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与兰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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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兰兮麋芜
罗生兮堂下
——《九歌・少司命》
缘
起
从去年起,这个姐姐就信誓旦旦地说,什么时候抽风了要写一写我的爱情故事。我告诉她,如果抽不出沫子翻不出白眼就甭写。
其实,内心也怀着一种期待。晓宇同学有很多绰号,在姐姐这里,我名为“王小邪”——邪恶、邪乎、邪气的“邪”,她说我和黄蓉有的一拼。于是,忐忑着,莫非要把写成女魔头?然后, 她偷偷地告诉我,这个故事的命名来自于是国画里的山石和幽兰,我就是那株兰,虽看似简单却实难描摹!一直以来,以为自己是棵狗尾草,听了这个比喻,先在心底美美地笑了。
这是晓宇的故事,是我们的故事 ……
一直不知道公众号里那个默默连续打赏的“葫芦”是谁,直至有一天看晓宇在群里与人逗趣,说起她家有“御用打赏达人”,才恍然明白那是她家老刘啊。于是忍不住附言,真真中华好丈夫。
认识阿江当然要从熟知晓宇说起。我初初上班时,校长的女儿晓宇刚刚考上师范,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两年后她回小学实习,学生头,咖啡色短毛衣,蓝白色直筒牛仔裤,白色运动鞋,瘦瘦高高,清清爽爽的女孩,笑起来明朗又清纯,听说书法不错。这便是我与她的初识。
一年后,晓宇毕业,参加工作,又隔了两年她的婚恋大事提上议事大题。我原以为像晓宇这般的女孩算是出身于书香门第,按照老理儿必得觅一家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才算正理,才算是顺理成章。谁成想当年晓宇的婚事却闹起轩然大波,足以震惊局内局外的人。连我这个一直站在世故人情外的傻子都听得一二——
他们说晓宇找了工作差学历低的男人;他们说这个男人的家庭条件不好,家弟兄两人,父母均是农民土里刨食;他们说这个男人是晓宇中学时代的初恋,是个小混混儿……
我不是个善于打听故事的人,一直耳聋目盲,偶尔听闻,却也震惊于这个丫头的倔强。为了捍卫爱情,看似柔弱的她一人为营,与所有的亲友背水一战。常言道敌损一千自伤八百,更别说对垒的是至亲至爱自己、自己也至亲至爱之人。其中伤痛自是不足与外人道。所幸,最后还是有了圆满的结局。她和阿江终于修成正果步入婚姻。
再次直面晓宇,是在她婚姻之后,那一天很多同行去教育组领取教辅资料。我出来时碰到她,她看似散漫地坐在停着的自行车后座上,跟我说,你要长一辈了,我要当妈妈了。我才知她那时刚刚怀上一帆。我与她初始并不熟识,更算不上投缘,她这么直剌剌地告诉我这个消息,我当时觉得突兀,而后才明白,她那是在昭告天下啊——她终于要成为一个小妈妈,要为挚爱的男人养育孩子。感动! 原来这世上确有不被形势所逼的简单爱情。
后来的一日,我在街上帮一朋友写门面招牌,一个男人经过唤朋友姐并对我说,哦,原来你也这么有才。问了朋友才知,这人便是阿江。也才明白这“也”字何来。阿江:黑瘦男人,戴茶色眼镜,笑起来率直又天生带点坏,确实有点像小混混。
再后来,我无意中从阿江外婆村里人那听说了他,说他年幼时如何聪明;说他如何早早当家,干什么像什么……,于其他人那里我也听得,阿江义气,于愈是困苦的朋友愈是肝胆相照。原来,那个看似“小混混”的男人却是真正的好人。
后来的后来,我和晓宇开始同事,于日常琐闻中听说了他们老夫老妻了仍情热如昨;听说了阿江对晓宇十几年如一日的宠爱体贴;听说了她家小女儿在他们偶尔拌嘴时,永远坚定地站在爸爸一方,警告妈妈不许欺负爸爸;听说了阿江因为晓宇的小病小痛,居然自学中医,念叨那些拗口的古文,给晓宇按摩拿捏……原来,公主与农夫的爱情,也会演绎成绵长美丽的童话。
在我眼里,晓宇一直是有逆鳞的人,并不是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可以入她的眼让她假以辞色。她有才却任性,脾气硬起来天王老子也不怕。使起小性子也会混不讲理。但这些年却一直温润着,与岁月流年中成就独特的自己,舒展才艺,闲适性情。像一块天然的玉,时光推移,沉淀了翡色,淡化了瑕疵。我便想这么多年,到底是谁成全谁?他们这段婚姻刚开始时,都说阿江是高攀了,说阿江企及了一份本来遥不可及的爱情。是晓宇成全了阿江。但这么多年以后呢?如若没有阿江始终如一的默默的宠,会让晓宇如此恣意,如此玲珑剔透吗?
毕淑敏说,婚姻如鞋,光不光鲜,那是别人的,合不合适自己的脚知道。如果晓宇当年从善如流,选择了一个别人看着匹配的男人,结局会如何?以她傲娇的性子,同样傲娇的男人是否会容得?或许磨合多年后也会融合。但还是有现在的晓宇吗?晓宇聪明,当然明白其中曲直。
他们看着真的不匹配啊,不光是家庭学历背景,还有个人喜好。一个琴棋书画诗酒花,一个呢?这对子我对不上,当时我揣测的阿江是耍两板花斑大斧的李逵般的粗豪人物,但现实与我想象不符,阿江形象是《枕上书》里燕池悟的加黑版。可他就是为了他们母女掌握了谋生的十八般武艺,并且样样精通。他用他的所有爱她们母女,爱她的亲人。成就了她的琴棋书画诗酒花,也温润了她的柴米油盐酱醋茶。让她由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女变成且俗且雅知性感性的小妇人。这岂不是最好的匹配?
花鸟国画里,山石厚重,兰花优雅,大相径庭的物与物,却是最好的相衬。兰,千姿百态,神清骨秀。石,丘壑嶙峋,肌理苍苍。石是兰的根基,兰是石的升华。幽幽古意的写意国画中,一虚一实,一浓一淡,一凝重一灵动,一沧桑一清逸。飞白勾石,细笔写兰,简洁疏朗,风韵自标,卓尔不群。与生俱来的匹配相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