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瑞〡写给过最后一个儿童节的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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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曾瑞

洲洲，时间过的好快啊，晃眼你即将小学毕业。这是你的最后一个儿童节，倏忽间，你的童年就要结束了。十三年前的秋天，你来到这个世界。当时，我刚上大学，沉浸在文学的幻梦中。你父母要我取名，因你正好出生在国庆，遂取名“燮洲”，寄寓世界和平的意思。后来，我觉得不该给你取这么复杂的名字，为难了你一笔一笔学着写，可能也为难了你的同学和老师。

因为沉浸在文学的幻梦中，对你爸爸的早婚，我一度是难以理解的。我们相差一岁，他早早踏入社会，为生存打拼；我在象牙塔里，与文字对抗。这些，你暂时还没法理解。记得洗三朝时，是我第一次抱你，从你妈妈手里接过来，像是接过一份神圣的馈赠，我抱得格外小心。你小小的，总是睡，偶尔嘟一嘟嘴，好可爱。哪里的想得到啊，转眼间，小小的你，就长大了。

那几年，是你爸爸最背的时候，一心想在乡村创业，失败得一塌糊涂。无奈之下，只得又去温州打工。你妈妈带着年幼的你，留守乡村。放假回来，总是看到你妈妈背着你，在家中忙前走后。那时候，我们还住在山上的吊脚楼，交通不方便，家里也没车。下河打个预防针，都是爬坡下坎很吃力。真不知道，你妈妈背着你上上下下，是怎么过来的。你爷爷奶奶要忙地里的活，可能极少帮她一把。至今犹记，冬天回家，你妈妈做的酸萝卜炒肉，特别好吃。你有点挑食，不太好，要均匀地吸收营养，身体才健康。

你虽然十三岁了，我跟你相处的时间并不多，这次回来是最长的。周岁后，你就去了贵州外婆家，极少回来。2011年夏天再见到你时，你三岁了，特别活跃，会唱“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骨碌骨碌滚下来”。（真难以想象，那个小不点，已经快小学毕业了。）然后是2016年的春天，我去了趟贵州。你在外婆家那边读书，还是那么活泼好动。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你变得有些沉默腼腆了。尤其这次见到，你的变化很大。

你们的童年，确实不像我们。相比起来，我和你爸爸的童年，远不如你们这般物质丰富。那时候，穿一套新衣，多半要等过年；吃一次肉，也不容易；没有零花钱，偶尔吃包方便面已是奢侈品……但我们是快乐的，学习负担很轻，每天三山五野到处飞。现在物质丰裕了。你能享有的东西，是我们小时候不敢想象的。而你似乎并不快乐。我想，主要是学习的压力大吧。

经常跟你爸爸聊天，我也告诉他，不要给你太多的压力，要多鼓励，多肯定。你爸爸也很理解。你们父子的关系还挺好，看起来像兄弟。这是我羡慕的。我们和你爷爷之间，就永远做不到像兄弟。你爷爷读书少，性子火爆，好强，做事比较急躁。十七八岁时，我一度跟他为敌。我相信，好多年里，你爸爸跟爷爷的关系也很僵。但最后，我们都理解了他。因为理解，而能包容。岁月的磨炼，他也慢慢活成为了一个温柔的人。

洲洲，不管你成绩如何，我最希望的，是你能够健康快乐地成长。童年是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随着时间的流逝，会越发令人怀想。很不幸，你的童年即将结束。童年里，不知道你是否过得快乐。虽然爸妈常年在温州打工挣钱，很少陪在身边，外公外婆对你那么好，你应该也是快乐的吧。同时，我也希望你多读一点书。读书的目的，不单是为了成绩，为了升学，更重要的，是让你今后的人生多一个选择。

可能是处于青春期的边缘，我发觉你有点缺乏自信，不爱跟人交流。一个人，自信很重要，学会大胆地去表达，努力地去争取。放弃行动的结果，在过程中勤思勤行。青春是懵懂的，又伴随着一些莫名的躁动。不要怕，我和你爸爸都体验过。有什么困惑，可以跟我们交流。人生的每一个阶段，都是极其珍贵的，要好好把握，好好珍惜。必须要有自信，知道吗？

学习的同时，尽量找到自己喜欢做的事。说实话，我并不希望你成绩有多突出，因为没必要成为考试的机器。反而，我更希望你能发现自己的特长，在单纯的兴趣中，发展出持之一生的事业。无论你将来是考取市重点还是普高，再考取名校还是一般大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渐渐明白，自己喜欢做什么，为以后的人生找到方向和目标。

跟你爸爸聊天，我也常对他说，不要把自己没做到的事，寄托给下一代。那样，只会无形中增加你的心理负担。你要轻装上阵，在即将到来的美好青春里，去发现自我，绽放自我，放飞自我。你喜欢画画，好好画吧。但我不希望你从事艺术方面的，因为太冒险，说不定还会很苦。家里有我一人从文就够了。假如你硬要选择艺术，我也不反对。不管你今后做什么，要能明辨是非，学会独立思考，有一颗美丽而自由的灵魂。就写这么多吧，祝你最后一个儿童节快乐！

2021-6-1 写于家中

-为家乡带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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