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鼠大战
〓 第 1497 期 〓
文|卢永安 编辑|王成海
鼠:俗名耗子,十二生肖各列首位,四害之冠,为祸多年,难以根除。
老鼠自身携带病菌,传染疾病,鼠疫是一种急性传染病,又叫黑死病,曾经夺去了多少人鲜活的生命,挖墙盗洞,又夺去了多少人的口中食粮。
人鼠结怨已久,大战之火至今未熄,耗子药、老鼠夹、捕鼠器层出不穷,但老鼠既不保健,又不养生,更无药品,生活于阴暗潮湿之洞穴,四面树敌,然生命力之顽强,繁殖之快,生存能力之强悍,至今无与之匹敌者,大有与人类一较高下,把持久战进行到底之势。
在儿时,六七十年代的记忆中,物质匮乏,粮食短缺,人们食不果腹,家中为数不多的粮食,稍有不慎就会成为耗子的口中食物。况且这家伙牙尖嘴利,破坏力之强,危害之大,常使人无所适从,咬鞋、帽、衣服、书籍,甚至放之不当的人民币等等,咬一切能咬之物,与家猫斗智斗勇,昼伏夜出,伺机而动,一有风吹草动,立即钻入耗子洞,逃之夭夭,令老猫望尘莫及,望洋兴叹。从古至今难与人和谐相处,人们厌恶至极,故老鼠过街,人人喊打。
在我儿时的记忆里,家里的耗子特别多。
耗子猖獗祸害人,昼伏夜出难除根。老猫望洋也兴叹,蛰伏几日又重生。
有一年从农业社生产队分到为数不多的一点小麦,我母亲小心地放到一口泥瓫中,盖严留作过节、待客食用。泥瓮是用上好黄土拌细橪精心制作而成,干透后存放粮食非常实用。年跟将近,准备淘洗小麦,发现少了许多,以为被人偷取,用器具往出挖时,挖出的多为麸皮和耗子屎,瓮底有一小圆孔与地面的耗子洞相连,平时很难发现,不知何时,耗子在泥瓮底下掏挖盗洞已在其中安家落户,生儿育女,繁延后代,且食之无忧。黄泥干透后十分坚硬,但还是难以抵挡耗子的尖牙利爪。为数不多的几十斤小麦几乎被祸害殆尽,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况且家中只有这点细粮,气得我母亲脸色发白,浑身立抖,欲哭无泪,平时都不舍吃的一点小麦成了耗子的美食。致使一个春节过得索然无味,从那时起,我也与耗子结下了不可调解的怨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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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的耗子又相当狡猾,有家耗子和野耗子之分,在村子里生存的是家耗子,在野外活动的是野耗子,耗子也有好几种,大致分为黄耗子、尖脸耗子、搬仓子、黄鼠等。
家耗子大的,从头至尾稍约有一尺,毛呈灰黄色,老奸巨猾,老人说:耗子老了也成精,小的一寸有余,灵巧异常,有时放在老鼠夹上的食饵被吃而鼠夹不倒,有时挂在房梁上的食物也难逃鼠口。
耗子的鼻子异常灵敏,它可顺着食物的味道一路寻来。那一年在圐圙内种了几十株向日葵,秋天打下多半袋葵花籽,为防鼠害,在半墙钉上铁钉,把半袋瓜子挂在墙上,准备过年食用,过去农村都是土坯房,到快过年时取时发现轻了许多,如若无物,细一看发现半墙有一鼠洞与袋子一小孔相通,多半袋子瓜子全部被耗子吃完,只剩下半袋瓜子皮。平时还很难发现,谁也不会想到耗子会从墙闪打洞直到半墙,靠近瓜子袋子时才破洞而出,咬乱袋子而偷吃瓜子。耗子竟有如此思维,岂非咄咄怪事?
