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峰其人其画
逸澄自述
逸澄,1971年生于古城陇西。先后求学于天水师院美术系、西北师大敦煌艺术学院、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院杜滋龄工作室。
师承当代人物画大家李宝峰、杜滋龄诸先生。
初涉绘事,无类无法;性情所使,浅尝泛猎。得聂天雄先生引导,始窥中国画门径。渐醉心水墨,尤钟情人物。自现代浙派名家入手,兼师周思聪、李伯安等诸贤。由此寻迹问源,上溯古典,凡梁楷、陈洪绶、任伯年等大师佳构,皆心追手摹,披览静悟。幸蒙宝峰先生垂爱,愧列门墙。秉承先生现实主义创作主旨,涤滤本心,虔诚面对;体悟西部风物,感同民生悲欢。沉于传统,乐此不疲;潜于造化,一往情深。或以赤子之情,凝塑乡土父老;或以稚子之心,逸笔童子先贤。然囿于禀赋,未谙笔墨玄奥;限于才情,难述生活厚馈。
邈邈艺海,痴之、迷之。
漫漫吾道,行之、砺之。
画作1
画作2
画作3
中国人物画中的“山水情结”
在中国传统人文意识中,“山水”已不仅仅是人们眼前的“山”和“水”,而是包涵宇宙万物气象的大自然景观,是“自然”的代名词,其中承载着人类遵偱的自然规律—--道,充满情、思、境、魂等人类可以交流的主观对应物。孔子云:“智者乐水,仁者乐山”,这种“山水情结”既是人亲和自然,依存自然,与自然不可相离的天性,也发端于人类对于整个宇宙万物以一种自然谐和的规律发展存在的认同和崇拜,以致把人类自身也纳入这一和谐的秩序中,这便是传统文化中“天人合一”,“物我相融”的精神境界。中国绘画,以其悠久的历史、优秀的民族传统和独特的风格、独树于世界艺术之林,她根植于中华民族深厚的文化土壤,融汇了整个民族特有的文化素养、哲学观念、审美意识、美学思想和思维方式,形成完整的创作体系。中国画因题材不同,通常以山水画、人物画、花鸟画分称,或尚意境,或讲传神,或求情趣,但由于受同一文化背景和民族特色的影响,每个分支都融文学、诗词、书法、篆刻、意境、情致为一体,同时各科之间也都相互交融、相互影响。比如,在中国人物画中所含的“山水情结”。
作为生成于博大文化与深厚历史积淀沃土的中国画是中国传统人文思想的载体。它从审美心理、价值取向以及创作追求、创作状态,乃至技法等各个方面都受此崇尚自然的“山水情结”之深刻影响,认为画是“发之与天然,非由述作”(唐.张彦远《历代名画记》),要画家用:“自然”的创作心态与创作方法来作画。同时常用比兴之法,以画中山水为中介而“缘物寄情”、“神与物游”,照应情神。眼中春风秋云,悟之于心中,诉之于笔端,绘之于纸面,已非风云,而是神思了。正如宗白华所言:“山川大地是宇宙诗心的影现,画家的心灵活跃,本身就是宇宙的创化 ”。
这一“山水情结”弥散在本身描绘山川草木、花鸟鱼虫,具有自然之性的山水画和花鸟画中,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这也是中国传统山水、花鸟画在发展上相应队伍壮大、技法完整、内涵丰富、体系成熟的重要原因。而对于大受儒学以尊崇社会道德精神为根本、积极入世思想影响的中国人物画,更易于担负“成教化,助人伦”,“与六籍同功,四时并立”(唐.张彦远《历代名画记》)的重要社会使命,被张彦远称为”有图之鸿宝,理乱之纪纲”。从表象看,似乎与山水气象、草木造化无缘,但实际上,中国人物画真正的艺术生命力,发之于对客观自然的依存,活之于自然客体的脉络,因而创作就不可避免地要系之于“山水情结”。
首先,表现在创作观念上。中国人物画也讲“外师造化,中得心源”,只不过面对的“造化”客体是具体的天地自然中的人罢了,用人物画专用语来讲,要求表现人物“传神”,须“以形写神”,“形”便是自然造化,为了使“造化”与“心源”谐和地凝于画面,便须以一种“山水心态”,即自然和谐心态的创作观进行人物画创作;也是以“自然天成”山水画的“意境”来品评人物画里的“境”与“韵”,这种对意境与气韵的追求,就使中国人物画和西方的人物画在审美价值取向上迥然不同了。如马振声画作《聊斋》,将人浑化于天、月、树、狐之中,观者见之如感庄周梦蝶,人焉、狐焉、天地焉,亦真亦幻,融溶一体,作者正是通过营造幽远的境,而烘托出“意中人”。这种“心物相映”、“情景交融”的创作取向,是与传统文化中的“艺术生态观”、“自然观”一脉相承的,是暗藏于人物画中的“山水情结”。
