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渭北高原上(高小莉作品 张锋朗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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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渭北高原上(关中行之一)
作者:高小莉 朗诵:张锋
站在渭北高原上,想起一首老歌。“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刮过;不管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都是我的歌。”很多南方人对黄土高原的认识,从这首曾经风靡一时的歌曲开始。高天苍苍,大地茫茫,猎猎的西北风中,无边无际的黄土,贫瘠蛮荒的山梁,鲜见蓬勃的绿色,更没有流水欢歌鸟语花香。
站在渭北高原上,恍若梦中。这是传说中的黄土高坡吗?仿佛一只迁徙的候鸟,无意中闯入一片新大陆。满世界葱茏的绿色,浓的淡的,轻的重的,繁复的简约的,苍劲的灵动的,绿得层次分明,却又浑然一体。明明就在眼前,却无法形容她的美;明明就在心中,却难以描摹她的风骨。几次三番,以为置身江南。这眼前把我浸染的绿色,绵长悠远,生机勃勃,也是丝毫不逊江南了。
站在渭北高原上,在一个古称豳,现今叫做旬邑的地方。大暑刚过,塬上的玉米地茂盛成林,挂着红缨子的玉米棒冲天而立。随处可见苹果园,套着纸袋子的苹果犹如藏着秘密的锦囊。旬邑苹果久负盛名,因为1000米左右的海拔,昼夜温差大,充足的日照,适量的降水,疏松的土质,出产的苹果色泽艳丽,汁液丰富,香甜可口。我品尝了去年保存下来的苹果,脆生生从中间掰开,尽管保存时间长,依然是果汁清甜,轻轻咬一口,大暑天里,那叫一个爽!晚熟的桃子已经摘下来,甜瓜也熟了,还有西瓜,都是蜜一样的甜。果农告诉我,要是早个十天半月,还有杏子,红的黄的,也是甜着呢,好吃着呢!
站在渭北高原上,山川壮丽,厚土高天。山不很高,却沉雄浑厚;岭没有逶迤之势,却大气磅礴。山崖险峻,沟壑凌厉,顶上平坦开阔处谓之塬,塬下的沟和川,横贯而去,挥洒而来,皆是树木青翠,绿影婆娑。猛然一个断崖处,自然之手鬼斧神工,在日照下显丹霞之色。原始的崖居,一个个洞口,让人联想狩猎时期先人们的生存智慧。旬邑县出土的古象化石,证明了这片土地曾经是亚热带雨林。沧海桑田,日月轮回,不由得生出许多感慨来。也许若干年后,南方的水乡变成万里雪原,北方的黄土化作千里沃野。而我呢,学我的祖先姜太公,在渭水河畔做一个洒脱的渔翁。漂泊百年千年,终于回归故土。这世上的离合悲欢,也是云淡风轻了。
站在渭北高原上,目光越过杨树林槐树林,穿过庄稼地和村庄,河流蜿蜒,流水淙淙。渭河水系,泾河支流,四朗河、支党河、三水河、姜家河,以及大大小小三百多条沟道,滋润万物,滋养了一方水土一方人。山因水而灵秀,水因山而多姿,四季的风光,全在这山水之间了。清晨,我在马栏河畔漫步,耳边流水潺潺,两岸花香飘逸;山在云雾缭绕中,若隐若现。长尾巴的野鸡和胖嘟嘟的山鸟,扑棱棱自草丛中飞起,嘹亮的鸣唱经久不息。掬一捧马栏河的水,洗去岁月里所有的忧伤。渭北高原的早晨,寂静,安宁,欢快,欣喜。
站在渭北高原上,道路两旁,树林里,塬上,沟谷,目光所及之处,那些我叫不出名字的野花,在太阳底下静静地盛开,自由地盛开。我奔向一丛白色的小碎花,她们的形状像极了满天星。刚采摘几枝,又发现旁边幽幽芬芳着山菊花。就在我转身的刹那,更多的野花俏皮地对我微笑。素白的,浅紫的,橘黄的,粉红的,她们隐身在野草丛中,远远是看不见的,只有走近了,矮了身子,静了心神,才能与她们相视一笑。这满山满地的野花,即使是小小的不起眼的,也是积攒了生命的热情,不辜负时光的赐予。生如夏花,在渭北高原猛烈的阳光下,自有一种别样的深意。
站在渭北高原上,绿树掩映中,是一个个村庄。村庄不远处有窑洞,那是上一辈居住的地方。窑洞的历史好像很久远,又恍若昨天。在一个叫柳峪的村庄,我看到了那些窑洞,好像是一个田坎,几个洞门,前面的田野,大豆长势正好。要是不说,外人一般看不出来那里曾经住着人,那田野曾经是门坪。现如今已经不住窑洞了,家家搬进了新居。院子里种着核桃树柿子树,也种一些豆角青瓜西红柿。
每一个院子都很干净,村道上公共场所也都干净整洁。还是跟以往一样,汉子们每天早起下地劳作,女人们在家收拾打扫。国强民富,安居乐业,日子越过越红火。在柳峪村,我品尝过李子的甘甜,玉米的清香,花椒的麻辣,核桃的新鲜,浑身都是人间烟火味。门前几个拉家常的乡亲,满脸纯朴幸福的笑意,热情邀请我进院子里坐坐。我问日子过得怎么样,笑着回答说:好着呢!
好着呢!一切都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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