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芬:冬日感怀 | 就读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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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感怀
韩芬
现在的窗外,在我不经意间,又下起了雪。
爷爷去世将近两个月了,我时常能梦到他。我猜他一定是想我了,挂念我一个人出门在外是否吃得饱,穿得暖。回想四个月前,自己要去西安打拼,那时爷爷的病情很不稳定,少则两三天不能咽食 ,多则七天不能咽食,靠输液维持体力。但是两个月的家庭主妇生活,使我觉得厌烦,我决定去西安找份工作。
八月末乡村的清晨,一片雾蒙蒙。我起了个大早,未料想还有人因为我的离开,彻夜难眠。七点半的车,妈妈送我去坐车,没想到爷爷也拄着拐杖,来送我。我劝他回家去,清晨露水重,天气凉,他执意要目送我上车。一会儿,车在不远处打起了喇叭,听到声音后爷爷哭了,他对我说:"爷爷再也见不到我的玉娃了"。他的脸老泪纵横,我强忍住了泪水,安慰他自己出去挣钱,挣到钱给他买好吃的,也会回来看他。
坐在车上的我,脑子里浑浑噩噩……
在西安待了半个月,九月初清早,妈妈的一个电话,让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果然,爷爷的病情加重,已有些瘫痪了。我随即换了一份离家不太远的工作,利用周末时间回了家。也不过半月光景,爷爷消瘦了不少,眼睛里也没有了光彩。 我照旧给他剪了指甲,掏了耳屎,坐了半日车的我,竟有些累了,靠在他的身旁睡着了。醒来已是黄昏,我懒懒地告诉他自己睡得很香,他回应道自己没睡着。我知道,食道癌已经发生病变,他是疼痛难耐,肯定睡不好。
周日的下午,我去爷爷住的房子取衣服,(奶奶去世后,她结婚时的大红箱子,就变成了我的衣柜),他靠在自己的被子上,眼睛微睁。我取了东西,悄悄关了门。透过门缝,我留意到他看见了我的一举一动,只是一句话也没说。我有意告诉他自己要上班去,又怕他难过,索性偷偷溜走。第二天早晨,妈妈又来了电话,情况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妈妈告诉我,爷爷上吊了。(自生病来,他一直有这样的想法,一是自己难以忍受病痛的折磨,二是他觉得拖累自己的儿子与儿媳。)我没想到,他真的有勇气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好在,爸爸及时发现了这件事,救了下来,也算有惊无险。
那天下午,我和爷爷通过手机视屏。我故作生气的责备他做这样的傻事,看着他脖子红红的印痕,我既生气,又心疼。他承诺我再不做这样的事了,他会与病魔抗争到底。(我知道,他如果吊死了,他是怕我以后不敢在家住。)一周过后,妈妈打来电话告诉我,爷爷去世了。我虽然早早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觉得一切来得太突然。挂掉电话的我,失声痛哭,感觉心里空落落的。这世间,再也没有能供我一半放瓜子,一半放瓜子皮的大手掌;再也没有能塞下我半截小拇指头的大耳朵了。
丧事办了三天,看着满院熙熙攘攘的人群,我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如今,我在这边工作了快三个月了,前几天一次性发了两个月的工资,我反而有些难过。我挣到钱了,可是,爷爷却不在了。
今天这里又下起了雪,纷纷扬扬,学生们在校园里打雪仗 ,玩得很快乐,而我又想起了爷爷。不知,地下的爷爷,可冷?电话那头的妈妈,红着眼眶嘟囔道:"大埋大葬了,怎么会冷……"
韩芬,笔名:楠枫槿。女,汉族,1995年生,甘肃华池人。毕业于西北师范大学知行学院,文学学士。爱好文学,喜欢旅行,热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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