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艺众家第119期】（王学江）猴孙趣事二则
作者：王学江
奶奶的赛车
奶奶的赛车，关孙子什么事？当然有关系，听我慢慢说。
去年儿媳怀孕，妻子当时说，今年怀孕真好，问为啥，妻子说，一是怀孕月份好。儿媳是2015年6月怀孕的，这个季节，瓜果蔬菜，啥都不缺，就会营养全面，我说现在啥都反季节了，缺过啥呀？妻子说，那不一样，老祖宗说什么季节吃什么，那些反季节的东西本身就违背了自然规律，能保证充足的营养吗？没有太大的副作用，已经是念知干了。也是啊，正常生长的果蔬，都已像婴儿离不开母乳一样的离不开各种农药了，何况那些在温棚里看似温文尔雅，实则暗含杀机的反季节果蔬呢？
于是儿媳便啥也不缺的“大吃二喝”起来，什么果蔬上来吃什么，家里像是个水果铺一样。对于动物性蛋白，妻子也时不时买来，而且要回老家采买，土鸡、土鸡蛋、土羊肉、土牛肉，反正带“土”字的，是妻子的首选。当然，妻子对“土”字富有深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当我还是“土老冒”的时候，妻子就慧眼独具的没有嫌弃啊，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我这只潜力股，现在看来，也还是不错地。儿媳呢，也是认真负责的良母，也不管什么反应不反应的，一改未怀孕时吃东西的挑三拣四而为猴子大张口，自己从“百度”上不时的学东学西，啥对婴儿好就吃啥，功夫不负有心人，挨到七、八个月的时候，儿媳已由窈窕淑女已变为相扑运动员，但婴儿也很给母亲面子，虽然改变了母亲的体型，但未改变母亲的容颜，不像有的孕妇，一个过程下来，口中呕吐不断，脸上锈迹斑斑。一次妻子问我，但是喜欢孙子，还是喜欢孙女？还未等我回答，她便自语，反正我喜欢女孩，扎两个小辫，文文静静的，领着转街，心里美气的很。说这话的时候，妻子一脸的幸福，完了又问我，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我说你都说了，我还能说啥。其实作为一个传统的爷爷，心里还是喜欢男孩的，毕竟从文化习俗说，男孩子才是香火的根嘛。一次女儿悄悄问我，爸，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我说为什么这么问，女儿说，我跟嫂子聊天，他问我不知道爸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我说男孩女孩都喜欢，看来，儿媳还是有负担的呀。
后来女儿把这话传给儿媳，女儿说，嫂子听后，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咦，这孩子。
其实，女儿给我说这话的时候，儿子和儿媳已经偷偷的找人做了B超，结果是女孩，这都是女儿后来告诉我的，当然，这期间，妻子也润物细无声的给我灌输过女孩如何如何好的思想，其实我自己的认识是，第一胎么，生男生女都一样，现在国家提倡生二胎，有“儿”有“女”，才能“好”么。后来，妻子说我咱看着像个男娃娃呢。我说男娃娃当然更好么，如果是男娃娃我给你奖励一辆赛车，圆你的梦。妻子说一言为定，不许反悔，我说一定，我们还像小孩一样拉了钩。
儿媳生产那天，坐在医院的椅子上，我的心里慌的像丢了东西找不回来似的。俗话说，媳妇子坐月子，公公子跺脚呢，反正我没有那样急切的样子，也没有那样慌不择路的感觉。像常人说的，总觉得时间的脚步走的很慢，像老年人爬山的感觉，是有的。当护士抱出孩子，说是个男孩，8斤4两的时候，我提悬的心一下子回归到原位，看着粉嘟嘟的小脸，浓密的头发，紧闭不睁的眼睛，我如找到了回家的路，心里一下子淡定了。妻子更是不得了，一个劲地说，我就说是个男孩的模样儿，我就说是个男孩的模样儿……那脸上的喜色，能把整个产房染透呢。站在病床前，我对儿媳说，王娟，感谢你，儿媳不好意思的说，爸，看你说的。儿媳的脸上满是母亲的光辉与自豪，当然有些羞涩，仿佛做新娘子那天的羞涩。
