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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集和||广东

小区楼下临街有间理发店，里面有个理发师阿兰，40岁上下的年纪，说话总是慢条斯理，做事精工细作，深得客人好评。很多客人都慕名而来，而每天指定找他的客人都络绎不绝。

这天，他忙得不亦乐乎，全然顾不上排队等候的客人。等候区，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他翘着二郎腿，心不在焉地翻着书刊，一脸不悦。

阿兰忙完，连忙走过去，请这位顾客坐在椅子上，系上围布，很谦逊地说着：“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我是等久了，一会还要赶回单位查岗呢。”男子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回过头来吹胡子瞪眼地对着阿兰斥责。

阿兰吓得不敢大声说话了，小心翼翼地摆弄着手里的理发工具。

男子不依不饶：“我跟你说哈，别说你两句，你就瞎给我理，理得不好，我还要查你呢？”

阿兰欲言又止，忍不住又嘀咕了一句：“您查我什么呀？”

“我现在懒得跟你说话，你没给我把头发理好，我让你好看！”

阿兰只能在心里自言自语：这是什么人呐……但仍然装着若无其事、不紧不慢地为这位顾客服务着。按照平时的发挥，这个发型早就理完送客出了店门，但今天，他花了两倍多的时间，才服务完这位男子，只见他仍然怒气未消，以命令的口气对阿兰说，“去找个后视镜照给我瞅瞅。”阿兰拿来后视镜，男子一把将镜子掠过去，自己坐在椅上左照右照，接着将镜子一扔，骂骂咧咧：“你他妈的给我理个什么鬼头？”起身一把掌朝阿兰拍过去，“啪”地一声，阿兰捂着被打的脸，懵了。整个大厅都静止了。男子不屑一顾，去了卫生间。不一会，男子出来，看见阿兰仍然站在原地没动，男子上去又是一巴掌，骂得更厉害：“真欠揍，给我理成这个鬼样，你还有脸站在这里？呸…”然后大步走过去前台，甩下一张毛爷爷，大摇大摆地走了。

这时，大厅的人才缓过神来，纷纷指责男子的无理取闹，却无人上前问候阿兰。而此时，呆若木鸡的老板，百思不解其意，但瞬间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拉回到了数月前的一个早上。

那天早上，一位小青年进来找阿兰理发，完了跟阿兰嘀咕了几句就往外走，老板追过去揪住男子就质问：“嘿，你还没给钱呐？”

“你们抢钱啊？我在别的地方理发才30元一次，你们要收我80（元）？男子觉得自己有理反驳着。

老板面带愤怒的表情，吼道：“谁拉你进来了？我们明码标价，谁骗你了？

僵持之中，老板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男子见此情景，马上说，“老板打个折嘛！”

“打折早说呀！一个大男人，在大街上被拉拉扯扯，多丢人啊……”

这时，老板回过神来，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懊悔当初为自己处事的方式而深深自责。同时，为刚刚发生在店内的事件，没能在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自己的员工，当之有愧。觉得确实对不住阿兰，让他受累了。

第二天，阿兰没来上班……

第三天，阿兰手里握着半瓶啤酒，摇摇晃晃地来了……

从此以后，阿兰满脸通红，一身酒味，醉醺醺地工作着，只是，没以前那么忙了。

插图/陈颖

作者简介

刘集和，男，深圳人，深圳市球迷会常务理事，深圳市企业信用管理协会副秘书长，从小喜爱文学，曾发表多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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