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春秋丨爷爷的晚年奶奶的伴
用爱书写，用情记忆——家·春秋
爷爷的晚年奶奶的伴
老年人的时光，不是按年月来计算的，是按小时来计的。也许衰老来的太快，以至于他们已经连自己都没能察觉到。突然间，行走不便，言不由衷，身体不再是自己的，或许只有岁月不会说谎：老了，终究逃不过时光的磨砺和斑驳的岁月杀。
今年这个国庆，回家看望了年迈的爷爷奶奶，整整一年没有相见，爷爷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几遭。去年十一假期，堂弟结婚，爷爷还能在沙发上正常坐着，累了即歇，即睡。而今，他已不能久坐，终日卧床。
爷爷的起居已经明显步骤化了。
爷爷每日起床的动力，便是解决自身的生理需求。爷爷的生活已经是“两点一线”，在直线距离不到1.5米的炕与卫生间之间往返，穿越2道门，成了他每日必经打卡之地。
下炕时，以左胯为轴，借助左手臂的支撑艰难起身后，勉强拄着拐棍，或在外力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进卫生间，扶着扶手轻轻地坐在马桶上。即便是小厕，也会花上好几分钟。
至于起身，更是艰难。在有人搀扶或者是用那只没有失去知觉的左手，吃力地抓住旁边的扶手站起来，提好裤子后，往门口方向挪几步，抓住门把手，出了门再扶着墙，一步步挪到炕沿边上坐好。
接下来，以右臂为轴慢慢倾靠在枕头边上，靠右胯和臀部的力量，吃力地挪正身子后，把头放到枕头上，开始大口地喘着粗气。这是爷爷每天的日常，反反复复，时而清醒识得人，时而糊涂不由己。而我所能做的就是，在他这“两点一线”的生活圈中提供最大程度的帮助。
那日帮爷爷修剪了指甲，他的指甲很硬，我知道指甲里藏着他做人做事的倔强与坚韧。他的指甲很朽，里面已经没有了泽光，剪下的碎渣与床单融为一体，因为都是白的粉末，已分不清完整与残缺。
爷爷的生活已经没法自理，终日躺着。每日晨起，爷爷会进行一次洗漱，奶奶先用湿毛巾给他擦脸，擦手，再用干毛巾擦一遍，接着爷爷漱漱口，便完成了每天一次的洗漱。这是奶奶照顾爷爷的日常。而我只能暂时替代奶奶来完成这些简单却又爱意暖暖的动作。
爷爷奶奶吃柿子。
奶奶照顾有加，爷爷胃口还好。渴了用吸管喝茶，饿了一日三餐准时不间断。没人的时候，奶奶的饭桌就在爷爷枕头旁，而爷爷头放在枕头上，侧着身，接着奶奶喂过来的每一口珍馐。奶奶不厌其烦，爷爷心安理得。爷爷吃不完的奶奶吃，爷爷先吃，奶奶后吃，就像大人喂小孩子一样，生怕耽误了每一口，老两口就这样相濡以沫。每次看到这样的画面，不仅温馨，而且苦涩，因为爷爷活着的每一天，都倾注着奶奶100%的爱和耐心。
爷爷奶奶吃柿子。吃完柿子后，爷爷故意用手擦嘴后往被子上抹，引起奶奶一阵数落。
有时，爷爷会故意逗奶奶，趁她不注意，用那只有知觉的手掐一下，或者用脚挠一下，惹着奶奶一阵咆哮，我知道这是爷爷返老还童的样子，也是他引起人们关注的一个伎俩。“老小孩”不是徒有其名，而就发生在爷爷奶奶生活的毫厘间。
虽没有声音，却无声胜有声。
短短5日的陪伴，爷爷似乎觉得我还是会离开，有时候让我早点回去。因为我知道，他躺在炕上的时候，并不都是睡觉，有时候只是闭着眼，每当我走到爷爷跟前时，他似乎都是醒着，虽然听不到别人的交流，但他能感受得到。而我也没有话，因为即使我想说，爷爷也听不到，只是静静地握着他的手，坐在旁边看着他，就像小时候他拉着我的手一样。
由于爷爷躺着，没法坐着合影，还好我们爷孙三人能同框。
时间很快，陪伴很短。这个国庆假期，也算是陪伴爷爷奶奶时间较长的，因为这个假期，回家的最大心愿就是多陪陪爷爷奶奶，因为我想把他们永久地刻在我的脑海里，记忆中。就像我自儿时到如今的成长变化，也始终在他们的记忆中一样。希望爷爷能好好地享受着晚年，也希望奶奶能不再那样操劳，注意身体。有时间，我就会给你们发视频，有时间我会多回去看你们，毕竟多看你们一眼，就能少一次遗憾。
祝爷爷奶奶能颐养天年！
文章写于2020年10月9日，记录刚刚过去的国庆假期，在家陪伴爷爷奶奶的点滴所见所感。
“ 让时光记忆青春，让文字相伴终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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