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诵读】《对上眼儿》作者/杨帮立 诵读/陈振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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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那女人又对上眼儿了？”
一阵暴雨过后，街道成了一条河，小车开过去，像行驶在水中的船，水浪哗哗哗的冲上两边的路牙。街上没一个人影，柏山早早地收了卤菜摊，深深浅浅的把装有滑轮的柜橱铁屋推到家门口。云红把在大门正中间，冷不丁的蹦出一句。
柏山冷汗外渗，好在淋湿的衣服把这隐藏得很深。
“女人，哪女人？”他故意东张西望一番：“不就在给你对眼儿吗？”他艰难的笑笑。
“装，你装，你给我接着装。”云红像个木桩，直直地立在那。
柏山把铁屋停稳当了，从她旁边挤进门里，倒杯热水灌下肚去。
一个多月前，一个小男孩来到他橱窗前，递上5块钱：“叔叔，我要鸡翅。”他边接着汗津津的钱，边思量5块钱咋称法，没过秤，随手往食品袋里夹一些递出去。
“买不这么多的。”男孩子忽闪着亮堂堂的大眼睛。
柏山的眼睛伴随着这双大眼睛也忽闪起来。一句话不像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倒像是从他心口直接跳出来的：“你姓李，你妈姓郭。”
惊讶中，小男孩咬着下嘴唇，点点头，默默的走向远处的巷口。柏山的目光，似乎要把那巷口的广告牌点着火。
“还要指名道姓是吧。我说的是那姓郭的女人。”四目相对，云红目光生刺，狠狠地戳进柏山的眼里：“我说的是你一个村的和你订过亲的郭枫！”
柏山的头颅低垂下来。在那场爱情的战斗中，他最终稀里哗啦的败下阵来，败给了他的发小，他的同学李旭，当时他的头也是这样长久的低埋在腿当里的。就在去年深秋，李旭从建筑工地高高的脚手架上，像一片枯黄的叶子掉了下来，在医院挺到阳历年，变成了村后荒山凹里的一座坟茔。
“我跟她没啥，真的没啥。”柏山从鼻子里哼出。
“没啥？我那帮姐妹早帮我盯上了。你说，你到底送给她多少鸡多少肉多少……”
“那是赊给她的！”柏山陡然立起，桌旁瞬间立起一块坚硬的石头来。
“承认了吧。赊给她的，骗鬼去，怕你连人一起都赊给她了！”云红身上的毛发根根竖起。
两双眼睛，四只喷着呼呼的火苗。
一个炸雷，正滚落在楼顶上，整个楼房在颤动。
“叔叔，叔叔……”，在雷声的尾巴里，一个男孩的喊声传进屋来。门外，白花花的雨点，大把大把的撒起豆子，男孩拿着一把花花绿绿的钱，站在雨地里，他怕钱淋湿了，双手把钱合在胸前：“妈妈让我来还钱呢。”
云红看看柏山，柏山看看云红，两口子同时冲进雨中，一左一右，把孩子拉进屋来。
雨声渐渐小了……
作者 杨帮立，河南淮滨县作协副主席兼秘书长。作品发表于《人民日报》《华夏散文》《散文选刊》《百花园》等，选入《信阳当代散文100篇》等十几个读本。
朗诵 陈振铎，河南淮滨县人，本科毕业于河南工业大学播音与主持艺术，现就读于新疆财经大学新闻与传媒学院，攻读新闻与传播硕士，热爱朗诵、体育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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