后来，大哥说，你不是说做了B超，是个女孩儿。我说人家猴孙在娘肚子里之所以起期服役不出来，就是在变吗，七十二变，由女娃变成了男娃儿，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孙子生在猴年，我叫他猴孙。
猴孙满月的时候，我准备了两样礼物：一件是5克重的纯金猴生肖，一件是美利达山地车。
猴孙咂尿
在我们老家，把一个人有能耐，本事大叫做尿得高。猴孙虽然尚小，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本领，但他尿的还是很高，却是真的。现在的孩子用的都是尿不湿，我很不赞同那东西。夜里大人小孩都要休息，用它还能说的过去，白天用它就会弊大于利，把孩子捂得严严实实的，不健康啊。妻子说，你不操一分钱的心，事还多的很。我说，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们咋用，我不管，我在家，不允许用，只能用尿布，而且估摸着孩子不会大便的时候，就别用，也让猴孙的小鸡鸡透透气，小屁屁干爽干爽，七八月份的三伏天，给孩子捂上真的不好。其实，不用我说，妻子本身就不提倡用尿不湿，在猴孙尚未出生之前，早就准备了足够的尿布，而且都是纯棉的，还是用过的床单、被罩啊等改装的，说旧的好。然后妻子还发明了一个新办法，把猴孙放在沙发边上或床边休息，然后在床边后沙发边上放置一个盆子，以便猴孙撒尿。我说这个管用么，妻子说当初她爸爸就是这么干的。一次没事干，我坐在床边逗玩，刚刚触碰了一下猴孙的小玩意，猴孙便毫无遮挡的滋出了一道抛物线，就好像教课当年的老教授，随意地在黑板上画出了优美的曲线，一滴滴轻轻亮亮的尿液，穿成一串一串的白玉一样的链子，争先恐后地落入盆中，很有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感觉，大有“飞流直下三千尺”之意境，看的我叹为观止，大笑不已。尿完了，猴孙的裤子上没有一点湿气，我不能不佩服妻子的英明，更不能不佩服猴孙的杰作。我一逗人家，人家小嘴一咧，笑的那么自然，那么怡美，仿佛一位伟大的艺术家刚刚完成了一件杰作那样自满自足，舒心、欢畅。享受着这样的场景，心里没法不甜蜜。
还有一次，猴孙拉屎，妻子刚刚给擦完，正提起双脚丫子给垫尿布，谁知人家却尿意正浓，一下子滋出了一个倒置的抛物线，滋的满身满脸都是，妻子赶忙放下猴孙的双脚，但为时已晚，猴孙已经是水漫门面了，但很聪明的是，人家紧闭双眼任由尿液在脸上四溢而不哭不闹不忧不悲。妻子急忙用湿巾给擦拭干净。更令人称奇的是，可能，不，不是可能，是肯定，猴孙肯定嘴里也流进了尿液。哎，擦完脸上后，人家居然在咂嘴，而且你看那模样，纯粹是一副享受的姿态，仿佛自己嘴里不是自己的尿液，而是醇美的蜂蜜，或甘甜的母乳，那种自我享受，自我回味的场景，就好像酿酒大师老了，在仔细咂摸回味自己年轻时酿出的美酒。事后回忆起来，就像我看到了别人的一篇美文，能咂摸出其中的美妙来，但自己却怎么努力也写里不出来的样子。
事后，我把这一定义为“自产自销”的“事件”告诉女儿，作为小姑的女儿笑的前俯后仰地，说哪天我也要看看这位伟大艺术家的“行为艺术”，我说那你等着吧，那要看你侄子还有没有那样的激情和心情，你自己有没有那样的运气和福气。
【作家档案】
王学江
王学江，回族，男，1964年3月出生。现供职于灵武市文联。宁夏作家协会会员，宁夏杂文家协会会员。作品入选<<思想的桩地>>，<<美丽的谎言也是谎言>>,<<中国当代微型作品选>>，<<中国散文大系抒情卷>>，<<临风的泥香>>等选本。2006年出版散文集<<石头的生命>>，2014年出版杂文集<<路边的刺玫>>。鲁迅文学院少数民族文学培训班第20期学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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