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传承】| 湛华 古丽： 灯影. 继母的狠毒
枸杞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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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以此书献给我敬爱的养母及养外祖母
父亲走后，宋九菱端出大娘子的架子，这一天她等得太久了，一万次的迫不及待换来瞬间的安宁，为了激活平静如死水的婚姻，我决定改变自己。亡羊补牢也好，大器晚成也罢，最重要的是，它要学会“整人”。廖园就是她鼓掌之中的一个盆景，似乎她不及时浇水，廖园会饥渴而死。红小娘变乖了，她日日过来请安问好，宋九菱一改以前遗世如尘的安静和优雅，她卸下全身的盔甲，还原了头本来的面目，天真无邪的小脸上，巧笑嫣然，嘴里吐出的话却字字珠玑，如刀割喉，偏动脉半寸，却割的人喘息不能。那般犀利刺耳的话语，隐含着嘲弄。
这个气焰嚣张的女人，放过了祖母，放过了红小娘，直接捶打着我的生命，她已经将我恨之入骨，她让鉴晴将我叫到她的屋里，满眼歧视地看着我问：“你的亲生母亲是以前的大娘子？她配吗？”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低三下四地回答:“她不配，我没有见过她。”
宋九菱又问：“红小娘生孩子是你接生的吗？”
我点点头说：“是，大娘子是宽厚之人，您不可能看着他们母子一尸两命。”我的话音没落，宋九菱的耳光狠狠地抽在我的脸上，她不是我的庶母，是继母，继母的心蝎子的尾，她那戴着翡翠戒指的手掌，左一耳光右一巴掌，抽得我眼冒金星!她让我体验到心狠手毒、心辣手狠，打累了她指着我的脸说：“是你的母亲害我成了廖园的续弦，我是大帅的女儿，你的母亲让我一生蒙羞。”
我回答：“如果没有我母亲，还会有别的女人，民国规定女子十五、男子十八成亲，除非是姑子和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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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九菱冷笑一声说：“我早就知道你长了一张巧嘴，是你告你春妹妹的黑状，让你祖母将春赶出廖园的吗?你好独自受你祖母的专宠，你算个什么东西？再不管教，你连我也压倒了。” 我哭着说：“大娘子，那都是误会，在廖园内只有我一个人想留住春妹妹。”宋九菱让鉴晴从拜匣中拿出一根绣针刺入我的指尖上，一下又一下，我惨叫着，十指鲜血淋淋，十指连心，痛到我的心里，此刻我明白自己渺小，在廖园切忌自我陶醉。炮打出头鸟，凡事不要强出头，我为红小娘接生，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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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送回屋里的时候，全身如被抽了筋骨一般，我抬起头，看到丫头们为我的床头点燃了一盏灯，灯光，听起来是那么微不足道，但是，这看似小小的灯光，却带给了人无限勇气与希望。 清凉的月光从开着的窗户泼洒进来，月光照到我的身上，使我极度虚弱的身体缓解了疼痛，感到了舒服。我动动脚趾，发现自己活着，这使我流下欣喜的眼泪。在廖园，没有人来阻拦宋九菱对我的折磨，因为大家认定了她就是廖园的新主人，再说了哪里有人去管继母教导孩子的事，大家都觉得一个女人“狠心”，并不是说她心狠手辣、不给别人退路，而是说这个女人对家庭充满智慧与礼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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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园内每个人都渴望此生能够找到一处让灵魂栖息的地方，在那里蓄养情感，安身立命。而我的苦难只是刚刚开始，生活的悲剧性在于，我太依赖廖园了，如今却懂事得太迟。此刻，我明白了，春妹妹为何千方百计地离开廖园。 我恨及了宋九菱，她有着妖媚的姿态，居心巨测的邪恶表情，她以绝伦的美迷惑人，又以恶的狰狞令人窒息。她既是魅惑人的妖妇又像殉葬的女鬼，她的言行举止如高傲的女王又像情欲的囚徒，在最暗的夜里开出最妖艳的花。漫漫长夜，我想到了若干种死法，比如上吊，也许吊上去脖子勒得疼几下就会死了，还有抹脖子，就像《红楼梦》中的尤三姐，宝剑一横，当场毙命，还有尤二姐，吃了金子就死了。我想了很久，死了之后，如果有来生，要做一只鸽子，飞越永恒，没有迷途的苦恼。东方有火红的希望，南方有温暖的巢床，向西逐退残阳，向北唤醒芬芳。如果有来生，希望每次相遇，都能化为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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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的卧房灯光亮了，祖母打开窗户，黑暗中我们遥遥相望。祖母的身影在灯光的映衬之下，是那么美，如赴月的仙子一般，缥缈升烟，似惊艳动人的姑娘，又似温婉含蓄的淑女，真是多种风格齐聚一身。整个廖园之内，只有祖母的卧房才允许点燃九盏油灯，宋九菱的资格只配两盏，红小娘与我的房中，只有一盏。 祖母端起窗台上的薄荷，轻轻地摆弄了几下，她最明白我的心意，薄荷的生命力极其顽强，随便折一些根茎，插入土壤，就可以存活。祖母暗示我，让我活下去，她会有办法解救我的，现在只是不便插手而已。宋九菱占据生命的高地，释放狠毒，但是她不是祖母的对手，她依旧有很多手段，给霸道，给死亡，给昨天，给安寂。 祖母对宋九菱的接纳充满试探和屈就的情感，但她心里如明烛高烧，一片雪亮。祖母卧房里的灯灭了，我慢慢合拢住窗户，躺在床上，真正的痛苦过，绝望过，才能真正感悟到成长，找到心中的净土，心境。廖园容不下心慈手软的人，但对于我，又能狠毒到哪里？我希望地动山摇的地震发生，廖园的房屋纷纷坍塌，宋九菱和她的丫鬟鉴晴一起被房梁砸死，还有忘恩负义的红小娘，我的泪如泉涌，孽缘，我和宋九菱就是天敌，绝对没有天敌的生存是不存在的，在自然界来说任何动物未成年时期都会有天敌，宋九菱就是美洲的美洲豹，而我只是被绊住脚的麋鹿，我注定死在她的口中，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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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阿娜尔古丽，党员，维吾尔族，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协会会员，国际写家协会终身签约作家。出版长篇报告文学《踏着春天的脚步》；出版长篇小说：《红盖头》、《花轿》、《秋蝉的嫁衣》、《柳如是》、《压寨夫人》等。长篇报告文学《森林城市的崛起》由中国绿色时报连载。长篇小说《森林中的红盖头》由《生态文化》连载。《守林世家》由《生态文化》连载，已经出售影视版权。中篇小说：《糖水玛娜》被中央财经大学阅读课本录用。参与十余部影视剧。在国内期刊：《西部》、《飞天》、《地火》、《上海文学》、《天津文学》、《民族文学》、《青年文摘》、《浮玉》、《中国林业》、《国土绿化》、《生态文化》、《世界华人》、《华人》、《半月谈》、《共富天地》、《塔里木》、《读者文摘》、《楼兰》、《老爷山》、《人民日报》、《中国青年报》、《华北信息报》、《共富天地》、《河北教育》、《东莞文艺》、《中国绿色时报》、《新视野》、《南方周末》、《黎都文苑》发表小散文四百多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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