产生了巨大影响。

母亲的一生，心里装的都是别人，唯独没有自己，晚年的母亲为了三个孙子呕心沥血，倾尽全力，三个孙子和奶奶感情深厚，终生受益。

母亲在世时曾告诉我们，我的墓碑上就写：捧着一颗心来，不带半根草去。这正是母亲一生最真实的写照！

母亲离开我们七年了，每年春节的团年饭上，我都要给母亲摆上碗筷，留出位置。时光如梭，一切都渐行渐远，唯有妈妈的音容笑貌一直在我眼前，妈妈并未走远，她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四十载执教，秉红烛精神，持严师仪范，春风化雨育桃李。

八十载持家，守松柏气节，拥慈爱情怀，厚德流芳泽子孙！

（注：此文刊发在《中国信息报》2019年10月18日文苑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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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网络

作者简介：徐霞客，河南南阳人，文学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