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走笔』第40期丨陈玉洲/寄给我遥远的童年

岁月悠悠,往事如昨,许多童年趣事如电影般历历在目,站在历史的窗口,我真想贴上几张邮票,寄给远方的童年,与年过半百的我再次分享那少年时代辛酸而幸福的时光。

我的故乡坐落在潴龙河畔的一个小村庄,我特别怀恋故乡的那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多少年来这条小路经过无数人的搓磨、车轮的碾压,呈现出银白的颜色,细细的如同一条细绳,围着村庄缠绕,忽隐忽现无头无尾,朝霞里像一匹锦缎,月色里像一串珍珠闪耀。正是这条小路,留下了我和小伙伴们的足迹和身影,也正是这条“睛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的小路给我们增添了许多挥之不去的乡愁,特别是雨天由于路滑行走时时常摔跤,真可谓举步维艰,但这种不堪的经历却如锦缎、珍珠一般永远展览在我的历史橱窗里。

童年,是一个丰富的话题,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它是人生中最珍贵难忘的时光,犹如甘甜的清泉,值得我们用一生去品味。

童年,你还好吗?这么多年来,为事业前程奔波而冷落了你。昔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我们,如今也当上了爷爷奶奶或姥姥姥爷,由于生活节奏加快,忽略了你的存在,你可否原谅我们,看在当年情份上带我们坐上时光的列车回到那个“童话世界”?

还记得吗?我们一起到田野里挖猪草、做柳笛、捉迷藏玩游戏,忘情的玩耍,直到日落西山。家长的嘱托是把柳条筐装满猪草,个个发愁的小脸不知道该怎么办。“用树枝垫底,上面铺上一层猪草。”不知谁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办法,此法果然灵验,小伙伴们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趁家长不注意直奔猪圈,将那可怜的“猪食”倒入猪圈,生怕事情漏馅后挨家长一顿毒打。

你是否记得那时的麦场上的欢乐场景。那时,村里大多是务农家庭,当地教育部门专门为小学生设立“麦假”,放假后的我们,最喜欢玩的地方就是生产队的“打麦场”,光着小脚丫在麦秸垛上蹦呀跳呀,翻跟斗、藏猫猫,不怕扎不怕摔,更不觉得热,那高兴劲不亚于现在孩子们玩蹦蹦床。跳累了,就躺在麦垛上休息,那感觉就犹如躺在云朵上似的,口渴了,我们就在田野到处找浇地的机井水,趴在机井旁的水龙口里狂饮几口,那甘甜清冽的滋味比冰激棱还爽,喝足了爬起来甩起胳膊抹几下嘴边的水珠,又匆匆跑回麦场……

还记得取水的情景吗?那时村里没有自来水,吃水都去水井里提水。我们村西头就有两眼井,其中一眼离我家很近。记得我小时候第一次帮家里打水,我用扁担担着两个水桶晃晃当当来到水井旁,粗砺砺地井台,毛茸茸的井绳,我钩着水桶颤悠悠也卸下去,水桶浮在水面上,不肯下沉,猛用力,井绳一抖,水桶翻个跟斗呛满水,往上一提,感到沉甸甸地往下坠,生怕一不小心把自己坠入井底与水桶作伴,所以必须咬紧牙,两只小手交替用劲,一环紧接一环,一鼓作气将水桶提到井口,方取水成功,然后像《朝阳沟》中的银环一样晃晃当当往家走。如果听到田野里有机井浇地的消息,人们那高兴劲就别提了,大家奔走相告,去机井处取水。小孩子们也主动参战,刚学会骑车的用车,不会骑车的则用小拉车,将水桶绑上车脚上,水桶里放几根木棍,这样水不会溢出来。

对了,还有拉车驾云的趣事。小拉车上载着几个小朋友狂跑起来,然后猛的往上蹦,坐车的的几个人往后移动,两个小胳膊撑直车辕,立刻腾空而起和驾云一样,十分爽。

童年,承载着人生中太多美好的人和事,像七彩贝壳,闪烁着迷人的色彩,亦如百宝箱珍藏着我美好的回忆。

可爱的童年,请你从尘封的记忆中走来,从潮湿地唐诗宋词中走来,让我再次深情地拥抱你――童年。

陈玉洲,男,汉族,1965年8月出生,大专文化,河北博野县人。1983年10月入伍,在广西边防法卡山战斗中担任战地记者,因战地报道突出,先后四次荣立三等功,一次二等功,河北作家协会会员,著有散文集两部,多次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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