有一年过大年,村里有老两口包了一点饺子,准备大年初一早上食用,馅子多为胡萝卜和少量的一点肉,就是这一点肉味,引来了耗子,等天明准备生火煮时,才发现饺子不翼而飞,只留下几个被耗子咬坏的饺子,初一早晨的饭已被耗子提前食用,可见那时的耗子无空不入,猖狂之极。
邻村有一孤寡老人在家中去世多日无人知晓,等人们发现时大部分肢体已被耗子吃掉,成为了人们议论的话题。
那时家中有自制的老鼠夹,用一小块木板,厚约二公分,长十七八公分,宽八九公分,呈长方形,前端把木板从中间锯开,分上下两层,在中间安上弹簧与弯成正方形的粗铁丝固定,在后面木板中间钉一小钉,用细线连接挑丝,搬起上了弹簧的铁丝用挑丝压在铁丝上挑着前方活动的木板的机关,木板跷起,在跷起的木板上放上食饵,耗子如踩上前方的活动木板,挑丝会从机关上脱落,上了弹簧的铁丝以雷霆之势打下,把耗子直接打死或夹住。
也有用一口瓷坛,埋于耗子出没处地下,在坛口设置一翻板,放上食饵,耗子踏上翻板,那结果就是等着瓮中捉鼠啦。
更有甚者抓住活着的耗子,在其身上浇上煤油点燃后放入耗子洞,火烧耗子兵。但处置不当易发生火灾,虽然残忍,可见人们对耗子深恶痛绝,恨之入骨。
再往后供销社五金所卖的老鼠夹比自制的精美了好多,前方带着锯齿,也厉害了很多,多数耗子会当场毙命,绝无生还。那时供销社还收购耗子尾巴,至今不知做何用途,也许是灭鼠的奖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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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年土地包产到户,农民干劲十足,精耕细作,那几年风调雨顺,地里的庄稼长势喜人,秋天每户农民都打下了好多的粮食,粮房堆积无下脚之地,耗子也与日俱增,我曾创下一日用耗夹打死十四只的最高纪录。
野外的耗子常见的有几种,最厉害的要数黄耗子,它充分发挥深挖洞,广积粮的精髓,而且所藏之粮多为饱满熟透的颗粒,在野外看到黄耗子的洞,根据土堆大小判断所藏粮食的多少,过去人们叫扎黄杠,老家有一个人秋天挖了几天,竟挖出几百斤豆类杂粮,鼠口夺食。
还有一种叫搬仓子,个头不大,毛绒绒的,也是藏粮的一把好手,但这家伙记性不好,前几天藏过的粮食,过几天就忘了藏在什么地方,它到处打洞藏粮,藏的数量比黄耗子差了好多。还有一种和家耗子差不多,秋天割倒的小麦、莜麦捆成个子码在地里晾晒,野耗子会躲在下面,吃住的问题都解决了,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吃饱后还不忘挖洞藏过冬的粮食。
秋天是忙碌的,也是收获的季节。
秋风过野天渐凉,割倒作物忙上场。花残叶枯已少绿,唯剩野草渐变黄。
金色的秋天,虽秋高气爽,但旷野已无夏季鲜花烂漫,四野飘香之景。绿色的秋蛉在麦码上唱着动听的歌声,燕子在高空盘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也许是在即将迁徙之时再俯瞰一眼这苍茫的大地。
在孩童时我和几个小伙伴常跟着生产队拉个子的大车,挎着篮子,一边拾麦穗,一边抓耗子,生产队那时是三套马车,一匹十分健壮,百里挑一,威风十足的辕马架辕,两匹或马或骡子拉套,辕马调训的很听车倌的指令,在装车时纹丝不动,在起步时也很稳,那时一车装几百捆个子,跟车的用黄叉把一捆捆个子挑到车上,车倌一个个装好,车倌装车的技术十分精堪,装的又多又高,呈倒梯形,高约四五米,装好后用绞绳,绞棒刹紧,拉到农业社的场面成垛等候脱粒。装车的过程中,我们几个孩童几双眼睛盯着码子下面,不时有耗子从码子下跑出来,多则三五只,少则一两只,十之五六码子下面都有,一经发现,三五孩童会奋力扑杀,围追堵截,耗子在我们脚下左冲右突,仓皇逃窜,但大多徒劳,多数会成为我们脚下冤魂。踩死后大部分丢弃,如家里养猫的会拿回去喂猫,那时的猫大部分吃的膘肥体壮。
时光易逝,岁月如流,转眼几十个春秋已过去。唯儿时的记忆留在心中,不时从心底翻出,闲暇之余回味一凡。
少年童趣我早无,儿时记忆心中留。才疏学浅随心写,滥竽也想充个数。华夏有天皆丽日,牛来鼠去想当初。匆匆岁月摧人老,闲暇无事书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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