其次,表现在画面布阵入境的寓意上。历代人物画家,多喜表现如陶渊明、谢灵运、王维、苏东坡等乐山乐水之文人雅士;或是表现与山水自然相生相融、古朴原始、少染市尘的少数民族;或是秀雅倩美、清新自然的仕女;画面内容多使人物盘恒、结庐于秀山丽水之间,或啸傲、坐卧于竹林山溪之畔,或漫行、吟咏于古木苍岩之侧;取意或“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或“独坐幽篁里,短啸复长歌”或“松月生夜凉”或“独钓寒江雪”。常常借山川草木之态之境,来衬映画中人物之志之思之情,使二者和谐统一。作者总是将自己的“山水情结”借人与自然结合,用笔墨去形容定格那种感悟里的理想境界。古往今来,这样的题材之所以赢得文人雅士以至寻常百姓的喜闻乐见,也正是暗合了人与自然不可分隔的原本之故。书画往往最直接地体现于中国居室文化漫长的发展变迁中,人的一种牢固的特殊情结,尤其是在人类经济社会空前高质量发育,物质需求有很大可能得到满足的环境条件下,人们开始又感受到强烈的现代气息带来的无穷压抑,于是,情牵高天厚土,梦系青山绿水。而经过一天的奔波劳作,总想在家的小天地里得到身心的放松。在有限的空间里,每每面对一幅诸如“小桥流水”、“田园烟雨” 、“牧童短笛”、“重山轻舟”一类的挂画,就会把心绪换位引向无限的时空。由此所系、绘画无疑是一种具有长久生命的艺术,而所需要的是这一艺术尤其是中国人物画艺术的创造者们,不仅自己要能够置身画中,重要的是把对你艺术的面者能够引入画中,生发和你一样的情结。
其三,表现在创作理念运用上。历代画家常借山水的形态来表现人物性格和气质。比如任伯年的《女娲炼石》,将神话中的人物整体形态与衣纹巧妙结合,勾勒、皴擦成一巨石,既表现画中人物高古之气,同时突出女娲炼石补天的精神内涵,使作品有强烈的感染力;在现代作品中,王迎春与杨力舟创作的《太行铁壁》将人物与山石融为一体,即表现太行山的鲜明特征,更借助太行风骨渲染特定历史背景下老区军民顽强、无畏、艰苦卓绝、众志成城的斗争精神,二者构成了一座伟大民族的历史丰碑。一幅画作,让人体会到歌颂主题的精神品格;聆听到画中催人奋进的呼喊;领略到画外滚滚涌动的民族气概,这就是画家创作理念的体现。
其四,表现在创作笔墨技法的驾驭上。一方面,画家在对自然山川形神的感悟中,丰富、充实笔墨的表现力,升华笔墨的精神内涵。如用笔用墨中讲究的浑化无迹,洇蕴天然;讲究的枯润、浓淡、聚散、急缓、轻重、大小等对比与统一;讲究的笔墨形式中阴阳、向背、柔圆流美、造势、谐和等因素。在艺术品评中,常借用自然云水风物之态势来形容、诠释笔墨特点,如人评吴道子、曹不兴的人物为“吴带当风”、“曹衣出水”;用笔用墨效果用“润含春雨”、“干裂秋风”评价;传统人物画中的“十八描”,便有“行云流水描”、“兰叶描”、“折芦描”、“枯柴描”等称谓。一方面,在人物画表现中将山水画中的勾勒、皴擦、点染、积墨等笔墨技巧信手拈来,为我所用。这一点在现代人物画中更为突出,如傅抱石之高士、丽人、破笔散锋写就,溶人物于风雨树木之中;而李可染笔下的牧童,战笔勾画,与树与牛浑然天成,天趣自溢;而石鲁、李伯安、陈钰铭、赵奇等当代人物画家更是取山水意境、参山水技法,借山水笔墨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和鲜明的个性。因而,人物画家除了精熟人形、品味人心、洞察人性之外,还需使自己的心灵游逸于山水造化之间,领悟山水精神,通融自然之韵,使作品的“自然性”、“山水性’在内容上、形式上都有更加趋于和谐自然的态势。
当然,应清醒地看到,一些人物画家对“上水情结”的刻意追求,使人物画家走入失却自身特点,充满习气的误区:重率意挥洒,忽视造型、传神;求笔情墨趣,而笔不应物,貌合神离;少生活积累,内容空泛概念;熟惯套路小品,缺乏真情实感。这些都失却了人物画创作题材的社会性、内容的传神性、造型的艺术性。正因如此,人物画家需以人为本,参悟自然,丰富营养,锤炼笔墨。
画作4
画作5
画作6
画作7
画作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