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谢谢你，给我的爱

谢谢你，给我的爱

谢谢你给我的爱，今生今世我不忘怀，谢谢你给我的温柔陪我走过那个年代。

冬日里沏一壶茶，浅酌慢饮，有许多记忆向我奔来，我想那些青春里稚嫩的，或矫情的过往，让我尊敬，我写下这样的爱情的小插曲，且自大地定义为《我的爱情三步曲》，致敬我已然逝去的青春，老来怀念。

第一次见你，我是廊檐下手捧徐志摩诗集，神魂颠倒的小女子。

偶然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汇时互放的光亮！

那年我19岁，很顺利地被分配到粮管所上班，如同所有同龄的女孩，满怀对未来的憧憬，有一颗驿动的心和一副靓丽的容颜。

有一天，我正坐在办公室走廊里沐着阳光看书，他从我的身边走过，一身白色的休闲运动服，本来这身服装很普通，但因配了他轻快的步伐竟有种说不出的动感的飘逸。他甚至不屑看我一眼，径直走向他的房间。我的视线却被他牵引着，久久收不回来，莫名其妙地觉得：他真的很与众不同。当然我只能说对他有很好的第一印象，但丝毫没有触电的感觉。

渐渐地我习惯看他轻盈地从身旁走过，偶尔他会冲我点头一笑，算是打招呼。因为我的办公室跟他的宿舍只相距两个房间，这是1992年，在恬静的孔埠小镇，我们无数次擦身而过，无数次无可避免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就想电视的镜头之一，错乱的脚步驿动的心，我们不过是路人甲，乙，丙，丁……

有一个冬日的夜晚，瑞雪飘飞，我去办公室拿书，偶尔瞥见办公楼旁边的树林中有一个白色的身影在晃动，好奇心驱使我去看个究竟。我奔向楼道的那头，扶着拦杆看下面的树林，闪烁的灯光中他穿着极单薄的衬衣在练功，大量的蒸汽从他身上升腾起来，突然，他拾起一块砖头轻轻一砍，象刀削一般平平的切成一截，一块砖很快被碎成两断，接着第二块，第三块……他轻轻地拍打手上的砖屑，拧起桶去水龙头那打了一桶水，脱掉衬衣就在雪中就着冷水沐浴。我的脸一下子羞红了，赶紧蹓回了家。这一夜我无法平静我的心，他就这样闯入我的心，我想把他甩掉，可怎么也甩不掉，甚至我酷爱的书本与我也不再重要。

以后的日子我喜欢捧着书，装模作样地坐在他必经的路旁，看他大侠般刚气十足地从我身旁走过。我再也不敢正视他坦荡的目光，他却没有在意。偶尔他会走过来跟我聊天，我有一句没一句地跟他谈着，渴望他能够在我身旁多停留一会儿，但他似乎总是很忙，匆匆的来，匆匆的去!

那时，他只要回来就喜欢打开录音机，声音开得很大很大。一个下雨天，他有一整天没有出去。我们坐在走廊里相距着两个房间的距离，谁都没有出声。录音机里播放的是当时最流行的歌曲：《我是不是该安静的走开》。他吸着烟对着雨帘心事重重的样子，我棒着书，怎么也看不进去，索性合上书对着雨帘发呆。

他忽然回过头来看着我，与我促不及防的眼光不期而遇，我羞红了脸低下了头，他放声笑了起来，朗声说‘’：哎!我们来打牌玩好不好？‘’我们搬来一个茶几，在他宽敞，明亮收拾得有条不紊的房间里，和着音乐切磋牌技，我当然不是他的对手，他追着我硬要把他信笔画就的‘’乌龟‘’贴在我的脸上。我东躲西藏，以他的力气我不过象小鸡似的束手就擒。当他轻松地把那张丑笨的乌龟贴到我的脸上时，他象一个孩子似的天真地手舞足蹈。那爽朗的笑声，穿透无情的雨季给我无尽的温暖。我忽然哭了起来，他急得满脸通红，不知所措的说：‘’你怎么啦？怎么啦？我们不是说好了只是闹着玩的吗？‘’无论他怎么哄，我自顾自地哭个不住，我哭的是我内心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哀伤，他只当是他的伤害。

我跑回了我的办公室再也不肯出来。他茫然地冲向雨中，在雨中漫步。我心疼地隔着窗户看着他在雨中。我没有勇气向他表达一个少女的情怀，那首歌惊天动地的唱：

站在雨里，泪水在眼底，不知该往哪里去？心中千万遍不停呼唤你，不停疯狂找寻你，我是不是该安静的走开，还是该永久留下来？

平生第一次对着雨泪水滂沱，这种情景一生一世隽刻在我的记忆里，是那样刻骨铭心。

不久，他的房间来了一个女孩长得相貌平平，满脸的小痘痘，她躲躲闪闪，探头探脑的样子，我一看就知道是个地道的乡村女孩，她向我打听他的房间，这象晴天霹雳般的击溃我的冷傲和我的幻想。我特地引领她去找他，两人见面时他是那样厌烦地冲女孩吼：‘’谁叫你跑来找我的？‘’但那个女孩似乎丝毫不在意他的粗暴，还在他面前发嗲。他一下子把他塞进房间，一个人匆匆地走掉了。那个女孩一住就是一个星期，他就每天吃饭时带他去吃饭，然后就撂下那个女孩，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个星期后，我的男友经我同学妈妈的介绍，又得到父亲大人的允许，迫不及待的上门提亲。他再次从我身边走过时就没有从前那般轻快了，终于他用一双布满血丝的大眼睛盯着我，虽然他没有吱声，但我读出那是一句欲脱口而出的‘’为什么？‘’他良久的注视我，忽然很温柔的低声问我‘’：你，你还好吧‘’？我咬着牙，故作轻松地说：‘’很好呀!‘’我扭过头去不敢再看他骤然间憔悴的面容，他吁了一口气，说：‘’那就好!‘’

一个月后，他挽着他的新娘从街心走过，是另一个下着细雨的黄昏，我的男友护拥着我，用伞给我撑起一片天空，我们在街头擦肩而过，走了几步，我忍不住回头看他那刚毅的身影，他不再回头看我，大滴的泪水蒙住了我的视线。

路旁的一家理发店里传出那首歌，在街道上空弥漫开去：我是不是该安静的走开，还是该永远留下来，我也不知道那么多无奈，可不可以都重来!

后来，他终是成了别人的新郎，而我却没有心甘情愿地做别人的新娘。

那首歌我再也不曾听到过。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周振英（笔名：英子），现居武汉市江岸区，原籍武汉市新洲区，是一位文艺爱好者，曾有散文《为情而歌》被武汉写作杂志社收入（新人新作优秀作品选）。近期有《岁月回声》《五月，遇见》等文章发表，希望多结识文艺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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